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出阁/七色暖暖

第43章


  洛洛二话不说,取了火石点了火,在众姑娘好奇的水眸注视下,干脆利落的将假遗诏连同真“布套”一起丢进去烧了个精光。只是那时候她不知这样做着实给自己招了个大祸……
  “哪来的烟气?”被洛洛打击到颇为沮丧的贺尘花,皱着眉头无聊的在醉乡楼内乱逛,循着烟味儿拐进来两步,于是便看见一堆姑娘围着个火盆玩儿的正高兴。
  醉乡楼的女子果然是不同寻常——
  “哟,贺少爷——”胡妈妈眼尖的先一步发现了贺尘花,笑呵呵的迎过去:“贺少爷果真是个好人,对咱们洛洛真是好的没话说,连来醉乡楼也带着她,以后我真的可以放心了”
  “……”
  “……”众姑娘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噢”了一声儿,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洛洛会突然出现——
  “你、你——”贺尘花怔在原地,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吓的有点结巴,傻眼的看着蹲在火盆边玩儿的“洛夫人”。
  “来啦——”耳朵尖的贺尘风俯声过来,看见院中的洛洛,倏然一笑,无比醉人:“来坐——”
  “嗯——”洛洛乖巧的点点头,拍了拍烟灰,在姑娘们的簇拥下,跟着贺尘风翩然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贺尘花像樽木雕挺立……
  不同寻常的气氛
  醉乡楼院外的树上,一双眼睛始终一瞬不瞬的盯着火盆,直待火光渐息,空留满盆灰烬,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人影一闪,枝杈微动,飘落几片叶子,僵立在院中的贺尘花猛的回过神来,警觉的抬头,却只看见一闪而逝的青色衣袂。
  贺尘花急急的冲进前堂,却只看见被姑娘们围在中间吓的抿嘴低头不敢说话的贺尘月,活像掉进狼群的小羊儿。
  “洛洛呢?”
  “哟,二公子性子真急,只一会儿不见洛洛便成这样了——”翠儿笑嘻嘻的揶揄了一声儿,指了指二楼:“洛洛陪贺大公子聊天呢,您可别吃醋——”
  二楼雅阁内,不同于楼下的嬉闹,却有些凝重的气氛。贺尘风说的口舌有些干,端起茶水,一边饮一边打量洛洛的神色。
  “原来贺伯伯也是因为那件事才会辞官啊——”
  “算是吧,不过家业太大商行太多,我与花花二人管不过来,所以他也索性辞官专心于经商了——”
  “可是明明是他们错了,为何贺家却绝口不提?还要承受莫须有的罪名……”洛洛有些不服气,近日越来越发现,许多好人原来并不是很好。
  “谁对谁错又哪是三两下说得清楚——”贺尘风微叹口气,笑着揉了探洛洛的头发。彩依出事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八岁,年少气盛,也像洛洛这样不甘心,痛恨朝廷痛恨皇室,不过如今却不愿再多想。
  “朝廷未必总是光明磊落,草寇亦未必总是恶贯满盈——”
  “……”
  “做对了抑或做错了,不是凭我一人之断——朝中许多人至今依旧对彭阳王一事十分忌讳,对于缉拿王府后裔也是不择手段,当初接到密令的人也不只彩依一个,各处各省都有典兵部的探子,四处探寻彭阳王府一些家奴的亲眷,以求得到蛛丝马迹,找到彭阳王的么子——”
  “么子……”
  “嗯,最年幼的儿子,彭阳王叛变时他不过十、三四岁,还养在府中,尚未封官入朝,朝中见过他的人自然也很少后来不知下落——”至于如今身在何处两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
  “你见过司夜南的女儿吧?”
  “深深?”
  贺尘风面无表情的抿了口茶,忽然觉得对洛洛说这些有些不妥当,但想了想,只好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你想知道的我也多半是从爹娘嘴中听说,一知半解而已。不过,听说司夜南曾经被典兵部的探子伤的差点没命,那时候他不过十六、七岁,或许还不知道人的心计有多可怕……”十六、七岁的年纪,也许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从那一刻开始,司夜南就注定活的如此孤独……
  “——”洛洛猛的挺起背脊,紧张的睁大眼睛看着贺尘风:“后来呢?”
  “后来,自然不可能放她回来,听说那女子怀了身孕,直待她临盆生产后才让她自尽,把尸首送了回来——”
  “……”洛洛猛的打了个寒颤,发悚的捂住嘴,只觉得浑身寒毛竖起来。皱着眉头继续听下去。
  “再后来,典兵部秘派而出的探子不在少数,以各种身份四处寻查已经断了的线索,却一无所获,彩依或许是个倒外啊——”
  “那难、难道——贺家姐姐也——”为了杀他才接近他?!
