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又有弟子挤了进来。
「说什么呢!让我也听一听!」
「听说啊,陆齐当初刚进桃山,就跟张师姐不明不白,暗地里居然把张师姐给弄哭了呢!」
「是吗!」「啊,是啊。」
「诶,你听说了吗,陆齐一进来就想跟张师姐结成道侣,张师姐不从,就被陆齐打哭了呢!」
「陆齐真不是个东西啊!」
「是啊,陆齐现在居然还敢行凶!」
周围的人群一传十,十传百,都听说了陆齐的「英雄事迹」,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
「快放了这个师兄!你个大坏蛋!」这时候,人群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师妹,也听了人群里的传闻,生气地指着陆齐。「你再不放,我就要告诉爹爹了。」
陆齐也听到了稚嫩的女声,扭头一看,见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也穿着桃山的服饰,居然凭借身形渺小的优势,挤到了人群最里面。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回家喝奶去吧,我没工夫跟你瞎扯。」说罢还露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小女孩见状一下子就被吓哭了,抹着眼泪跑了出去,边跑边哭道:「陆齐是个坏人,我要告诉爹爹。」
「看来传闻果然没错啊,陆沉连小女孩都要凶,真不是人啊。」人群又在窃窃私语起来。
陆齐听着人群的闲话,有些失去了冷静,大声喊道:「你们有没有搞清楚,是他!」陆齐指着魏长明,「是他重伤了我的弟弟,现在怎么变成了我的问题了!」
「我看着少侠眉清目秀,一身正气,肯定是你们故意的,能做出那么多坏事,也不差这一件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在亲眼目睹了陆齐吓走小女孩之后,大家已经一边倒站在了魏长明这一边。
「你们!」陆齐听着人群的话,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你看,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好自为之。」被陆齐拎着的男子依旧在煽风点火。
陆齐咬着牙看向男子。
「就是你带的头,我今天就先杀了你!」
「大家都听到了啊!」被拎着的男子突然大喊道,「他要杀了我!」
「你!」陆齐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陆齐当然不会当众杀人,只是为了吓唬眼前男子,让他闭嘴。
但是男子这么一喊,这性质的意味就有些不同了。
「这位师兄你放心!」人群中走出了一人,正义凌然地说道:「大家都能替你做主,我倒要看看,陆魔头还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对!我们都看着呢!」人群的人附和道。
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陆齐无法收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了这里。
若是动手,就是遂了眼前男子的愿,若是就此灰溜溜地走,怕是自己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
「哥!」这时候,地上的陆晓醒了,拉了拉陆沉的袖子。
「弟弟!你怎么样!」陆齐见状,连忙放开拎着的男子。
陆晓也在昏迷时隐约听到了一些。
「哥,咱算了,带我去药师那儿,我需要修养一下。」陆晓虚弱地说道。
「好!」陆齐见有了台阶,连忙抱起陆晓,从人堆里挤了出去。
魏长明目视着陆齐离开,回头一看,先前被拎着的男子也不知何时消失在了人群中。
争端解除之后,人群也逐渐散了开来。
此时的演武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桃山的弟子们再次开始了切磋。
魏长明握着手里的四块令牌。
一块是自己的,一块是砍柴少年的,一块是王钰的,而徐晓那块,则是在打败他之后,从地上捡的。
「嗯,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你好!你是在摆擂吗?」这时候,一个怯声声的声音在魏长明的耳边传来。
「嗯?」魏长明望去,见到了一名女孩,此刻正抬着头,眨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是的,小妹妹,怎么了?」
「我能跟你切磋吗。」小女孩看着魏长明手里的牌子,眯着个眼睛,指着上面的字辨认了许久,略显稚气地说道:「我也是练气期,不过才刚刚入门修行呢。」
「当然可以啊。」魏长明温柔地说道,「你家大人呢?」
「嘘!我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小女孩了出来。「你可不要告诉我娘。」
「行,没问题。」
「那我们拉钩!」小女孩举起了右手,魏长明学着样子也伸出了右手的手指,勾了勾。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比试了!」
小女孩认真地说说道。
「好。」
魏长明走到一旁,摆开了架势,这一次,魏长明没有用上武器。
