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连城壁/沈令澄

第62章


  “申时,日渐西沉。长孙胎死腹中。无瑕山庄与司马家联姻就此作罢。”
  
  萧十郎恍然惊,立时反应回神——手札便是连如令当年留下的记本。
  虽然上面只注明事件发生的时辰,但从页面的过渡以及每段记事间的大片空隙不难看出,些事情的发生并不在同内。
  
  “丑时,大风,雨雪交加。突闻庄外传来啼哭声,命人前去查探,抱回婴孩。水灵剔透,玉润珠圆。替之更换衣物时,从中掉落枚半月玉佩。”
  “内人见之尤为喜爱,遂收做亲孙膝下抚养,取名城璧,已正其身。”
  “城璧资质敏睿,好学夙成。四岁便已习完鸿云惊飞神剑。性情谦和有礼,大有世家风范。”
  
  看到里,萧十郎差不多已然解。翻翻后面,见所记载的不过是其它琐碎之事,正要将手札依原样放回去,块锦缎从手札内掉出来,坠落在地,锦缎上渗着的墨字清楚倒映眼底。
  萧十郎捡起锦缎抖开看,只见上面写着,“儿隽逸,其身为护刀萧氏族后人。源承西岐林明山,上有父萧沛、兄长萧石逸。今为仇家追杀,遂保全割鹿刀而将之割舍,实为不忍而为之。特留玉枚书信封,望日后相认以作凭证。萧沛字。”
  萧十郎浑身震,锦缎脱离指尖摇摇坠坠恍然落地。
  
  思绪霎时抽离脑海,灼烧般的震惊与难以置信自心底弥漫延开。萧十郎步伐踉跄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狠狠抵上墙壁才愕然停止。
  那锦缎上的话,宛如千斤之石般重重落在他的心口上。下、下,萧十郎神情滞,眼眶忍不住酸涩泛红。手指紧握成拳置于身侧,萧十郎轻阖眼帘,将那胸口阵阵传来的痛楚掩盖在眸底深处……
     

                  第 66 章
  最后是如何走出书房的,萧十郎已记不清楚。只记得当连城璧手拍上他的肩膀时,他才恍然回神,眸子里有些许颜色。
  “怎么?”连城璧仔细打量着萧十郎的神情,疑惑问道,“出什么事?”
  第次见萧十郎般失魂落魄,连城璧惊异之余,更多的却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事会令生性豁达的萧十郎般落寞痛苦。
  
  “城璧,”萧十郎下意识抬起头来,却又立即低下头去闪躲着连城璧的目光,濒临绝望边缘的心仿佛在被人用刀凌迟般剧痛难忍。
  “萧十郎,到底怎么?”连城璧微蹙双眉,犹豫片刻后伸手抬起萧十郎的脸颊,逼他视线与自己相对。却在见到他的瞳眸被片绝望悲伤所覆盖时矍然大惊,“发生什么事?告诉!”
  
  连城璧那清透如水的眸子倒映在萧十郎眼底,没来由得令他感到心脏阵狠地抽痛。
  几经深呼吸后,萧十郎强忍心底那欲要呼啸而出的悲怆,强颜欢笑道,“没事。”
  连城璧双眉蹙,正要开口质问,又想着萧十郎性子与自己最为相似。若他不想,即便是再问也是枉然。当下也只得叹气道,“罢,等想时再来告诉吧!”
  完,连城璧转身往惊鸿阁走去。
  萧十郎站在原地目送连城璧背影愈见走远,心底怅然片……
  
  连城瑾和灵鹫二人刚出姑苏,便被沿路追来的小公子和雪鹰赶上。
  四人正面交锋,小公子求胜心切,又急于立功好去逍遥侯处讨些欢心,便将怀中藏匿许久的毒朝灵鹫身上洒去。
  雪鹰连日来和小公子在起,自然知道那毒的厉害性。如今见灵鹫忙于应敌也未曾注意,雪鹰虽记恨他护连城瑾而抛弃自己唯的弟弟,然而要亲眼目睹他死于身前却也不忍,当即手中长剑挥,从背后刺进小公子的身体。
  小公子直到死也未曾想过雪鹰会倒戈相向背叛他。挣扎着转身瞪向雪鹰,小公子张大口想要话,然而还未等他有所言语,雪鹰再次补上剑,将他立时斩杀。
  
  连城瑾吓得大叫着躲到灵鹫背后。雪鹰愤恨地看着灵鹫和连城瑾道,“不必谢。没有帮,也没有承认个大哥。所做的,全是为自己。”
  收回长剑,将血在小公子身上抹几下后,雪鹰从他怀中掏出几只小瓶纵身跃,瞬时消失踪影。
  灵鹫追赶不及,只得眼睁睁望着他离去。愣半晌神后,又觉得和连城瑾般私自离开大为不妥,便趁连城瑾不注意之时捎信封请人送至无瑕山庄,只连城瑾犯性子要出去游玩,自己劝阻不住只好左右跟随以保周全。
  
