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罪/俞飞

第4章


金发男生吴渝生闻言,脸色一变,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大白痴!自讨苦吃。其他三人暗暗偷笑,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打架输,打球坐板凳,你们四个也真是有够饭桶了。”秋若水不再说笑了,板起脸来训话。“我跟方老师拜托好多次,好不容易才让你们四只饭桶进了棒球队。结果咧?练球练到舞厅,打球变成打拳,真是气死我了!”
“也、也不能怪我们啊!教练偏心,每天光操我们体能,累得半死,又不让我们摸球。白痴才想待在球队咧!”吴渝生低声咕哝,其他三人也连连点头附和。
“原来球队里头就你们四个是聪明人啊!”秋若水目光一寒,冷冷地说:“棒球队二十八个人,每项体能训练,倒数四名就全给你们四只饭桶包了;你们这么“争气”,方老师还敢让你们先发?”
四只饭桶接触到老师目光,知道老师真动了怒,腿一软,差点没跪了下来!正想硬著头皮开口求饶,教室外却恰好走进来一个女人──
“夏老师!”四个人见到来人,又惊又喜,就像溺水之人攀著了浮木一般,将她团团围住;激动地说:“我们想死你了!你赶快生完孩子回来教我们啦!”
夏露竹却是给他们吓了一跳。这班学生向来当她是隐形人,没一个鸟她,这会儿怎么突然转性想念起她来了?
“你怎么来了?预产期不是就在下星期吗?怎么还四处“趴趴走”?”秋若水连忙排开众人,扶著夏露竹,没好气地说:“去去去!没看到老师大著肚子吗?也不会搬张椅子倒杯茶过来!想要夏老师帮你们求情,还不晓得要勤快点?”
四个人闻言,狗颠屁股似的,又搬椅子又倒茶,恭恭敬敬地说:“老师请坐,老师请用茶。”
夏露竹见状,又是讶异又是好笑。“这是怎么回事?教了他们一年多,别说一杯水了,叫我都还是连名带姓的,今儿个怎么全变了样?”
“有求於人,哪还敢摆什么臭架子?”秋若水瞥了四人一眼,悠然道:“听方老师说,前前后后有五次的球队练习你们都“忘”了去,这五次的体能训练加起来嘛,不多不少,刚好是一万五千公尺、一千五百下的仰卧起坐,外加一千五百下的青蛙跳……嗯,老师应该没记错吧?”
四人脸色惨白,勉强点了点头。
夏露竹於心不忍。“若水……”
“你先别开口,我话还没说完呢!”秋若水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你们跷课打架,偏偏又打输了,老师的面子全让你们削了。谁不给我面子,我就不让谁好过……这样吧!凑个整数优惠价,两万公尺、两千下仰卧起坐、再加两千下青蛙跳,没问题吧?!”
四个人面如死灰,可怜巴巴地望向夏老师。
夏露竹无奈一笑。“照你这种作法,铁人都给你操死了,我回来时只怕一个学生都别想见著了。”
“死不了人的。他们就是精神太好,才会到处惹是生非,不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只怕还学不乖咧!”秋若水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说:“要不,我陪他们一齐运动运动,顺便再加个两、三百下伏地挺身,咱们试看看会不会死人。”
“不、不要啦!”四人急忙摇头,可不想再自讨苦吃了。上次他们不信邪,下战书向这个矮冬瓜挑战,结果输了个一塌糊涂,连曹锦辉的签名球都被她给A走了,呜~~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没人想上诉了。”秋若水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下课后自己找方老师报到,该补该罚的,老老实实全给我做完。哪一个再敢“唬哢”我,就保佑别给我逮到!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好商量了,知不知道?”
这、这还叫好商量?!四个人相视一眼,苦著脸说:“知道了,我们绝对不敢再唬哢老师了。”
“夏老师帮你们求情,怎么?过河拆桥,道个谢都不会啊?”秋若水板起脸来,瞪了他们一眼。“饶了你们四只饭桶,你们好像还很不爽咧!”
“没、没有。”四个人闻言,吓了一跳,马上弯腰鞠躬致谢,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夏老师帮我们求情,谢谢老师的“不杀之恩”。”
夏露竹被弄得哭笑不得。“这演的是哪一出啊?包青天升堂办案吗?我可是愈瞧愈迷糊了。”
“你来找我,大概有什么要紧事吧!”秋若水莞尔一笑,回头吩咐。“老师有事,提早五分钟下课。班长。”
“有!”余幽兰立刻起身,一板一眼地喊道:“起立,立正,谢谢老师──”
夏露竹见到这一幕,更是呆坐椅上,完全傻眼了。
桃园县立文化中心旁有间咖啡店,店名很有意思,叫做“懒得理你”;煮的咖啡普普通通,卖的小点心还有点难以下咽;老板娘就更绝了,像死了老公似的,整天绷著一张脸,丢了咖啡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秋若水眼明手快,赶忙扶住咖啡杯,这才没让里头的卡布奇诺溅了出来。“好险好险!要是弄脏桌子,又得赔老板娘清洁费了。”
“神经病!”夏露竹闻言,差点没晕了过去。“都说我请客了,干么还来这家店找罪受?每来一次,回家就得吃一次“铁牛运功散”,否则非给这老板娘气到得内伤不可!”
