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使唱歌/月光石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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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几天,叶羽宁感冒痊愈,杰斯去意外病倒了。
  该说流行性感冒病毒太厉害,还是叶羽宁太有感染必?总之,杰斯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因而一被传染,立刻高烧不退。
  星期二的黄昏,叶羽宁去酒吧找杰斯,原本想约他一起去日式烤肉店吃烧烤,发现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发现他发高烧,想找温度计,但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叶羽宁叫醒杰斯,苦劝活劝、死拖活拖,硬把高大的杰斯拖上计程车,带他去诊所看病。
  看诊的时候,杰斯虽然是清醒的,但因为发高烧,脑袋昏沉沉,一直在乱讲话,医生头号:“哪里不舒服?”
  “我已经十年没感冒了,我是被滤过性病毒感染了吗?医生,话问滤过性是什么意思?”杰斯不回答问题,反而一直在发问。
  “是一种细小的微生物。因为该病毒小到能通过最小的滤过器,所以被叫做滤过性病毒。”医生解释,随即问:“除了发烧,有流鼻水或鼻涕吗?”
  “没有,只有喉咙很痛,身体酸痛。”
  “把嘴巴张开一下。”
  医生想检查确认,并且在发炎的地方涂药,杰斯却不肯合作,只说:“我已经有十年没感冒了。”
  “我知道,但还是请你把嘴巴张开让我看一下。”医生耐着性子说。
  叶羽宁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劝杰斯:“快点,这样你才能好好回去休息。”
  杰斯不甘不愿地张开嘴巴,大脑显然发烧到不大能思考,因为他说:“被小到肉眼看不到的病毒打败,这样好蠢。”
  呈羽宁和医生好笑地面面相觑,她甚至忍不住笑出声音。
  后来,回家的路上,两人坐在计程车里,杰斯像跳针的唱盘,不断重复着,很难相信自己会感冒,已经十年感冒了。
  叶羽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多休息就好了。”
  到家之后,叶羽宁送杰斯回床上,刚帮他脱下外套,他忽然往前倒,她就被他厚重结实的身躯压在床上,他一动也不动地压住她,那种感觉起初很错愕,呃,接着却变得很……奇妙。
  “杰斯?拜托,起来一下。”叶羽宁捶了他一下,他却一动也不动地睡着了。
  不知道他们就这样躺着过了多久,直到叶羽宁觉得被压到喘不过气,手忙脚乱用力想推开他,最后还是他先翻身,她才脱困。
  脱困之后,叶羽宁赶紧跳下床,低头凝视着沉睡的杰斯,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燥热,心脏也不安分地跳得很快,,但造成一切奇妙现象的人却昏睡着,当下,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之后,轮到她照顾杰斯,叶羽宁才发现他是很顽固不合作的病人。药丸送进他嘴巴里,她一转身,他竟然把它们全吐在地板上。
  “杰斯,你在做什么?”叶羽宁回头,几乎要大叫。
  “很苦,这药很苦。”他一脸无辜地说。“废话,药哪有不苦的。”很难相信平时个性成熟稳重又爱讲大道理教训她的三十岁男人,生病的时候竟这么像小男孩。逼得她只好再喂一次,亲眼盯着他把药吞进嘴里,才能放心。
  由于秋季是美式足球开打的季节,通常杰斯酒吧在第一场转播坏赛当天会非常热闹,玩乐性质的赌注会让那些熟客边看比赛边high翻天。这仿佛是某种固定的仪式,杰斯的熟客和球友绝不会错过。
  就连生病的杰斯也不愿错过球赛,所以完全不肯配合好好休息。
  任叶羽宁怎么苦劝都没用,他已经发烧到全身无力,球赛一开始,他一脸倦容,病恹恹走到地下室的酒吧,和大家一起热闹看球赛。
  霍磊明和璩烈频频劝他去休息,他就是不肯。
  由于今晚人特别多又特别忙。叶羽宁光是倒啤酒就忙不完了,根本无暇顾及杰斯。等到广告时间,好不容易终于能喘口气,她回头去找杰斯,去发现他跳在吧台上睡着了。
  等球赛开始,杰斯又硬撑着醒了过来。叶羽宁在旁边看了,只能摇头叹气。
  后来,球赛结束,杰斯自己乖乖回一楼睡觉。这期间,叶羽宁趁客人比较优少的空档,上去看过他一次,喂他吃了一点清粥,喂他吃完药,再回来顾店。
  接近凌晨一,两点,叶羽宁有点累了,频频在吧台内打呵欠。好不容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没等到凌晨三点,叶羽宁就先让酒吧打烊。
  冲上一楼去看杰斯,坐在床边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终于退烧,她松了一口气,刚放下手,忽然被杰斯紧紧握住。以为他醒了,但他没有完全睁开眼,呓语不清的说着话,叶羽宁正要出声安抚他,他轻喃着:“子桐,你来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她连忙抽回手,怔了怔,感觉心微微刺痛。
