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绽放的幸福 幸福寓言/杜若秋

第65章


乔建国的成功诚然和她父亲的帮助脱不了关系,但那也要他自己争气才行啊,否则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后台再硬又能怎样。
  她近乎幼稚的认为,只要她把他们夫妻恩爱的事实说给他们听,那些谣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所以她开始在单位里讲一些她和丈夫之间的小趣闻,比如,丈夫在家主动地打扫卫生清洗衣物,精心的为她准备一场生日宴会,等等。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坚持做多久就再也不做了。因为有一天她下班经过“好日子”酒家时看见,丈夫的专车就停在酒家的门口,而她那个宠她爱她呵护她的优秀的丈夫,正从车里下来转到另一方向,为一位眉眼间透着精明狡黠的女人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进了酒家的门。那些原来只给予她一人的温柔的微笑,体贴的动作,宠溺的关怀,现在统统都给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张艳梅忽然之间觉得她的世界天崩地裂,往日的誓言不再可信,那些柔情蜜意都变得丑陋不堪。她沉默的转身离去。因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像个泼妇似的冲过去破口大骂,她的骄傲和自尊心也不允许她自己这么做。
  回到了家里,张艳梅把自己关进了卧室,也不开灯,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就像失了魂魄一样。空荡荡的家里寂静无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儿子已经去远方求学,丈夫正和别的女人在外逍遥快活,她现在是好是坏根本没人关心,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失落感如潮水般的汹涌而来,她几乎要沉溺在这股汹涌之中。
  丈夫终于回来了。当他打开卧室那盏吊灯时,她已经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一样的蜷缩在床脚睡着了。丈夫当即心疼的唤醒了她,还关切的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她以为自己会凶狠的扑过去对他拳打脚踢,会大声的叱问他为什么对她不忠,可是当她一开口后,她就知道,自己这一生都完了,她已经沉沦在丈夫给她早已挖好的温柔陷阱里不可自拔了。
  她抱着丈夫痛哭流涕,哭着央求丈夫不要离开她和孩子,只要他不和她离婚,不离开这个家,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甚至包括接纳那个女人的存在。
  丈夫抱着她久久没有出声,在她哭的气息将断的时候,他才踌躇着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她没有做那些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始终还是不肯承认他和那个女人有染,只是一个劲的劝她不要多想。
  这次的事情没有过去几天,她的那位已经从副市委书记位子上退下来的父亲就给她打来了电话。他也听说了女婿出轨的事情,并且问女儿是不是真有此事,只要是真的,他就一定会帮女儿出这口恶气。虽然他现在人已经从位子上退了下来,不再掌权,可是他相信凭着他几十年来建立的人脉和威望,如果要办乔建国,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艳梅感动于父亲对她的疼爱,可是她对丈夫爱得太深,已经泥足深陷,不忍心叫丈夫受苦,也不舍得和丈夫分离。所以她欺骗了疼爱她的父亲,告诉他丈夫还是以前的那个好丈夫,从来没有做出对她不忠的事情。
  慈爱的父亲在电话里默默的听着她急不可耐的说出一桩桩关于女婿的各种的好,他心里里头透亮,只好不再说什么。只嘱咐一句,“好自为之,以后若想回家了,爸妈家的门永远给你开着呢。”
  女儿哭了,握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痛哭失声。她打心底感谢上苍,给了她一对真正疼爱她的父母。可是即便这样,她仍然不后悔选择留在丈夫身边,她贪恋他给予她的那一点点的温柔和关爱。
  只是她不再去上班,不愿意再去看单位里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的嘴脸。她已经四十二岁了,便跟乔建国说,她厌倦了上班,想要提前办理内退。
  乔建国深沉似海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很久,最后长叹一声,“好吧,我去给你办。”
  就这样,她从此就待在了家里,做了一名全职的家庭主妇。也从此,她告别了那些以前用在她身上的比如,气质优雅高贵、身材亭亭玉立等一系列的美好的词语,变成了一个典型的体态臃肿的老妇人。
  她身陷在自己为自己设立的围城里,再也没有走出来。
  “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乔逸征把这两样全占上了。他双膝跪在母亲的床边,脸埋在母亲的被窝里,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妈,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不知道。可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够组织起来的一句话,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一句话能够代表了很多很多……
  关于刚才那些他的出生经历,母亲从来没给他讲过。每次提起小时的事情,都是告诉他他小时是多么多么的顽皮,多么多么的可爱。
  他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有时调皮起来就左一拳右一脚的在里面练武术大展拳脚,看着自己的肚皮一会儿左边鼓起一个大泡,一会儿右边又冒出一座小山,妈妈乐的“呵呵”直笑。
  爸爸就过去轻轻的拍拍里面玩闹的小家伙,笑呵呵的训道:“再欺负妈妈等你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结果小家伙仿佛听懂了似的,立马不见了动静。
  几个月大的时候仰面躺在床上,他老是爱抱着自己的两只脚丫子,不停地晃啊晃啊,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唱着,这么一个动作有时一玩就是半天。妈妈就会担心,他光这样会不会撇的大胯疼哦!
