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悠悠之何求

两心相依情切切,此世今生意浓浓


    北天门处,守门神将拦住一个陌生面孔——那人怀里还横抱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好像是个姑娘。
    那人看着很是急切,又被他们阻拦,若不是抱着那姑娘不方便,只怕都要硬闯天门,因此神将们对他防备更甚。
    两厢争执下,那人怒斥道:“不认得我,还不认得她吗?”
    他放松了些对怀里人的禁锢,神将们这才看清他抱的是谁。
    “雪幽帝姬!”
    “还不让开?”
    早在太子殿下回宫那日,雪幽帝姬被妖兽掳走的消息就在天宫传遍了,更不要说这都过去几天了,众都以为雪幽帝姬凶多吉少,被那好吞魂魄的上古妖兽给害了。
    可天帝去了北荒一趟回来没说什么,天后也不吭声,太子殿下、潇湘帝姬、太常将军和乐清将军都去了下界寻找,既不见回来,也没有消息。
    因此众神都是私下议论,明面上什么也不敢说。
    他们也听那日跟随太子和雪幽帝姬一起去北荒寻找饕餮的太子亲卫说,雪幽帝姬被妖兽掳走后,一男子跟踪去了。
    不知是不是他?神将们心里疑惑着,也不再犹豫,让开道路。
    “带我去帝姬寝殿,帝姬伤重,快去请神医!”
    他进了天门,毫不客气十分自然吩咐神将做事。
    不知他是什么人,敢大胆指挥神将,可现在他怀里确实抱着他们的雪幽帝姬。
    一个官衔高些的,吩咐一个属下去禀报天帝,一个去找神医。他则带着两个手下亲为那人带路去君凌的寝殿。
    君烨几乎是刚把君凌在床上放置好,天帝就到了。
    “凌儿!”
    看着床上君凌痛苦的面庞,他显得十分痛心。他想伸手去摸摸君凌的面颊,猝一伸手,不知为何,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君烨却不理他,甚至看也不看他,在他眼中,只有躺在床上的那个姑娘。
    倒是天帝先和他搭话。
    “你是……烨儿?”
    君烨只是点点头,目光依然牢牢锁在君凌身上。
    天帝上下打量他一番,欣慰道:“你长大了!”
    这并不是一个期望得到回答的问题,它只是一个感叹。
    但是君烨却能回答它,“我长大了便能履行一千年的婚约吗?”
    天帝一笑,“自然可以!”
    君烨这才正式面见天帝,他结结实实的行了个大礼,跪伏在地,道:“儿婿拜见岳丈!”
    他不唤天帝,也不叫叔父,他不自称侄儿,也不自称儿臣,他唤天帝岳丈,他也只称自己儿婿。
    天帝看向床榻,他明了,这小子是在告诉他:
    他,只是为她而来!
    天帝把他扶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天后来了,身后跟着两位女神医。
    “用最好的药,缺什么尽管来找本后!”
    她在门口看了君凌一眼,对女神医吩咐这一句,转身又走了。
    她的遣华宫距君凌的云琼宫可不近,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听到君凌回来的消息过来的,只是她过来这一趟好像也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天后前脚走,天帝跟身边众侍表明了君烨的身份后,后脚也跟了上去。
    他这样对众仙侍这样介绍君烨:“此乃雪幽帝姬未婚夫婿,你们只管唤‘大殿下’!”
    雪幽帝姬乃天界公主,公主夫婿的称呼是公主爷,众仙侍无论如何也不懂得这“大殿下”的称呼是从何来。
    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天帝的意思传给众神。
    女神医们在里面帮君凌包扎,君烨在宫门外面等着。
    他直直的盯着那门,好像能透过它看到里面那人似的。那呆愣愣的劲儿,一点也不看不出在北荒和饕餮缠斗时的灵巧,或在妖界毫不留情灭杀赤炼炎兽的狠辣。
    不一会儿,在侍女们打开宫门那一刹,他就钻了进去。
    “大殿下!”
    两个女神医还在君凌床前。
    “说!”
    君烨知道是在等他。
    “帝姬背部的伤臣等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体内妖毒也已祛除干净。只是……帝姬强失一滴心头血,身体和修为皆大损,只能待日后好生调养。臣等只能为帝姬调配些养息的药……”
    “我知道了,去吧!”
    “是!”
    君烨右手温柔的抚摸着他未婚妻脸庞,许是神医给她喂了什么止痛安神的药,君凌紧皱的眉眼此时已放松下来。她就这样安静且平和的躺在这里,像一朵沉于白昼,只待最黑暗时刻才会绽放无限光彩的优昙花。
    而君烨那只自然垂落的左手,此时却是鲜血淋漓,他体内的恨与怒硬生生让他将手掌攥出了血。
    他不知道,背部被活生生扯掉一块皮肉是怎样的疼痛,更不知道在忍受剧痛的情况下,还要被取心头血,这姑娘那时该是怎样的绝望。
    这样,他将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受痛却不以身代之的悲伤,转为对自己的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进洞去救她;转为对父亲的怒,怒父亲为何不早日告知他她的存在。
    君凌啊,他的凌儿!