小女孩明显有些紧张,思考了一番后,才做出防守的姿势,但是在魏长明看来,依旧是漏洞白出。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羽。」小女孩为了给自己壮胆,还「哈!」了一声,「你来吧。」
魏长明装模作样地施展身法,其实就是跑得快了一些,朝着小女孩方向跑去。
小女孩更紧张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何招式应对,在原地十分别扭,一会儿伸出右手,一会儿伸出左脚,但始终感觉不对,眼瞅着魏长明即将到自己身前,索性眼一闭,蒙头冲了过来。
结果却一不注意,不小心被地上先前战斗导致的裂缝给绊倒了。
魏长明有些好笑,右手向前一身,抵住了小女孩的额头。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
「要不你来进攻吧,我来防守。」魏长明提出了建议。
「好啊!」小女孩咧开了嘴。
「我爹爹教过我一招!」
「好,那我等着。」魏长明笑着等在原地。
只见小女孩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就当魏长明都要怀疑她睡着了的时候,小女孩睁开了双眼,魏长明眼神一凝,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右手手掌隐约泛着雷光。
「接招吧!」小女孩伸出右手朝着魏长明发起进攻,魏长明看得更加仔细了些,雷系法术本是暴躁的,但此时却被女孩稳定聚拢在手掌中心。
魏长明也不躲避,也很好奇此招的威力,仅仅将灵力附着在自己身体表面做一层抵挡。
小女孩的速度可不慢,魏长明右臂刚刚一抬,那道掌心雷便已经到达跟前。
「滋!」掌心雷碰到魏长明手臂的那一刻便瞬间发出声响,想要透过灵力的屏障。
但或许是女孩修行尚浅的缘故,还没坚持多久,雷法便逐渐消散。
小女孩拉下脸,嘟囔着嘴。
「还是不行。」
「你已经很厉害啦!」魏长明甩了甩袖子,发现小女孩的手掌接触的位置的衣服已经隐隐有些被烤焦了,摸了摸小女孩盘起来的头发,鼓励道,「再接再厉,哥哥在你这个年纪可连灵力是什么都感受不到呢。」
「嗯!我会的。」小羽收到了鼓舞,也重回开朗的面容。
接下来,魏长明就坐在树荫旁,陪着小女孩闲聊。
「你怎么一个人来演武
场呀?」
「我爹娘一直不让我出去,所以我经常会偷偷溜出来!虽然每次都被娘逮回去,但是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爹娘就只会让我练功,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爹娘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懂事一点。」
「那当然啦,我也知道爹娘为我好,所以我每次就只溜到几个地方去,不会乱跑的!」小女孩生怕魏长明不信,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周一我去祝馨桥看大哥哥大姐姐,每次去都有好多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抱在一起;周二我去训诫堂看师兄师姐们被师叔们骂,每次挨骂的时候我就偷偷躲在旁边偷听,可有意思了;周四就是今天,我来演武堂看大家切磋,哥哥姐姐们都很厉害,我最喜欢来演武堂!至于其他的日子我都不溜出来的,可乖了!」
「······」
魏长明看着女孩纯真的双眸,苦笑了一声。
「嗯,小羽真懂事。」
一个时辰过去了。
「好了,小羽,玩够了,该回去了。」这时,一道传音传到魏长明这边。
「娘!」小羽听到传音,欣喜地开口,「是我娘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名中年女子,踏空径直来到了演武场中心,朝着魏长明方向走去。
女子经过的地方,一旁正在切磋的几名桃山弟子纷纷停止了下来,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长老。」
小女孩牵着魏长明的手,笑着跟女子打招呼。
魏长明望去,一名中年女子正在朝自己走来。
中年女子只穿着一件略嫌朴素的白色绸缎,淡蓝色的丝线绣出了几道纹理,纹理从绸缎的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间,一根腰带勒紧了女子的细腰
魏长明可以看出女子的岁数并不年轻,但这身穿着,却并不显老气,反而还给人一种清新淡雅、不失华贵的感觉,给女子平添了一份淡然之气。
虽然魏长明并不认识眼前女子,但是看身边人的反应,也知道身份不低,连忙行了一礼。
「小羽,该回去了,下次再偷偷溜出来,我可就关你禁闭了。」
「哦。」小女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听到了没有。」「听到啦。」
······
女子这时看向魏长明。
「你就是魏长明吧。」
「是。」
魏长明惊异地抬头,女子看到魏长明的表情,笑了笑。
「不必惊讶,我并没有离得很远,演武场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加上李师弟先前来说过带了一名外来弟子想要入桃山,再看你有些面生,不难猜出。」
「原来如此。」魏长明点头,夸赞了小女孩一句。
「前辈,你的女儿真的很有天赋。」
女子有些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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