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重生土木堡

第二百四十八章:波动


    查办活动还未结束,另一件事却风风火火地办起来了。
    便是历次京察大计后都要进行的一件头等大事,好吧,是天下读书人们的头等大事——开恩科。
    当然了,恩科这种事不是必须的,可但凡是稍微有点儿手腕的皇帝,一般都会在京察大计后来上这么一次。
    为什么这种基操也要打个提前量呢,因为还真有皇帝没开恩科。
    连“稍微有点手腕的皇帝”都称不上的是谁,天下人心里也都明白。
    有明一代到如今,京察大计之后不开恩科收割人心的,就只有朱祁镇这个蠢猪了。
    以现在这位景泰皇帝目前的手腕来看,京察大计后开恩科是必须的,只不过没人想到会直接清退掉这么多人。
    一开始,很多人以外声势浩大的京察,也就是做做样子,最多清退十来个人,那就已经算得上是了不得。
    可是谁也没想到,居然清退了快九百人。、
    打个比方。
    后世公务员年年招,也就是那么些人,看似很多,换算到地区上,那就是几百上千个人挤破头在争抢一个名额。
    有些单招一个还标准贼高的,那根本也就不是为了招人,懂得都懂。
    现在忽然有这么个机会,一下子在出现了以前招募人数几十上百倍的空位,那些挖空心思也想考的人,能不眼前一亮吗?
    做梦都兴奋得睡不着啊!
    这么好的机会,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现在的情况还和后世公务员扩招不一样,大明科举,最后能赐官的也就是最后进士及第的那些人。
    除此以外,进士之下的贡生等,大部分都是要等着补官。
    何为补官?
    就是等着上边儿有空余名额,并且还是在没有内部人占据的情况下,向那些有功名在身却没有官做的人身上去补录。
    制度不错,问题是,机会有多大呢?
    只能说是补录到你的头上,和中五百万彩票的概率差不多,对于一般的读书人来说,无限接近于零。
    一旦有了空位,优先选择的就是体制内的人,这也是规矩,有可能你等了十年,人家官宦子弟一句话就上去了。
    这就是差别。
    就连很多进士都补录不上,更何况天下间那些进士也考不上的秀才、贡生、监生了?
    就和《范进中举》一样。
    其实范进晚年高中,直接就有官儿做,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别看中举之后疯癫的样子很可怜,但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官老爷了。
    很多人就算有了功名,终其一生也等不到一个补录的名额,这是事实。
    当景泰二年京察大计,京师清退了接近九百名官员的消息传到地方,对天下读书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辈子,十辈子,也不一定能等来的奇迹!
    根据景泰皇帝这几年的手腕来看,接下来几乎是一定要开恩科的,由于京察是于谦的兵部最后主持,直接被体制内的官宦子弟占据名额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首先,身为皇帝的朱棣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要是费劲巴力的清退了这些人,一个放松,又被其余的官宦子弟占据了,新血液没充实进来,换了一批人,还是贪腐结党。
    那自己到底在忙活什么?
    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朝廷开不开恩科的议题还在讨论,天下间得到消息的学子就已经开始风卷残云一般的朝京师聚集。
    为的就是早点儿到,好抢占先机。
    没有人不想做官,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消息每传到一地,就会发生一个现象,当地的学子们,几乎开始不约而同的进京。
    然而现在却根本不是开科举的时间,京师也没有进行任何考试,他们到底火急火燎是来干什么,毫无疑问。
    这是一个很壮观的现象,更可能是空前绝后的盛况。
    天下间的读书人,有怀揣着满腔报国之心的,有想要做官改变家族命运的,有为了名为了利的。
    】
    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无论是才子还是陪考,三教九流,全都在往京师涌,如同潮水一般。
    对于这个极为反常的现象最先反应的,不是官府,却是北京城的各大客栈、酒楼。
    这些做生意的人,消息来源十分广泛,不会错失任何赚钱的机会,一听说风头不对,整个京师的客栈和酒楼,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涨价。
    原本只需要七钱银子便能居住一夜的客栈,现在可能需要一两银子不止。
    这还是朝廷没有正式下放消息,大部分读书人还没有抵达京师,要是消息确定了,客栈的价格还会疯涨。
    连带着,整个京师的物价几乎都在疯狂上涨。
    在商贸之后,官府很快也发现了这种现象,但由于是普遍性的涨价,官府一级不便处理,只得上报朝廷。
    对此,户部正在进行一次紧急会议。
    一名户部郎中说道:“京师的住宿价格,在最近七天之内,已经上涨了三倍之多,而且还在继续!”
    “如果不尽快制止这种近乎于疯狂的事情,京师的市场将会遭到重创!”
    有一名侍郎也站出来,说道:“宋大人所言极是,我前日到西市了解到,诸多的米商、面商,甚至是布匹商人,都在暗中谋划上涨价格。”
    “必须制止他们!”户部尚书金廉砰地一声拍桉而起。
    金廉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也是于谦的忠实拥护者,户部在其执掌下,吏治算是相当的清明。
    “若是让这些喜好敛财之人,肆无忌惮的加价,各地也会争相效彷,万一波及全国,再制止就来不及了!”
    有人说道:“部堂大人,下官昨日从通州回来,发现通州已经被波及到了。”
    “通州的客栈居住,原本只需要三钱银子,现在最便宜的一晚都要五钱,其余商品,也都各有涨动。”
    这官员说完便坐下,余的户部官员都是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恩科的公文尚未下方至地方,就成了眼下这般局面?”
    一名官员起身,说道:“不若我等先行放出不开恩科的消息,待市价趋于稳定,再将消息秘密下发给各州府县。”
    “此非为正道!”金廉直接说道:“有多少寒门学子,是为这一次机会,倾尽家财或借用盘缠而来?”
    “如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对朝廷势必寒心,对陛下也是不好,何况朝廷政令,岂可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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