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赋

第94章


    魏氏对药宗很是敬重,毕竟是他治好了行之,此番他的徒弟成婚,不仅是柔韫,自己也是该出厚礼恭贺的,只是......
    “韫儿,你此趟是与行之一起去吗?”魏氏小心翼翼地问。
    “母亲,我自己去,将军近来事务繁忙,可别耽搁了。”柔韫笑着说道。
    很明显,儿媳这是不愿意带着自个儿子去,魏氏心里恨恨将越浔臭骂了一顿,自己私事解决不好,竟让儿媳受委屈。
    “这样吧,让你大哥送你可好,你自己一人我实在不放心。”魏氏退而求其次,她是不指望那个儿子了。
    “这样太麻烦大哥了,还是让沧澜送我吧。”柔韫婉拒道。
    魏氏摆摆手:“就这么决定了,晚点我就去与你大哥说。”
    柔韫见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
    “姑娘,你真不等将军回来再一起去吗?”冬至一边收拾包裹一边问道。
    柔韫摇头表示拒绝,他若是有这个想法,过后自会赶到,况且如今他怕是忙的很,还要应付宣城郡主呢。
    冬至见她如何,也不再多说什么,麻溜地收拾东西。
    “少夫人,这是老夫人与夫人托你转交给药宗的谢礼。”腊月拿着帖子递给柔韫。
    柔韫接过手细细察看,发现都是些珍贵药材,看来祖母与母亲是下了苦心,知道送金银珠宝师傅不会收,故而想到送药材。除了药材,上头还有七七八八零零散散的贺礼,请她代为转交给崔长舒。
    “把贺礼都搬去车上吧。”柔韫确认无误后吩咐道。
    “是。”腊月带着下人准备装车。
    “弟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吧。”郭氏抱着孩子掀开门帘问道。
    柔韫见状赶紧起身,“大嫂,天气这么冷,你怎么来了。”接着她抱过妠妠,在她柔软的脸颊上亲一口,“妠妠也来啦。”
    “这不你又要外出了,我不放心你,过来瞧几眼,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郭氏为人很是热心。
    柔韫哄着妠妠,笑道:“大嫂放心吧,一切都收拾好了,只是要劳烦大哥送我去河阳,实在过意不去。”
    郭氏嗤怪地瞪她一眼,娇斥道:“弟妹说的是什么话,这算哪儿跟哪儿,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相互帮助才是,况且,最近越绉闲得慌,老在我面前晃悠,我都烦死了,正好趁这个时候轻松一下。”
    “大哥在你面前晃悠陪你,你还不高兴呢,我可都羡慕极了。”柔韫想到越浔,牵强地笑笑。
    郭氏见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挽救:“唉,弟妹啊,你与行之还未和好吗?”
    “哪有什么和不和好之说,本就是父母之命,将军近来很忙也是可以理解。”柔韫说得条条是理。
    “其实啊,我觉得行之不是这种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等你回来以后,两人坐下来好好谈谈,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郭氏劝慰道。
    柔韫笑了笑也不再说些什么。
    妠妠则是抱紧柔韫,撒娇道:“婶婶,你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啦。”
    “婶婶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柔韫见妠妠真是哪哪都喜欢。
    “真的?”妠妠从她怀中抬起头。
    “真的。”柔韫见她如此可爱,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亲。
    接着妠妠又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婶婶在路上可要小心,保护好腹中的弟弟。”
    此话一出,柔韫与郭氏都惊讶住了。
    柔韫一头雾水,按理来说,冬至腊月得了她的吩咐定不会随意往外说,妠妠是怎么知道的呢。
    “妠妠你在说些什么呀?”郭氏也是一脸疑惑,她悄悄瞥向柔韫的肚子,穿着厚厚的冬衣,看不真切。
    “我昨晚做梦梦到了,婶婶给我生了个弟弟。”妠妠仔细回想起昨天的梦。
    原来如此,柔韫松了口气,若是让祖母与母亲知道她此时怀孕,那么定当是不会放心让她一人出远门。
    “原来是这样啊。”郭氏尴尬地笑笑,她怎么就把孩子的话当真了呢。
    妯娌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等到小厮禀报,大爷已经在府门外等候后,柔韫这才与郭氏告别,带着冬至出了府门。
    “劳烦大哥了。”柔韫坐到马车上,掀来帘子向越绉道谢。
    “弟妹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可不说两家话。”越绉很是豁达,毕竟他也很佩服这个弟妹,居然在那险要关头嫁给越浔。
    柔韫心中一暖接着道:“那么大哥我们出发吧。”
    越绉坐在马上侧身询问:“不等祖母跟婶子吗,她们说了要来送送你。”
