一只鹤飞往大康陪京开封的高空。
由空中俯下看去,是一座几乎成四方形的城池。
这时这只鹤忽然俯下身低空朝这座城池上空掠去,在它下面出现一条条街道、房屋,街道上行人们、路人们在街上走着,在它飞过去的那一瞬间,如果定格的话,可以看到这街道上有妇人正从门面铺子里,往外面泼着用过的废水;
有行人跟着在街道旁边的卖杂货店的摊贩,在讲价钱,因为双方“意见”相左,一时争执不休。
还有五六岁的小童,手中举着一只纸风车、在跑着,他的身后旁边跟着一堆的同龄的孩子。
在街道上有一两名衙差,在一店铺门口正面红耳赤的对着店铺掌柜的,不知为何,他挥起巴掌,就要抽那掌柜的,只是手举在半空……
定格自然不是符合客观定律的,那鹤继续朝着城内的方向空中飞去——
“赵老三,干活了,你在看什么?”在开封城北城的一座大宅院里,这大宅院并非是一般主人的院落,这宅院的面积很大,宅院里的前院,一名穿着黑衣黑裤的汉子正在忙着手头上的活计,也即是在一个木推车里,在用铁锨在往里撂装沙子,但在他抬手擦汗的工夫,忽然眼睛看到了天上一只鹤俯飞过自己所在大宅院的上空,他看着那只鹤,又白又好看,他只是一个普通贫民,乍看这只鹤,不由一时看的入了神。
而就在这时一个旁边的胖胖的一中年,此人也是一身的黑衣黑裤,看起来和那汉子的“款式”是一模一样的。
这胖胖中年脸色带着些威严,忽然朝着在看天上走神的汉子赵老三,呵斥道。
赵老三被这么一呵斥,猛地反映过来,忙笑着道:“李监工,我这就干活,刚才一下走神了。”
那胖胖中年李监工见赵老三又开始干活了,便就朝向另一边正在堆装沙子的另一组的几人看过去,嘴里却一边说道:
“嗨,你们这些力巴,真是该知足,也就是咱们东家心肠好,不然你以为你们这些在外面卖死力的力巴会这么好命?来咱们玻璃工场干活?
而且工钱每个月是外面的一倍还多,并且管吃管住,生病了还有人医,你们要是不知道感恩、不知道用心干活,你说你们对得起这样的待遇,对的起咱们东家吗?
咱们东家还是当朝的侍郎大人!侍郎你们懂吗?比你们认为最大的县令,不知道要大的多少级了!所以侍郎大人待你们这么好,你们还要不好好干,你们就是亏了心了!”
梁鸿走进玻璃工场在这宅院的前院里,离这帮在装沙土的力夫们还远一些的距离,此时将这一幕幕,正好都看在眼里。
梁远在他旁边笑着说道:“看来鸿哥儿,你的那些对工人的政策,他们还是知道好的,看那监工说的,可没有人教他那样说,他是自己那样说的,可见这些工场干活的人,都是挺拥戴你的。”
梁鸿笑了笑,旋即说道:“走吧,咱们去工场内部再去巡视一遍。”
“好,”梁进也笑着道。
其时,已经是梁鸿被任命为兵部右侍郎官职的第二十一天了。
……
夜。
在大康内阁首辅的宅邸里。
“爹,那许秋山这段时间,他们的扩张膨胀的很厉害啊!咱们得想办法以阻其势,不然、不然咱们恐怕就真不是那许秋山的对手了,迎接咱们的结局,往好了说也是阶下之囚了!”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对身旁正在书桌之后,做蹙眉深思状的大康内阁首辅刘芳,话语急切的说道。
刘芳蹙着眉,听自己的儿子将话说完,忽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旋尔道:“法子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哦?爹,是什么?”青年急忙道。
“庆舒,你总是这么急躁,”刘芳不由不满的哼一声,训斥道:“如此这般心性,老夫日后怎能放心将这份基业交予给你!”
“是,爹。”刘庆舒被这么一训,当即受教的应声道。
“那许秋山不过是仗着他有一个好女婿梁鸿,”刘芳淡淡道,只是眼中精芒偶然乍闪,“而梁鸿有钱啊,全都靠的是那玻璃工场来赚的钱。”
“是啊,现在许秋山的资本愈发的雄厚了,若是长此以往下去,那以后咱们恐怕真的落不到什么好去了。”刘庆舒恨恨地说道。
刘芳阴郁的眼神里,这时陡然蹦出杀机,他阴恻恻的道:“那就趁着现在他们的羽翼还未丰,尽快铲除掉他们!”