  “……”
  “啪嗒——”茶盖有些拿不住的落在桌面,贺尘风神色不明的看向洛洛:“彩依没有杀他之心!不过换作任何一个人处于司夜南的处境,若发现身边的女人竟是女官,自然会毫不怀疑的如此认定,并不怪能他,他是个受害者——”
  “不知道彩依是如何回来的,大着肚子便出现在我们眼前,那时候朝中许多人并没有怪她,可是……”一个从反贼身边回来的女人却决口不肯提反贼的任何事,甚至不愿透露反贼的样貌,她的下场~
  “砰”,贺尘花冷不丁的推门进来:“大哥!你们躲这里作什么?”
  洛洛被吓了一大跳,脸上不甘不平的神色还未退去,就那么愤恨的看向贺尘花,把后者唬的哆嗦两下。
  “怎么如此横冲直撞?”贺尘风蹙眉瞪着贺尘花,却被贺尘花抢先拦下了话头儿
  “我来是说两件重要的事儿,一是前面那个什么珠宝斋还珍宝斋的女人来找洛洛,说她快招架不住了,二是——”顿住,深沉的看了洛洛一眼:“洛洛你自己小心点,我觉得有人在暗处跟着你——”
  “云姨?!”洛洛猛的跳起来,这才想起那边大街上还有一大队人马在等着自己。
  糟糕糟糕,差点就忘了!想至此,急的顾不上再说什么,匆匆道别后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出去。
  “她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后头那句话?”贺尘花喃喃的嘀咕,看了他大哥一眼。后者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真的有人躲在暗处?”
  “真的——”
  “……”
  “吁——”马车终于在宫门边停下,天色已经渐暗,宫门边点上了宫灯。车轮子咕噜咕噜的转了几下,还没停稳,从里头冲出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顾不得礼数,提着裙子“嗵”的跳下车,撒腿儿往内宫跑,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再晚一点,就怕延修哥哥与贺尘雪就要出宫了……
  跑至承前殿外时,远远的看见凤止青正从殿中退出来,脸色严肃的可怕,有股慑人的戾气,似乎正凝神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洛洛如此边跑边想“砰”的一声,与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呀!娘娘!”一声诧异的惊呼。
  洛洛摸着被撞疼的地方,呲牙咧嘴的抬起头,却看见琴妃一声不吭的摔坐在地上,殊儿正惊慌失措的扶她起来。
  “娘娘没事吧?”珠儿拂了狒琴妃徵染尘的裙摆,转过头瞟了一眼洛洛,勉强行了个礼:“给洛夫人请安——”
  “对不起——”洛洛讪讪的吐着舌头望向琴妃,她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被自己撞坏。
  “不碍——”琴妃别开脸,不愿多说,只小心的避开洛洛,头也不回的离开。袖中——似乎藏着什么明黄色的东西——
  洛洛纳闷的想了想,想不出头绪,却忽地被一双有力的手猛的抓住——
  “延修哥哥?!”洛洛讶异的看着傅延修的神色,还未来得及说上话,却已经被傅延修抓着手腕,一声不吭的快步往前走去。
  怎么回事?好奇怪——
  总觉得从瞪刚开始宫里头就有股不寻常的气氛……
  贺家之灾
  “什、什么?!”
  “砰”的一声,椅子重重的向后翻倒。
  洛洛不敢置信的一把拽过凤止容手中的圣旨,紧抿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惨白的几乎透明。
  “……”傅延修沉默的看着洛洛手中的先帝遗旨,脸上带过一抹说不清的复杂神色:“雪雪已经被押入司刑部受审,若算时辰,此刻典兵部的人也应到了西州,我只怕贺家上下都难逃此劫——”
  “……”
  “先帝是皇帝,我也是皇帝!我说不准杀他们凭什么不听?!”凤止容忽的跳起来,气的拿脚踹柱子,结果疼的一下没了声音,呲牙咧嘴的重新坐回去,脸色黑沉沉。
  “这个东西……”洛洛嘴唇被咬的泛白,有些微微发抖。前一刻她才把真密诏烧成灰烬,这一刻假密诏却跑出来害人……这是假密诏,洛洛打死也不可能认错。虽然有些日,乍一看能鱼目混珠,可是对了!洛洛猛的清醒过来,一拍自己的脑袋,急急的转头拽住凤止容:“这个东西是假的!是假密诏!不信你仔细看!!”
  “……”傅延修与凤止容相视一眼,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惊惧,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
  “是假的,是不是?是不是?!”
  “……”凤止容狐疑的皱眉仔细看了两眼,经洛洛一说也有些怀疑,不过他从未注意过这种东西,自然也不懂得分辨真假:“我不会辨识,这个还需由御造司鉴定——”
  “若鉴定确认是假的,贺家就没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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