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阿姨,对不起。我知道,你和郑叔是真心喜欢我,也是想救我于水火。自从母亲去世后,对我这么好的长辈只有您了。可是,我现在不敢、也没法给您和小新任何承诺。我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去想,只一心想要好好读书,而且我也做到了。”
完颜和白兰目光对视,两人心里都明白,接下来的话可能对对方来说,都难过。但也得说。“所以,白阿姨……”
“不说了,咱不说了,闺女,我都懂……”
白兰心疼,一手按在完颜萍的手上,握着她冰凉的手,笑着摇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打从郑源给她说了,完颜萍在学校的成绩之后,她就知道,这孩子,郑家怕是留不住她了。
“是我让小新去学校门口等你的,我也担心地不得了,可是、是我糊涂……订婚的事咱先不说了,以后的事,咱以后再说。可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和小靓,这个你不用怀疑。以后你能常来看我,像今天这样,咱就当走亲戚,我和小新都会很高兴的。”
“嗯,一定会的。”
完颜萍抿着嘴使劲地点头。纵使睡觉也穿着铠甲的她,在这一刻却被感动地一塌糊涂,内心柔软如水。
“那我们准备下饺子!”
“好!”
煮熟的饺子端上了餐桌,她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着饭。白兰看着小新说,“今天最开心的人应该是小新。”
小新看着白兰又看看完颜萍,特别认真地说,“不,今天最开心的人是妈妈!”
白兰欣慰地笑了。
饭后完颜萍说要和小新下盘棋,但她不是很会。
小新拿来围棋,得意洋洋地说,“下棋很简单的,小新可以教你。”
“我可能有点笨,你得有点耐心。”完颜萍在棋盘对面坐下来,她是真的不会下棋,连规则也不是很懂。
小新很耐心地给她讲着围棋的方法,她听地很认真,但就是没听懂。完颜萍说,这比数理化还难。
白兰忙完厨房的活,看着几个孩子正玩地起劲儿,她就没去打扰她们,坐在沙发上赶她的围巾。
两人下着棋,小靓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
完颜萍是一头雾水,不懂也不会,总是问小新,小新耐心地给她讲了,下一秒她还是不会走。
完颜萍在心里骂自己,不会还瞎逞什么能,下什么棋,真是丢人。几盘棋后,她输的惨不忍睹,实在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下棋真是折磨人,还不如回去刷题,简单些。
完颜萍和小靓向白兰告辞,白兰手里的围巾刚好收尾了。她高兴地拿给小靓试试,长短刚好,就对完颜萍说,“给你织了围巾和手套,给小靓也要织的,你等等。”
说完白兰进了卧室,出来时手里提着纸袋,说里面是她给小靓织好的手套和帽子。她将围巾一起放了进去,又拿了尺子量了小靓的身高,说,接下来她要给小丫头织毛衣。
白兰的手艺真的是很好,她给完颜萍织的手套,就跟外面商店里卖的一样漂亮。她手都冻了,却舍不得戴。
她对这些纯手工的衣物特别有感情,从小在周婷的裁缝铺里,耳濡目染,看着她拿着皮尺仔细地量,用石膏轻轻地画来画去,大剪刀咔嚓一刀下去,布料有了千百种形状。
她坐在缝纫机前,弯腰低头,嚓嚓嚓,整齐密集的线脚出现在布面上,她那专注的样子,特别地记忆犹新。
就像白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利索地上下来回地晃着,快到你根本看不清她的针,在那个位置穿进去又绕出来……
手工的物件已经慢慢地过时,机器制造出的衣服时尚又漂亮,可永远代替不了她们的爱。
刚出了巷子拐到大路上,就碰到了赵逸。赵逸揉着小靓的头问她去哪儿了?完颜萍说去了郑家。
赵逸白了她一眼,说,“你别掉进郑家的温柔陷阱里去了!”
完颜萍笑笑,如果是上一世,说不定真的会,毕竟郑家可以为她遮一时风雨。可这一世,她有了自己的目标,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她不会再那么冲动地做任何选择。
命运虽多舛,但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不能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母亲把希望寄托在完颜洪涛身上,可完颜洪涛一朝有了钱,就忘恩负义,在外面拈花惹草,养小三生儿子……
姑姑把希望放在自己的亲生父母身上,可生父母一次次亲手将她推进火坑里,卖了她的孩子,还打死了她。
母亲和姑姑曾经受过的苦,犯过的傻,她不会傻的再走一遍。
“我又不傻。”她小声自言自语地说。
赵逸还是听到了,冷哼着说,“你以前就挺傻。”
完颜萍嫌弃地瞪着他,“你找打是吧?”
赵逸赶紧侧着身子,打趣地说,“哟,打人还上瘾是吧?昨天没打够啊?哎,你说实话,昨天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没地儿撒,所以才、掴了赵静?”
“掴她,那是她活该!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
“什么?”
“我、真的很生气!”完颜萍说完,胳膊肘已经朝着赵逸怼了过去。
赵逸搂着胸前,她这一怼正中他肚脐。赵逸呵呵地笑,这姑娘,现在真是了不得了。
他弯下腰下在小靓的耳旁嘀咕着,“你姐现在跟个火鸡似的,动不动就打人!”
“别说我坏话哦,她是我妹。”完颜萍瞪着他。
“她也是我妹!”
“好,不说,那咱说正经的。我是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郑源两口子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明明是有野心的,偏偏要装出一副大好人的模样,就是想捡你这个大便宜,乖乖回去给她们养老、养儿子。”
“以前她们知道你成绩不好,肯定会再次落榜,就等着明年,你自投罗网,往他们郑家钻。可现在,一看你成绩好了,慌了。先来软的,你不吃,我估计她接下来就要来硬的了。反正你得长个心眼,别被她们的外表给欺骗了。”
赵逸一直坚持郑源两口子和李梅是一丘之貉,他们在一条利益链上。
完颜萍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不是她相信赵逸的话。反而是赵逸话提醒了她,她破坏了某些人的利益,只怕他是不会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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