刘庆舒一愣:“可是、可是爹,那可是当朝次辅啊,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哼,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半点退路了,”刘芳冷声道,“对了,京营那边的总兵,已经发展成了我们的人,这事做的隐秘吧?”
刘庆舒当即道:“放心吧爹,除了最可靠的两三个心腹外,并没人知道。”
“好!”刘芳振声道,刚欲再说些什么,“吱”地一声,书房门响了一下,刘庆舒当即一个激灵,忙喝问道:“谁?”
而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男声:“启禀老爷、少爷,夫人让小的给您们送莲子羹来的。”
书房内的父子二人一听,原来是自己家的人,于是刘庆舒就说道:“端进来吧!”
“是,少爷。”然后就见一个下人端来个托盘,托盘里正是两碗莲子羹。
将莲子羹都放在一旁的桌上,那下人当即又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那爹,既然如此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刘庆舒当即问道。
“宜早不宜迟!”刘芳的眼中闪烁着寒芒说道。
……
刘府通往外面的偏门处,一名刘府下人正在朝着这偏门处走去,因为现在是深夜,这名下人也早就算好了这点儿,在这出偏门守门的门子,早就到不知道哪个旮旯地儿,去睡觉去了。
这名下人,悄悄打开了这处偏门,然后走了出去,因为此时的大康,基本各地都实行晚上要宵禁的。所以这名下人这么大晚出去,很容易遇到管宵禁的五城兵马司的巡丁。
但是这名下人还是出去,其实只是他算好了自己要去的路线,在这个时间段,是遇不到那些巡丁了,他在刘首辅家里做下人不短的时间了,他已经计算透彻这些巡丁们所巡街道的时间段了。
于是这名刘府下人,在打开了偏门后,便快速溜了出去,在街上,他心里默记着时间,计算着自己要去的地方需要多少时间,回来的时候多少时间,并且这些时间段,还不碰上五城兵马司的巡丁。
他沿着街道上的阴暗处快速行进着,很快到了北城,在一座府邸旁边停下,然后在这府邸的靠街上的一处房间的窗户处,嘴巴作出一阵乌鸦的叫声。
随后,那靠近街上的屋子里便亮起了灯,随后窗户打开,从窗口处探出来一个女子的脸,这女子的脸格的漂亮。
然后那刘首辅家的下人,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迅速朝窗口扔去,很快那窗口的女子伸手将那折叠的纸条接住,待那女子再去看下面的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消失不见了。
在那女子重又将窗户关注,她的手里攥着那张纸条,而这时另一道女声响起:“吴岚姐姐,陈锋大哥这次递来的什么消息?”
吴岚这时用手打开了那纸条,她也好奇这纸条上陈锋大哥写了什么秘报,然后她一打开很快看了下去,一看之下,眉头瞬间皱在了一块。
宁可儿见状,也赶忙伸出头去看,然后看完后,脸色惊的煞白,他有些颤声道:“竟然……竟然……”然而半天却说不出后面的话语。
吴岚这时看向宁可儿,说道:“这个消息非常珍贵,我得去将这消息送出城去,这信息必须得让大当家的知道,说不定就有利于大当家的大事!”
宁可儿看着吴岚,她淡然知道这位吴岚姐姐的身手,好几次的在开封城获得的消息,都是吴岚姐姐送出去的;
当然并不是说是吴岚亲自出城送到那位大当家的手中,而是有一条条的暗线,只要吴岚将这纸条交给了下一个暗线,就行了,自有下面的暗线将消息传出去。
吴岚当即对宁可儿道:“你先留在这里把窗户关紧,我先把这密信交给下个暗线就过来。”
宁可儿点了点头,她知道吴岚身手好,直接就能从窗户上跳下去,而且宁可儿也知道下个暗线的地址,离这里并不算太远,想来也遇不着巡夜的五城兵马司的人;
毕竟自己吴岚姐姐深夜已经这样出去过好几次了。
宁可儿还是关切地叮嘱道:“那姐姐,你要小心一些。”
吴岚点了点头道:“这次的消息,是陈锋大哥从刘芳府邸送来,而且这么宝贵的密信,陈锋大哥卧底在刘芳府邸不短时间了,非常不容易,这密信也必须让大当家的看到,不容出一点差错、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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