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哪一颗星是你/鬼海

我的初恋男友是我在高中时就认识的人。不过在我们上了大学后的第一年就分手了。那时候，我和他也如同月和她之前的男友般在异地上学。不过不同的是，每到假日总是我跑去看望他。给他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完全心甘情愿，还乐在其中。事后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个被蒙蔽了心智的十足傻瓜。
  有一次，学校组织一次活动，给了两天自由准备时间。恰巧赶上他生日，突发奇想，想让他惊喜一番。所以和他打招呼说很可惜因为有重要的课程安排估计生日没法陪他过了。他那头倒是一个劲的安慰我说没关系，来日方长啊什么的。以前他就对我言听计从，而我也对他百分百信任毫不怀疑。
  当时还有些暗自窃喜于自己从未有过的不乏浪漫的小聪明。之后为他精心挑选了生日礼物，又打电话到他住处附近的糕点店订制了蛋糕。因为时常光顾所以电话记在通讯簿上，找起来倒也方便。
  那时他也是在学校附近自己租的房子。我取了蛋糕赶到那的时候已是下午。为了避免钥匙落在房间生出麻烦他总是将备用钥匙藏在门口塑料信箱的背面。那样的情形有过一次，因为是租住的房子所以麻烦得超乎想象。顺手一摸，钥匙果然在。和原本计划中一模一样。为了让他惊喜，我没敲门，直接用钥匙开了门。门只是普通的反锁上了。可当时有种奇怪的直感，似乎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打开房门我便立即清楚的知道了。我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到一幕，也可以说那场面来势凶猛，绝无保留地彻底将我击垮了，简直是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瞬间便可摧毁一切的来自美国中西部的龙卷风。
  那个人正和一个漂亮女孩彼此赤裸的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相互喂对方吃蛋糕。由于我的突然闯入，两人完全僵在那里。茶几上放有吃了一小部分的生日蛋糕，蛋糕盒盖和解开的粉红色礼品带放在旁边。边上还有一瓶没喝多少的葡萄酒和两支以前我送给他的高脚玻璃酒杯。简直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一看就知道，两人刚刚大干特干一场来着。衣服随便的散落在客厅的地上，连内裤、文胸也是随便一扔，只是那女孩脚上仍然穿着雪白的棉质短袜。想必激情异常。
  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什么也做不出。脑袋已经没法运转，像电脑死机了一样，毫无思考能力。
  他最先清醒过来，抓起地上的衬衣给女孩盖在身上。
  看见他的动作，神智一下子多少有些恢复。实在是没法再看下去了，我用力地关上房门跑了出来。
  哭，是我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我坐在离他住处不远的马路边上抱头痛哭。当时肯定哭得凶急了，连路过的司机都会把汽车减速放下车窗瞧上两眼。
  我就这么一直哭着，等着他出来。终于等到他出来了，可他跑出来追的人却不是我，而是那个漂亮女孩。
  他没能拦下那女孩，眼看着那女孩上了一辆出租车走掉了。
  这时他才转回身来到我跟前，看着悲痛欲绝的我只狠狠的扔下一句：‘我们完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我真的实在难以想象，对他死心塌地百依百顺的我竟然就这样被一张漂亮脸蛋打败了。那个人就那样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马路边上。那时真的感觉一无所有，天也不蓝了，云也不白了。似乎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当时脚边竟然还傻里傻气的放着给他准备的生日蛋糕和礼物。
  无可奈何。最终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起身将蛋糕和礼物一并扔进了最近的垃圾箱，当时身上没有打火机之类可燃火之物，不然准保会对垃圾箱纵火。”
  苏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娓娓讲述着。
  “我买了当晚的车票便返回了。
  回到学校，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小酒馆要来酒就开喝，那时的我是没什么酒量的。可那晚根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最后记得的是一个服务员过来劝我不要再喝了，后来的事情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满是画架，画框和画布的房间里。
  ‘你醒了？’一个男人用冷水透湿了毛巾递给我对我说。
  ‘这是哪？’我问他。当时头痛欲裂，几乎没法思考。
  ‘哦，这是我住的地方。还记得吧？昨晚你喝多了。’他回答我，然后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好像是那个服务员。’我试着去回忆。
  ‘对，我在那打工。当时你喝的人事不省，老板翻看了你的皮包才知道你是和我同一所学校的。便吩咐我把你送到寝室去。不过我想把你这个样子送回去肯定会给你惹上麻烦，所以就自作主张把你带来了这里。请放心，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听着他的解释，试着理清目前的状况。
  说实话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也绝没想过他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举，而且睡了一晚我仍是衣衫完整。
  我向他道了谢。
  他说：‘没什么。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吧，你？’
  我告诉他：‘不想说。’
  ‘那好吧。看样子头还是很不舒服吧？在这再休息一下好了。今天没课，会一直在，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我。’说完他起身去了另外的房间。
  我也确实不想动，就躺在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感觉头不是那么难受了，才起身和他告辞。
   
