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林子大了 林子大了点

第38章


  然后朝里喊了声:“阿哲,有美女找。”
  徐曼的脸微微红,有点手足无措。
  陈哲头也没抬,正两点一线比对着杆子,然后猛力一击,蓝球滑进了袋中。他再接再励,看了一下桌面形势,看准一颗红球,又弯腰瞄对起来。
  徐曼一看这一局才刚刚开始的样子,这样打下去还打到什么时候啊。
  只好走到他身边,轻轻说:“那个,我过来拿包。”
  陈哲理也不理,一个撞击,红球翻滚入袋。
  他走到一边,又瞅上了绿球。
  徐曼很尴尬。她觉得房间里的人都饶有兴致像看猴一样看着自己。
  她突然很恼怒,我干什么事了我,我不就来拿个包嘛,有你这样不理不睬,我欠你什么了我。
  她加重了声音:“包放在哪里?”
  陈哲总算抬了下眼皮,然后皱着眉头考虑着这颗黄球该怎么借力突破。他从左边比划了一下,摇摇头,又走向右边。
  徐曼彻底怒了。
  她走上前,一把夺过陈哲手中的杆子,把人往边上一推。
  徐曼捋了捋额前略湿的流海,挑衅地睥睨了一眼陈哲,弯下腰,对准,推击,入球,一气呵成。
  第一球。
  第二球。
  大家都围了过来。
  徐曼拿起杆子,吹了吹石灰,神情嚣张。
  眯着眼睛,弯腰再战。冲球,传球,旋转,翻袋,技术娴熟。
  只是在第七球的时候,兵败了。
  她放下杆子,拍拍手:“好多年不练了,有点生疏。”
  这桌球可是徐曼唯一拿的出手的娱乐项目,并且很拿得出手。以前大学时还参加过桌球协会,那时候一杆清台,如何地意气风发。
  四周有人吹起了口哨。
  陈哲神情复杂,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徐曼。
  刚刚露了一手有点沾沾自喜,徐曼语气又谦和起来了:“我来拿包。”
  陈哲回过神来,径直走到一张沙发处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瓶喜力,打开易拉罐,喝了起来。
  徐曼的好脾气又消失殆尽了。
  我已经够低声下气,够讨好了,我不过是拿回我自己的包,有你这样十问九不答的吗。
  “美女,咱们比一场。”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笑着走了过来,面色白晰,身材颀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
  徐曼赶紧礼貌地拒绝:“我过来就是找陈哲有点事,马上就走的。”
  男子饶有兴味地挨着陈哲坐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调侃:“阿哲,你怎么不理人呢。”
  陈哲眉头一皱,瞥了来人一眼,淡淡开口:“涛子,你好滚了。”
  男子耸耸肩,站起来,走过徐曼身边的时候,同情地摇摇头:“他心情不好,你要小心了。”
  徐曼已经非常烦躁了,我又哪里惹他了,我不过就是来拿个包!
  “喝一杯?”陈哲打开另一罐喜力,抬起头,终于和徐曼说话了。
  徐曼不耐烦地拒绝:“不了,我拿了包就走。”
  陈哲停下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徐曼,缓缓才说:“你不是挺喜欢和男人一起喝酒的吗?”
  徐曼的火噌的一下冒上来,她青着脸,掉头就走,门呯地一声甩上。
  刚走出去,她又后悔了,她的手机,她的包。今天走了,难道明天再约一次拿回东西,这不成了她纠缠不休吗。还有完没完。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看陈哲有没有可能追出来,毕竟东西在人家手上。可是让她失望了。
  没办法,她硬着头皮,又推开了门。所幸,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怎么关注她。
  陈哲依然维持着原来那个姿势,喝着第二听啤酒。
  对于徐曼的回来,一点也不意外,眼皮都不抬一下。
  徐曼叹口气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半晌才低低地说:“以前,是我对不起,我道歉。多说无益,我也不想打扰你。我拿了包就走。”
  陈哲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站起身说:“走吧,包在车里。”
  和房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便推开门走了。
  徐曼忙紧跟其后。
  上了车,徐曼拿起椅上的包,作势要离开。
  陈哲不耐烦地开口:“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徐曼便老实地坐着不动了。
  车发动,再一次疾驰在大雨倾盆的夜幕中。
  “我们好久没见了吧。”陈哲突然一脸思索状,想了一会转脸问徐曼:“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徐曼一怔,她无法相信陈哲居然忘记上一次这么刻骨铭心的一场分别。
  她怔怔地看着陈哲。
  陈哲仿佛想了起来,点点头:“记起来了,在babyface.”