    这是往后要与他相伴一生的姑娘啊!
    这是他要用余生来保护和珍爱的女人啊!
    君烨以性命发誓,从今往后,但凡有他一日,谁也休想伤害他的姑娘!
    不眠不休蹲守四日本没有什么,可提心吊胆、忧心如焚四日,饶是君烨天生神体,也着实吃不消。
    他却固执的赖在君凌身边不愿离开。
    于是,等君凌醒来时,最先看到身边那一张放大的俊脸。
    身上的舒适和周围的布置让她知道,她已经脱险了,而且她还回到天宫,她不认识这人,却不妨想,是否是他救了自己。
    鬼使神差的,君凌抚上他的脸颊。两人皮肤接触的那一刹那,君凌就感觉心头一软,她神识中的那束光亮越发明亮,照的她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她并不知道自己幼时就定了亲,她更不知道这个如此大胆竟敢趴在自己床边熟睡的男子是谁,只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这人和自己必然有着某种紧密联系,因为她这个素来被众神成称为冷面冷情的帝姬,竟会不由自主下意识的去亲近他。
    可等她回过神来,便意识到她的行为十分不妥,当即就要收回手来,却不想被人拦住了——方才还在熟睡的男子已经醒来,握住她的手腕,然后两手拢起将她的手拢在手心中。
    “凌儿,你可能感觉到我?”
    他轻轻的问,生怕惊了面前佳人。
    君凌也并未强制把手收回,只摇了摇头,“我不知你是谁?”
    君烨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我名君烨,是我父和你父母在你我儿时为你定下的未婚夫婿!”
    君凌神色略显慌乱,“父……父帝母神从未说起过?”
    说着便知羞涩,要把手抽出。
    君烨也不勉强她,任她把手抽离,只道:“我也是才知!”
    君凌闪躲般的躲避君烨那灼热目光,思之一二,就要起身。
    君烨赶紧去拦她,“你身上的伤才包扎好,不要动,需要什么告诉我!”
    “我,我要去拜见父帝和母神!”
    “昨日他们来过,你父帝嘱托要你好生养伤!”
    君凌盯着他那张认真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想他并没有理由糊弄她,也就顺着他后托的力量又躺了回去。
    “君凌,君琰,君湘,君——烨,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父……又是谁?”
    被心头那份柔软所麻痹,她竟如此大意,这才想起这些重要问题。
    “凌儿这般聪慧,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我要听你亲口说!”
    “好,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君烨顺从的点头,“我乃前天界之主,现今青王之子,与你来论,你可唤我一声表兄。不过,我更喜欢婚后凌儿你唤我‘夫君’!”
    “混账!”
    前面两句话说得好好的,可最后一句……君凌听完便恼羞成怒,抬掌就要打他。
    那玩笑似的一巴掌,对君烨来说一点无碍。君烨也无所谓的受了未婚妻这一下。
    “打我没事,仔细牵扯着你伤口!”
    “不劳你操心!”
    “你我往后要相伴余生,你是我妻,我是你夫,凌儿,我不操心你,你要我去操心谁?”
    君凌气噎,这人看着那张脸老实巴交的,怎么说话如此……如此无赖!
    “只要你不在我面前说那种混账话,我自然不和你动怒,也就扯不到伤口了。”
    “是我不对——”
    “还有,我还未从父帝母神口中证实此……这门亲事,你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好,等你伤好些,我陪你一起去拜见岳丈岳母。不过你我神侣天定,便是不需任何人证实,它也存在。”
    “你没完没了?还说!”
    什么岳丈岳母,这人!
    君凌气不过,瞪他一眼。
    君烨赶紧举手投降,“不说了!你安心修养,要早日好起来!”
    知他好意,君凌点点头。
    那边,侍女端来一碗,说是神医给帝姬开的养息之药。
    君烨想要喂她,被她觑了一眼,手就不敢动作了,君凌半坐起,端起那碗药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等侍女收碗出去,君凌道:“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哪里来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
    又来了!君凌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出去,我要休息!”
    “我守着你!”
    “不用!”
    “我用!不守着你,我心里不踏实。”
    “……”
    君凌翻个身脸冲里面,再不想看他。
    没一会儿,她感到自己后背一阵温热气息靠近。
    “凌儿,你伤了四天,我也守了四天。”
    “凌儿,我也想休息。”
    “凌儿,能让我半张床吗?”
    他的话也只是陈述事实和问问题,可君凌却莫名其妙湿了眼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身子向床里挪了许多。
    “好了!”
    她身后的人轻轻说。
    君凌闭上了眼,她身后的温热并不让她感到陌生,许是女神医给配的药中有安神之物,君凌很快再次陷入梦乡。
    而君烨,不知何时将君凌身体小心翼翼翻转了过来,避着她的伤口,将她抱进怀中,宛如双生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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