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精神病梦里修仙很合理吧

第18章 在看什么,颇瓦仲觉


    “哗哗哗……”
    风雨晦暝,打在身上有些生疼。
    身下的泥泞格外清晰,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浆,从掌间流走。
    有人的死皮被雨水冲开,有人强忍着身体某处的瘙痒,还有有人死憋着不让自己咳嗽……
    明明是一群深受瘟疫荼毒的怪人,此时却异常的安静。
    随着祭祀开始,不多时,啃食和惨叫声响起。
    即便天雷滚滚暴雨如注,在江无疾听来,仍清晰无比!
    “这木屋里绝对不是什么瘟神,而是藏着一个吃人的邪祟!”
    “什么祭祀,什么送瘟神,都是幌子!”
    “村长蛊惑村民,用村民的命来养怪物,喂邪祟!”
    江无疾心中想着,脸颊两侧咬肌凸起。
    不管好坏善恶,神怎么可能吃人?!
    就在这时。
    “吱嘎——”
    开门声响起,血腥味瞬间弥漫。
    与此同时,一股温热顺着雨水淌过江无疾按在地上的手背。
    “血……”
    “是血!!”
    粘稠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了江无疾前方。
    “……”
    “又是我?”
    “那东西,又盯上我了?”
    江无疾现在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又怕因此而让自己陷入险境。
    挣扎许久,江无疾突然想到一件事。
    “强行控制我的力量没有出现,那是不是证明现在是安全的?”
    “如果我要做的举动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话,那神秘力量应该会跟之前一样阻止我吧?”
    “而且我得抓紧时间回到现实,去找觉明和尚!”
    “上次看到那团黑影的之后,我就回去了,或许我可以借此机会回到现实!”
    有所决定后,江无疾深吸口气,睁开了眼睛!
    “徒儿,你在看什么呢?”
    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张木制的面具。
    身穿道袍的村长,爬在地上,仰着头,正盯着江无疾!
    面具下的眼窟窿,一片漆黑,仿佛深不见底!
    “咕噜。”
    江无疾重重的吞下一口唾沫,右手离剑柄明明只有一寸,却宛如隔了千里。
    就在这时,面具下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嗓音。
    “恭送瘟神咯~”
    村长站起来,对着小屋磕了个头。
    接着,村民们也纷纷睁眼起身。
    江无疾看了一眼小屋木门,是关着的,地上也没有血迹。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徒儿。”
    村长看着小屋,没有去看江无疾。
    江无疾起身作揖:“弟子在。”
    村长:“去吧。”
    江无疾:“是。”
    ……
    江无疾看了一眼村长的背影和那间木屋,转身朝山下走去。
    “哥……”
    山脚,江知鱼喊住了江无疾。
    “怎么了?”江无疾将自己的蓑衣系下来,给小鱼披上。
    江知鱼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江无疾,小声问道:“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没别的事你先回去,记得换身衣服,别染了风寒。”江无疾叮嘱了一句,便抽身离开。
    他现在的任务,是要把龚山带到祠堂。
    按村长的话腔,龚山很有可能会逃跑。
    刚刚祭祀的时候被抓包了,村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如果再让龚山跑掉,指不准他会两件事一起算。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有些纳闷。
    那股强行控制自己的力量,很有可能跟当时那具凤冠霞帔的女尸有关。
    之前几次都未卜先知地避开了危险,这次村长明明在盯着看,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睁开眼睛?
    “小脚女尸,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还是说有其他目的?”
    思索间,龚山家到了。
    江无疾上前敲了敲门,屋内传出中年女人的声音。
    “谁啊?”
    “我,江无疾。”
    打开门,江无疾看到了一名皮肤黝黑的妇女。
    她是龚山的妻子,全名是什么不知道,在江无疾印象里,同龄人都叫她柳姨。
    柳姨看到江无疾,连忙点头弯腰:“哟,原来是小道爷啊,快请进,快请进。”
    进屋后,江无疾下意识打量龚山家。
    不说家徒四壁,其实也差不多了。
    在江无疾的记忆里,龚山家一直都是不富裕的。
    “小道爷这是有什么事吗?”柳姨到了碗清茶准备端给江无疾,结果发现碗口崩了好几个小口子,就想着换一口碗。
    “不用了,我不渴。”
    江无疾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柳姨,问道:“今天你怎么没去祭祀?”
    “这……”
    看到江无疾的目光,柳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了起来:“小道爷饶命,小道爷饶命啊!”
    “我不是不想去,是我家当家的,伤的实在太重了。”
    “我怕我去了后山,回来,回来他就……”
    “我没有对瘟神不敬,只是想陪着当家的。”
    “小道爷开恩,开恩啊……”
    江无疾心中叹了口气,上前将柳姨搀扶起来,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龚叔呢?在哪?”
    “在内屋躺着呢。”柳姨指了指用一张破布隔开的内屋。
    其实江无疾一进门就知道龚山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似乎对血腥味格外敏感。
    此时,浑身几乎被血痂包裹的龚山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他脸上本来就长满了痤疮,现在更是面目全非,不忍直视。
    逼仄的屋子里,除了血腥味之外,还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准确来说……是那种令人作呕的烂脓味。
    地上的一个木桶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有蛆虫。
    村长说的没错,龚山死不了,但这模样可能还不如死了干脆。
    “无,无疾啊……”龚山努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江无疾直截了当的说道:“村长让我带你去祠堂。”
    “他都这样了,怎么去祠堂?”柳姨面露惊慌。
    龚山暴突的右眼转动,看向自己的妻子。
    “柳儿,你,你先出去……”
    “当家的。”
    “我和无疾,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出去,放心,没事的……”
    柳姨离开,龚山干裂的手指动了动。
    江无疾上前。
    “无疾……”
    “我在。”
    “村长是不是要准备炼丹了?”
    “嗯。”
    听到这个答案,龚山长长吐了口气,那模样,江无疾都生怕他吸一口气续不上来。
    过了好一会,龚山继续说道:“没想到最后,我居然成了药引子。”
    “……”
    “青玄子这狗东西……真是好狠的心呐!”
    听到这话,江无疾的眼皮不禁抽了一下。
    原来龚山也恨村长?
    还有,什么叫他成了药引子?
    就在江无疾想开口询问时,龚山却说道:“别急,我会跟你说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告诉你另一件事。”
    江无疾:“你说。”
    龚山:“你知道当日,村长为什么要责罚我吗?”
    江无疾微微皱眉:“难道不是因为你没告诉我不能擅自去后山的事吗?”
    龚山似乎笑了一下,嘴角旁的血痂裂开,流出红白相间的粘液。
    “这只是借口罢了……”
    “擅闯后山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以前那些人,都被村长杀了……到了你这,却责怪我……”
    “你不会以为,村长真的是爱惜你这个开山……大弟子吧?”
    “有话还请直说。”江无疾说道。
    龚山看了一眼江无疾手里的太极剑。
    “村长的衣食起居,都是我在照顾。”
    “那日我打扫他的卧室时,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到东西。”
    江无疾:“什么?”
    龚山:“虽然我没上过私塾,但也认得几个字,那日桌子上有一本他翻阅过的书籍……”
    “封页写有四字。”
    “颇瓦仲觉。”
    “颇瓦仲觉?”江无疾一字一顿。
    “什么意思?”
    龚山:“起先我也不明白,于是就好奇翻了一页,看到了另外一行字。”
    “……”
    “离合神光,夺舍之法。”
    恰逢惊雷,震耳欲聋。
    江无疾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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