    『64』第十三章（4）
  回到寝室里，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他那张并不英俊的脸。一连几天，心里都有一个念头：想再见见他。最后实在忍不住买了水果，凭着记忆摸上门去。
  幸运的是他在家，打开门见到我，他一愣。我说是来答谢他收留了一个醉鬼一夜。他笑了，把我让进屋里。房间里比我上次见到的还要凌乱，画笔和颜料扔了一地。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
  ‘哦，刚才和人吵了一架。听到你敲门还以为是那人回来了呢。’
  ‘为什么吵架？’
  ‘那人有点过分，原本答应做我的模特不要报酬的，可能是因为辛苦，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所以反悔了。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那点生活费和打工的薪水除了支付房租和购买画具基本上所剩无几，怎么可能还有钱付给她报酬？’
  ‘模特？做你的模特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也没什么特殊的要求。’
  ‘那你看我能做得来？’
  ‘你肯？很辛苦的，而且也确实一点都不好玩。’
  ‘我不怕辛苦。’
  ‘真的想？’
  ‘嗯。’
  那先试试好了，感觉吃不消便不必勉强。’
  ‘好啊。什么时候开始？’
  ‘你现在有时间？’
  ‘是的。’
  ‘那就现在，记住千万不必勉强。’
  他要求我脱掉衣服，我几乎没有犹豫便在他面前脱了个精光。他夸奖我的身体别具魅力，类似的称赞初恋男友也曾说过不下百多次，可是唯独他的话却能让我完全心领神受。之后他让我坐在一张盖有白布的椅子上，然后又把画架摆在我面前。我问他要摆什么姿势，他让我双腿并拢，右手支在椅子的靠背上托着头，左手随意地放在腿上。
  ‘可以吗？’摆好姿势后我问道。
  他点头说：‘可以了，不要动了。’
  ‘你身体的曲线确实很美。’他再次细致的打量着我的身体。
  ‘谢谢。’连自己也想不到竟能在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面前如此利索地脱个精光，甚至在他的注视下居然几乎毫无羞怯之感。
  他摆好画布，用铅笔在画布上勾画好底线，调和了油彩和颜料就开始画起来。看着他专注认真的神情，我仅有的一点羞涩也被蒸发干净，仿佛自己正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使命一般。
  不过做绘画模特的确比想象中辛苦得多，不能乱动，要尽可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甚至是表情。
  为了让我不那么辛苦，他一边绘画一边给我讲解一些西方画坛的艺术流派，著名画家，还有画家们生平的一些趣事。从他那我更多的了解了印象画派，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文森特。梵高，莫奈，毕加索，萨尔瓦多。达利，……
  此后，我便经常去他那，给他做模特。
  真是个正派的人啊！即使是我摆出的姿势不让他满意，他也只是用语言指示我如何去做，却从没对我赤裸的身体动过一根手指。因此我甚至还曾一度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信心。”
   
    『65』第十三章（5）
  苏笑了笑看着我说：“很傻吧？那时候。”
  我摇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苏端也端起酒杯像是润嗓般的啜了一口。因为保持刚才的姿势太久，她的面颊上竟留下了浅浅的指印。
  “有一次我像往常那样来到他的住所。在我进门后发觉他的神情有点不像平时那么自然，像在遮掩着什么。我来到画室，跟在我身后的他突然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簇伯利恒之星举在我面前。
  我还以为他要我拿着花束摆个姿势让他画画，就顺手接了过来。
  ‘做，做我女朋友好吗？’他很紧张的小声说道。
  ‘什么？’我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做我女朋友好吗？’他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遍。
  ‘这花是送给我的？’心乱如麻的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回避。即使现在也记忆犹新，不大的米白色小花，清新淡雅，不张扬不拘谨，犹如从野地里刚刚采摘回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