    “不必了,祖母身子不好,若是等她出来相送,定会吹着冷风交代许多话,还是等回来,我再去赔罪吧。”柔韫脑海中浮现前几次出远门的场景。
    越绉想想觉得也是,祖母确实是个爱唠叨的人,现在年纪大了,可不能再这么慥了。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驾。”越绉脚一蹬,队伍往前走。
    越浔已经一连忙碌许多天,这段时间他与霍衍四处打探寻找瑞王的把柄,果不其然在距离京城二十里外的深山中发现了瑞王军队的下落,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瑞王居然调来一批工匠私自铸造武器,这一切可谓是瑞王谋反的证据。
    只是瑞王是个聪明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调换地方,铸造的兵器数量表面上也不会超过藩王的标准,要想拿到证据只能靠赵宣城了。
    近来这段时间,越浔态度的改观,让赵宣城愈发()沦陷,并且决定择个日子,让瑞王与越浔见面。
    越浔见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急着回来想与柔韫解释,可到达长缨院后却是一片冷清。
    他迈动步伐来到主卧,发现里头,被子叠得整齐,柔韫平日里常穿的衣裳与首饰都不见了,他心中开始着急,对外唤着冬至,腊月,却无人回应。
    “你这是做什么?”魏氏一进长缨院就看到儿子急匆匆往外赶,步伐都有些不稳。
    “母亲。”越浔气喘吁吁,在看到魏氏身旁的腊月时,眼里亮起希望,他急着问:“腊月,少夫人呢,少夫人去哪了?”
    腊月刚想告诉他真相,却被魏氏拦住。
    “柔韫被你伤到了,已经早早地带着冬至出府去了。”
    越浔不多做怀疑,赶紧绕过魏氏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魏氏一把将他抓住。
    “母亲放开。”越浔想缩回手却被魏氏紧紧拉扯,“韫儿一定是回家了,我要去把她接回来。”
    魏氏根本不搭理他,“接回来,然后呢,继续看你跟赵宣城藕断丝连吗?”
    魏氏这是想逼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能够彻底断了与郡主的一切私下交往,在她看来,她最满意的儿媳人选只有柔韫一人。
    越浔知道母亲一直误会他跟郡主的关系,不仅是母亲,恐怕整个越府都是如此看待他,觉得他是个花心肠子,可现在事情没有着落,他不能够将真相说出来。
    魏氏见越浔不做回答,以为他真存了将郡主娶进门的心,顿时怒火中烧,张嘴大骂:“人家柔韫在你半死不活人人闪躲的时候嫁进越府成为你的妻子,即使你最初对她恶语相向,她仍是包容你,关心你,后来你们慢慢磨合到一块去了,感情甚笃,本是相守到老的感情,却被你如此作践,我们越家男子可从没有纳妾的说法,你若执意如此,那么就不要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越浔心里有苦难言,他安抚着魏氏,希望他能消消气。
    “我并未打算娶郡主做妾。”
    “难道你还打算娶她做妻不成?你想休了柔韫?”魏氏惊讶地瞪大双眼,说着狠话:“若是如此,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越家上下可只认柔韫这个大将军夫人,你若执意娶郡主,那么越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柔韫永远是我越家少夫人。”
    越浔见越描越黑,闭上嘴不再多说话,只是有一事他还是要问仔细,“母亲,韫儿呢?”
    “不知道!”魏氏哼地一声扭头就走。
    越浔叹口气将希望放在腊月身上,“腊月我问你,少夫人去哪了?”
    腊月本去夫人房里核对了账单准备回屋,没想到却遇上了将军,面对越浔的询问,她不知该不该说明真相。
    “少夫人她......”腊月犹豫着。
    越浔见她如此,以为柔韫出了什么事,急着再问:“我且问你,少夫人呢?”
    算了,少夫人也没说不能告诉将军,她的行踪,腊月犹豫再三,看着越浔那副着急的模样,最终说出口:“少夫人去药谷了。”
    “去药谷?”
    “是,听说是少夫人的师兄要成亲,写信邀夫人过去呢。”
    原来如此,柔韫没出事就好,越浔刚想放松,突然想起她是一人前往,于是再问:“少夫人只带了小厮去吗?”
    “不是,夫人让大爷送她去河阳了。”
    越浔松了口气,有大哥护送,他自然是放心,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来,越浔心里思念得很,只希望能够赶紧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亲自去接她回来,向她解释真相,顺便好好道歉。
    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得尽快落实了,越浔转身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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