  信送到无瑕山庄连城璧手中时,连城璧正为沈家之事而倍感烦闷。
  从白杨送来的账目不难看出,沈家内里亏空比无瑕山庄更为严重。如今两家均无丝银两,若要保住沈园,除非卖无瑕山庄,否则再无它法。
  白杨绿柳二人大为反对。想连家在武林上也是素有声名地位,岂有落到最后竟是要卖庄来保全沈家之理?
  连城璧知他二人心为无瑕山庄着想,但如今也已是山穷水尽,无力回。况且自连城璧断袖之事传出武林后,无瑕山庄的名声便日益落下。现今江湖上又不知从何处传来消息,只连城璧不仁不义,过往切不过是面上功夫、虚情假意,实难担当“君子”二字。
  
  就在连城璧为沈家之事烦忧时,沈太君去世的消息传来,无瑕山庄大为震惊。
  还未等连城璧收拾心情准备前去悼念,江湖上又传言沈老太君是为无瑕山庄少主连城璧所杀。时间,流言纷飞,竟分不清孰真孰假。
  
  然而沈璧君却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沈太君去世前的夜里,有人无故潜入沈园,后等赶到时,只听见沈太君在房里嘶声高喊,“城璧,城璧!”待得推门进去时,沈太君已咬断舌头自尽房内。
  沈璧君细细回想事情前后,越想越觉得连城璧却有可疑。又得徐姥姥在旁念叨,只好端端的怎么叫城璧的名字就死?当下心中便认定是连城璧下的毒手。
  后连城璧几次前来悼念,均被沈璧君拒之门外。此举被某些有心人士瞧在眼中记在心里,顿时狂风卷落叶般的流言再次铺盖地席卷而来,将连城璧和无瑕山庄逼至绝境。
  
  萧十郎自得知连城璧就是自己亲生弟弟后,终日痛苦难当,心中乱无章法,不知该如何是好。
  日正巧在花园撞见喝得烂醉的萧沛,见自家儿子般愁眉不展,便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怎么?青白日的皱什么眉头呢?”
  “前辈,”萧十郎看萧沛眼,想着此人虽有些疯癫却心思纯净,或许自己心事可以告知。即便是寻求不到答案总也能舒展丝烦闷,便道,“晚辈心系人,却又因为他身份特殊而不敢逾越。如今每日见他便觉痛苦万分,但若不见,只觉心更痛。”
  “傻小子。”萧沛朗声大笑,用力按着萧十郎的肩膀劝道,“喜欢便是喜欢,身份特殊也改变不。只要随着心走便可,身份种事,不必在意。”
  
  萧十郎转头看着萧沛,闪而过的悸动划过心湖,荡漾起溆溆涟漪,冲散沉淀于心底长久以来的落寞与彷徨,“不必在意吗?可是跟他是……”
  “是什么都无所谓。”萧沛打断萧十郎的话,笑呵呵地道,“若是因为小事便收敛感情,那就不是真的喜欢。”
  萧沛的番开劝令萧十郎心神豁然开朗。当即朝萧沛俯身作揖道谢后,便径直跑出园子找连城璧去。
  边萧沛喝得形神俱醉,也不知自己到底些什么,只见萧十郎忙不迭地离去,便大笑着摇头晃脑道,“到底是年轻人啊!”
  
  到大厅后,得知连城璧刚巧出门去,萧十郎把拽住白杨问道,“最近城璧心事颇重,到底是为何事?”
  白杨犹豫片刻后,才摇头叹息,“是不知道,逍遥侯日未除,少主心里便日不得安稳。再者,沈家老太君过世,江湖人竟将烂账算在少主头上,他不仁不义。”毕竟是自己手带大的,白杨无不心疼道,“少主就是性子,有苦也不,个人闷在心里。”
  “逍遥侯,沈太君。”萧十郎惊,心仿佛被深深的狠狠的刺下,痛,从心底迅速漫延散开。
  放开白杨,萧十郎转身往门外奔去。白杨跟在后面追几步,忙喊道,“十郎,去哪里?”话音还未落,人早已消失无影。
  
  萧十郎策马路狂奔至荒地后,沿着乱石攀爬上山顶,从箭阵进入无名冢祭刀室,见割鹿刀仍旧完好无缺的屹立在石桌间的缝隙里,萧十郎上前双手握刀柄试探性拔,刀身纹丝不动未受半影响。
  踱步绕着石桌走圈,见那桌上刻着大小不的图纹,萧十郎想起上次在里的幕,伸手拽下颈间自小佩戴的链子,将坠子朝相对的石洞里填去。
  坠子才刚靠近,石洞里猛地窜出股巨大的吸力将链子全数吸进去。只见石室恍然振动几下后,即刻回复平静。
  萧十郎早在无字书上见过刀冢开启之法。当下也不停顿,伸手从怀中摸出把小刀在掌心用力割下。鲜红的血顺着手掌滑下,血珠如线滴落在图纹里,顷刻间溢满深浅不的刻纹。
  
  石桌剧烈振动起来,连带着整间石室也随之晃动。凌乱的碎石从头顶纷纷落下,击起阵尘土飞扬。
  萧十郎顾不上手伤用力拔出割鹿刀,顺着原路刚逃出无名冢,便见荒地的碎石自发的朝无名冢门口靠拢,瞬间聚集成紧密的堆将石门笼罩,再也瞧不见进去之门究竟座落何处。
  萧十郎从乱石堆跃而下,跳至马背上扬尘而去。
  
  回到无瑕山庄时,连城璧也刚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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