  十个月会爬了,他就总是撅着小屁股到处抓东西,抓到了东西抱起来就啃。有一次爸爸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结果睡着了,没成想小家伙爬呀爬呀,爬过去抱起老爹当啷在下面的脚丫子就美滋滋的啃起来。他当那是卤猪蹄呢!
  ……
  在他小的时候,他是见证过母亲和父亲两个人婚姻生活的美满的,只是那时的他太小,无法体会其中的奥妙。等长大些了,懂人事了,父母感情也出现裂缝了。
  他无法忍受父亲时常不在家,在家就是一副少言寡语的模样。母亲经常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抹眼泪,可是一旦出来了,面对着他就总是一副慈爱的笑容。每次他都会觉得这个笑容特扎眼,他看不惯父母这种勉强维持的婚姻生活,觉得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所以他常常和父亲争吵,叫他要么和外面的那个女人断了关系,要么就和妈妈干脆离婚断的干干净净。
  他现在已经能体会出父母为什么会纠缠不清的过到现在,母亲为什么眼看着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还不肯决绝,宁可一天天的折磨着自己。而父亲又为什么在外面已经有了红颜知己,母亲也已经变化这么多的时候仍然对她不肯放手。这都是源于他们之前的爱,因为爱,才使他们无法放开手,给对方自由。
  而他这个让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儿子,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从来就没有伸出过援手帮他们挽救婚姻危机。
  可是这种爱情维持的是何其的沉重,何其的痛苦啊!他们的婚姻还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吗?维持下去还会有生机吗?
  张艳梅的点滴早已打完了,为了不叫护士进来看到这些,舒清自己作主帮她拔了针头。她就用那只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说:“别这样啊!小舒还在呢,就不怕被人家笑话。”
  “你是我妈她是我媳妇儿,我怕什么!”乔逸征依然把脸闷在被子里,抽噎着瓮声瓮气的说。
  “知道妈最大的骄傲是什么吗?就是有了你。以前妈把所有的希望和骄傲全寄托在了你爸身上,但是现在你才是妈的骄傲。不为你在事业上有多大的成就,只为了你不像你爸那样始乱终弃,心里只肯对一个女人好。这样,你才是妈的好儿子。小舒,快扶他起来吧,地上凉。”
  在一旁也是泪眼婆娑的舒清听了婆婆的话,顾不得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俯下身子劝慰着自己的爱人,“听阿姨的话,起来吧。我看阿姨也像是累了,就叫她躺下休息一会儿。”
  乔逸征把脸又在被子上蹭了蹭,这才双眼红肿的站起来。
  舒清过去把枕头理平,乔逸征扶着妈妈躺好,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掩好被角。
  张艳梅的确是累了,身体还没有恢复,适才又讲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早已是精疲力尽。
  躺下,她还不忘对站在床边的两个人说:“你们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食堂也早就关门了。大征,你带小舒去下面的面馆吃点吧,千万别饿着,这对身体不好。唉,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先睡一会儿了。”
  说完,也不再管他们,闭上眼睛很快睡沉过去。
  舒清拿过乔逸征搭在另一张床上的大衣,“你自己去吃点吧,我在这里守着,等回来的时候给我捎点就好了。路上慢着点,地滑得很。”
  乔逸征不接大衣,反而一伸手把人圈在了怀里,他哑声说:“我以前总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边特俗特可笑,所以我不管再和你说什么都不愿意把这三个字说出口。可是现在我很想说,特别特别的想告诉你,我爱你!”
  舒清心“咚咚”的跳着,望着乔逸征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汽,强抑着哽咽,踮起脚尖,在病房里,她大大方方的吻上他的脸颊,“嗯,我听到了。”
  第 51 章
  与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同步时间,在钻井一公司的家属楼小区,一栋按照级别划分的一百一十平米的房子里,一间装修的极度豪华奢靡的卧室里,摆放着一张米白色的真皮的圆形大床,大床上躺着的赫然是口口声声说是去上班的乔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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