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在现代爆火了

找来了(二)


    余茵茵的这番话,重重地敲击在小溪的心上。她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以及……自卑。
    是的,自卑。
    大唐的那个意气奋发,神采肆意的李元溪如今成了一个畏畏缩缩,只敢用口罩遮掩住脸面的小溪;从饶乡走出,在世界舞台上名声大噪的余家食肆小老板余简,却只能窝在这样的偏僻小城。
    换做谁,都应该轻视她。
    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她真的甘心吗?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谁能接受一个内芯已经是别人的女儿、姐姐?谁能相信这荒唐的上天?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说话太重,余茵茵重新走到她身边,不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俯下身,把她搭在眼前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看着这张令大家朝思暮想的容颜,她缓和了语气:「你以为躲在这里,别人就发现不了?古力早就在网上看到你的寻人启事了,刚才也联系了你的父亲。相信不用多久,你的家人就要来了。在这之前,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要怎么面对他们吧……」
    小溪猛地一僵,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她抬起双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余茵茵,抿起的唇角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余家的人……真的会来吗?
    当然……会来。
    京城小院里,余妈妈又开始抹起眼泪。不过这一次,是高兴的。这几个月她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要是再找不到女儿,她指不定就要疯了。
    好在余建国终于带回来的好消息:阿简,找到了!
    得到地址的一瞬间,余建国就买好了机票,准备回家收拾行李赶到女儿身边。被刘丽萍一把拉住,她擦干泪水,愤愤地说:「我也要去!非要抽这丫头的屁股不可——」
    余建国脸色一囧,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指着不远处眼巴巴看着两人的余圆:「你得在家照顾他。」
    「把他送到国良那里去!」刘丽萍早就有了打算。
    余圆这个小狗腿子很懂得审时度势,蹬蹬蹬地跑回房间拿起一个大袋子,囫囵地扫了衣柜里几件衣服,又夹起自己的陪睡狗仔,自觉地走到父母面前:「我自己去,我自己去!你们赶紧走,记得把我姐安全带回来!」
    他才不愿意承认,其实他也挺想跟着去的。小家伙想他姐姐想得都快魔怔了,好几次作业纸上都无意识地写上了「余简」这个名字,再说了,他老妈还说要打他姐的屁股——
    这可不是旷世大奇景嘛!
    这想去归想去,余圆也有自知之明,自然知道俩人肯定不会带着他一起走。有得被打包送走,不如潇洒一点跟他姐一样,勇敢走一回!
    刘丽萍暗暗给余圆的上道点了个赞,又斜眼看丈夫:「这下,你没什么借口了吧?」
    余建国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
    飞机一路往西,越过了平原,飞过了雪山,终于抵达了疆省。夫妻俩一下飞机,就被如图起来的极寒天气冻得只打哆嗦。
    余简所在的位置,还在更西的小县城。刘丽萍一个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余建国看着旁人投来的视线,无奈地摸出纸巾递给她:「都找到孩子了,怎么又哭上了?」
    刘丽萍抽抽搭搭:「你个大老粗懂什么!阿简一个人是怎么到这里的?唐渊都查过了,根本没有她坐飞机火车的记录,她一个人从饶乡到京城,又从京城到这里,肯定吃了不少苦……」
    提到这些,余建国的心情也低落起来。是啊,边陲的条件一向都比内陆要清苦,不做飞机火车,只能是汽车了。这个地方,盘山公路崎岖曲折,还有很多地方是无人区……阿简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
    娘,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好了,咱们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女儿了!」刘丽萍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把纸巾重重地扔到垃圾箱里,挥了挥拳头,又瞬间燃起了鸡血。
    前一秒还在眼泪横流,下一秒又生气盎然,变脸的速度着实让旁人都惊讶得不行。余建国再次感受了一波视线的洗礼,拉了拉滑雪服的帽子,拉着刘丽萍赶紧去取行礼。
    汽车又颠簸了好几个小时,夫妻俩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至此,已经过去了一整日。余建国踏在这个陌生的土地上,看着不远处向他们招手的余茵茵,露出了笑颜。
    「茵姨!」
    余茵茵让助手把他们的行礼搬上车,拍了拍两人身上的落雪,说道:「这里比较远,累不累?」
    刘丽萍看着大雪下隐约露出的建筑,萧条下泛着些许灰白。马路上连车都没有,依稀有行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不带停留。
    「不累。茵姨,阿简呢?」她问。
    余茵茵的视线也转向了车窗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感叹:「这疆省啊,到了冬天总是大雪纷飞。前一秒感觉停住了,后一秒又飘起来了……」
    余建国和刘丽萍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只能静待下文。
    「建国啊,孩子大了,想法也多了。阿简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眼下还发着高烧。你们见了她,别骂……」果然,余茵茵的话又飘到了两人耳朵里。
    余建国连忙保证:「我担心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她呢!」
    只有刘丽萍,忽然敛了声息,低下了头。片刻后,她才喏啜着唇出声:「阿简……她是过得有多不好?」
    孩子的痛,最终都会反噬到父母的身上。她虽然知道阿简过了苦日子,可这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如同刀割一般,活生生地把她心里一直掩饰好的伤疤生生拉开。一瞬间,她心痛得不能自已。
    「茵姨,阿简……她是过得有多不好?」她抬起眸,眼底猩红一片,口沫横飞间,她又问了一遍。
    这种癫狂的样态却让余茵茵没来由地安定了心神。她拍了拍刘丽萍的手,说道:「阿简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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