  “那时你真厉害,好有手段,让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很过瘾吧。”陈哲弯弯嘴唇,微微笑。
  徐曼的心一滞,沉得透不过气来,她咬紧嘴唇,不知道陈哲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有这么愚蠢的男人前扑后继吗?”他眼神讥笑地转过头。
  徐曼将头一扭,转向窗外的雨幕,眼睛湿润了。
  “今晚这么尽兴地卖弄,想再网罗一些-----”
  陈哲的话还没说完,徐曼狠狠地将手里的包砸了过去。
  陈哲躲闪不急,方向盘一拐,雨夜里车轮猛地一个打滑,刹车声响彻夜晚。
  车猛得撞在旁边的安全栏上,发出巨响。
  徐曼一个冲击头撞到前面,陈哲连忙凑过来将其扶起,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徐曼愣愣地摇摇头,睁大眼睛,惊魂未定。
  她看到陈哲一脸的担心,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陈哲急了:“撞到哪了?”
  徐曼摇摇头,突然一把抱住陈哲,大声痛哭起来。
  陈哲不知道她撞到哪里,从没见过她如此大哭,仔细看似乎又没什么伤痕,以为她害怕,拍着她的背迭声说:“别怕,别怕,只是撞到护栏,没事。”
  徐曼使劲地摇头,抱得紧紧地,大雨的夜晚她的哭声却依然如此清晰,她哭喊着一遍遍问:“陈哲,你结婚了没?你结婚了没?”
  陈哲的动作停住了,任由徐曼紧紧地抱着自己,任由徐曼大声地哭泣。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轻轻地说:“我找谁结婚?”
  黑夜里大雨滂沱,一辆撞歪了护栏的车亮着双跳灯停在路边,久久,久久没有挪动。
  冰释
  徐曼哭累了,哭到后面眼泪也没了,但她就是不撒手,她把头藏在陈哲的脖子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不知道如何开口。刚刚可以用一时冲动解释,可现在理智回来,该如何面对。
  陈哲把她的手从脖子间拿了下来,拉开一点距离。
  徐曼怯怯地收回手,看着陈哲,有些楚楚可怜。
  陈哲叹了口气:“明明当初拒绝的是你,为何今天又这么一副留恋的样子。”
  他有些苦恼地摇摇头:“徐曼,你太善变了,我觉得我似乎不了解你。”
  徐曼咬紧泛白的双唇。
  “当我决定离开了,你为何又这样呢。”陈哲不解地看着她。
  “难道离开后觉得身边少了一个整天围着你转的人,又突然不习惯了?”他支着头,斜看着徐曼。
  “你以为我总能一直站在那里等你吗。”他有些疑惑地问。
  徐曼惊惶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没说出来,眼睛又湿润了。
  或者这样的夜,这样的对白太让人伤怀,或者太多太多抑郁的情绪压在心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你在为我哭吗,为什么呢?那天你高高在上,你说了什么,你说,除了我,原来谁都可以。”陈哲一脸自嘲。
  徐曼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她可怜巴巴地央求:“我们离开这里吧,车还能开吗?”
  “你不愿意听吗?”陈哲继续自己的话:“我只是重复你的话而已。你记得你那天是多么得意,多么无情吗?”
  徐曼流泪不止。
  “那天我满头是血,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因为心里流得血更多,更疼。”陈哲轻轻地说,仿佛在回忆。
  徐曼咬着自己的手,呜呜地哭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呢?你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陈哲淡漠地说。
  徐曼满心的忧伤,她抬起头哀求:“你不要再说了。你想我怎么样,你才能解气。”
  陈哲摇摇头:“我没生气,为何要解气。”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一脸被伤害的样子,是我伤害了你吗?”陈哲的神情有些讥诮。
  “是的,从一开始便是我伤害了你,你原本有个多么美丽的爱情,美丽得像个童话,而我,卑鄙无耻欺骗了你,还妄图在你身上寻找感情,多么不自量力,是不是。”陈哲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徐曼实在无法再听下去了,她哆索了一下,猛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大雨如注,可是她不愿意再呆在车上,听着陈哲无止休地鞭苔。
  既然结束了,那么,就不要彼此伤害了。
  既然他已经忘记了,既然她也决定去忘记了,就让记忆吹散在雨里,让他们俩都做一个幸福的人吧。
  倾盆的大雨浇在她身上,晚上的马路上根本看不到人也看不到车,前面茫茫一片。
  徐曼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她没走几步,便蹲在马路边,嚎淘大哭。
  陈哲一脸疲惫地仰在座椅上,手盖在脸上,闭上了眼。
  半晌,他长吸了一口气,坐起身,看着那个蹲在雨里的人影,那样无助,那样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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