  “你弄错了,我不是梁子桐。”她凝视着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她走进浴室将毛巾弄湿之后又拧干,擦拭他的脸,这期间,他睡得很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今晚,叶羽宁没有回去,走到之前住的那间卧室,调好闹钟,忙碌了一整天,觉得又累又倦,心却起起伏伏,好像飘浮在半空中,始终不定。
  于是,她盘腿坐在床上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把旧的歌涂涂改改几段旋律和歌词,心一下子感伤,一下子喜悦,直到清晨微光渐亮,她终于弄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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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杰斯的感冒终于痊愈。
  虽然才不过两天没工作,他却觉得自己躺在床上已快一辈子般那么长,早晨起床后,就去冲个清爽的澡,换掉病气很重的旧床单,丢进洗衣机清洗。
  然后,杰斯去敲另一间卧房的门,没人回应,他还以为叶羽宁在睡觉,轻推开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她的笔记本和录音笔都还丢在床上,一两件睡衣换掉后随意丢在枕头边,空气里飘浮着淡雅清香的味道。很像他头上洗发精刚冲掉的味道,她一定是早上冲完澡就出门了。
  出于一咱好奇,杰斯瞄了一下摊开的笔记本,看见一肉段抄写涂改之后的音符,还是出于好奇,他戴上耳机,偷偷把录音笔打开。
  刚听一两段,杰斯就愣住了,很像二十岁时第一次听见木匠兄妹那种清澈的歌声,或许这样的形容还不够贴切,因为叶羽宁是他很熟悉的朋友。她的声音有种神奇特别的穿透力,仿佛阳光从云层直接照射下来,情感细腻又浓烈,像是只对着他一个人唱歌。
  忽然听见大门门锁开启的声音,杰斯拨掉耳机,把录音笔放回床上,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叶羽宁提着两大袋食物站在玄关处,顺手把钥匙挂在墙壁的挂钩上,正要把食物提到地下室,一楼的门却开了——
  杰斯神清气爽,单手撑在门框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她。她的长卷发被户外秋风微微吹乱,有缕发丝落在颊边,她顺手把头发拨到肩后,笑容灿烂。
  “你起床了,有没有好一点?”她问。
  杰斯没回答她,反而问:“你为什么一大早就出门?今天星期四,不是放假?”
  “我去买一些食物,你昨晚不是一直吵着不想吃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我想煮饭,作一点菜。”
  “我哪有?”杰斯走过去替她提起两大袋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到地下室。
  “你又忘了。”叶羽宁取笑说:“你半夜吵着要吃麦当劳的汉堡。这也不记得了吗?”
  “我有吗?”杰斯微皱眉,一副真的不记得的表情。
  “打烊之后,你一直怪我不留一盘炸薯条给你,很生气,不肯吃药。”叶羽宁眼眸含笑,忙着把食物放进冰箱,还不忘回头数落他。
  “我哪有。”他死不认帐,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苹果,洗干净之后,连皮咬了一口,感冒之后就只能喝那些汤粥,现在就连苹果都觉得特别香脆可口。
  叶羽宁听见他不承认,就知道他在耍赖,什么成熟稳重的男人!生病了就跟七岁小男孩差不多。
  见她满眼都是笑,杰斯问:“我生病,你好像特别高兴?”
  “哪有?我累死了,一个人顾店,弄得我全身酸痛,光是搬那些酒就重得要命,我都快变成女蓝波了,”回头瞄他一眼,“要不要摸摸看我的上臂的肌肉?”
  她把风衣脱掉,随手搁在椅背上,短T恤的图案是个顶爆炸头的歌手,拍着自己略微结实的上臂,侧过脸微笑凝视着他。
  杰斯站在她身后,将咬了几口的苹果搁在桌上,伸手把她的长发轻轻拨开,垂眼凝视她颈际,肩膀直到手臂优美曼妙的线条。
  心情微微飘浮,感觉似乎特别怪异。
  以前,刚认识叶羽宁不久,杰斯老觉得她脸上露出这种示好的微笑太甜腻,太年轻,她的五官过分精致,长相又太抢眼,实在不像寻常一般人。
  至少,以前杰斯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她。
  但在这一秒,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比喜欢还要深的关系。可能以前只觉得关系有些微妙,今天早晨起床,却忽然察觉他们之间有了奇妙的变化。
  “怎么不说话?”
  叶羽宁狐疑回头,发觉他半垂着眼,眼神性感,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专注地在想着什么。
  她微歪头研究他脸上的神情,当他抬眼审视她,她就忽然呆住了。下一秒,她很快地撇开视线,装忙似的继续拿出塑胶袋里的食物,没有去深思他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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