“人家都说“懒得理你”了,你偏要想不开,我有什么办法?”秋若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赞道:“好!从小喝到大,味道从来没变过,硬是要得!”
“煮了十几年咖啡,手艺却从来没长进过,也真是天才了。”夏露竹又好气又好笑,拿起咖啡端详了一阵,终於还是皱著眉头喝了两口。“也真是奇了,这种店居然还能开一、二十年?难不成上门的客人全傻了?”
“我是没傻,我小叔就说不定了。”秋若水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说:“他可是这家咖啡馆的忠实支持者。每天饭可以不吃,这里的咖啡却不能下喝,你等著瞧,再过十分钟他肯定就出现在门口了。”
“那个白痴,连嗜好都不正常。”夏露竹轻蔑一笑,转过话题。“对了,这次调查局调查人员考试,你不是报考调查工作组吗?上了没有?”
“要是上了,你今天怎么会过来?”秋若水看著她,暖暖一笑。“今天放榜,你肯定一早就起来帮我查榜了,知道我没上,怕我伤心,这才挺著个大肚子,巴巴地赶来安慰我,对不对啊?”
“同学七年,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夏露竹脸一红,见眺地笑了笑。“对了,子寻他爸的公司最近在徵秘书,待遇很好的,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问他一声……”
“别!我和那个花花大少八字不合,不想欠他人情。”秋若水立刻摇头拒绝。
夏露竹闻言,有些尴尬,呐呐地说:“你别这样,子寻最近已经改很多了,他还说等孩子生了之后,马上就会跟我结婚了。”
“哼!那痞子要是敢不娶,我就把他做成人肉叉烧包蒸了!”秋若水摇了摇头,憋了一肚子话说不出口,又灌了一大口咖啡。
“咖啡要细细品、慢慢尝,这样喝岂不糟蹋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秋若水听到声音,看了眼手表,回首一笑。“哈!三点三十分,一秒不差!小叔可真是愈来愈准时了。”
“呿!笨蛋还能教人喝咖啡?真是天方夜谭了。”夏露竹翻了翻白眼,口中的咖啡差点没喷了出来。
秋含愚也不生气,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奶奶要我问你一声,今晚的饺子你想吃什么馅?有韭菜猪肉、羊肉大白菜,还有蟹肉虾仁,要是都不喜欢,你自己去跟奶奶说一声,她肯定会让二嫂、三嫂再变几个花样出来。”
“这……每样我都爱吃耶,怎么办?”秋若水侧著头想了想,忽然脸现喜色。“就这么决定了!我每样都要吃。”
“也好,免得二嫂、三嫂说你厚此薄彼,又吵个没完没了。”秋含愚点了点头,然后就像抹幽灵似地飘到墙角边的桌子旁,拉了张椅子坐下,埋头写起东西来。
“那呆子在写些什么啊?”夏露竹看了眼秋含愚所在的方向,好奇发问。
“不是学会报告,就是打算发表在期刊上的论文喽!”秋若水随口回答,拉著她的手说:“我看咱们喝完咖啡后别去吃东西了,直接上我家吃饺子。”
“好啊!”夏露竹点了点头,眼睛仍是盯著秋含愚,皱眉道:“那呆子的头是几天没洗了啊?你瞧他,一边抓头发一边写东西,头皮层都掉到咖啡杯里头了……啧啧啧!真是有够恶心的。”
“小叔写东西时就是这副德行,见怪不怪啦!”秋若水习以为常地笑道:“你要是进去过他房间,那才真是蔚为奇观呢!有一次我去他那间“垃圾屋”找书,碰到一只胖老鼠抱著半个苹果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摔得半死不活。我吓了一大跳,不小心撞到了书架,差点没被掉下来的一堆书砸死咧!”
“这么邋遢,难怪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女人肯嫁他!”夏露竹想像著画面,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恶心。“待会儿餐桌上还得和他碰面,想了就有些倒胃口。”
“这你放心,他今晚社区大学有课,大概不会回家吃饭。”
“他不出席啊──”夏露竹一愣,冷著脸说:“这呆子还没找到正式教职?亏他还是京都大学的史学博士,居然还窝在社区大学里混饭吃?”
“时运不济喽!我小叔也不大会做人。”秋若水看了她一眼,笑道:“反正我小叔乐天得很,从来不会去烦恼这些出路问题,你就用不著替他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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