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世界,一方明月

第十六章 救,赎


    明雀飞到一处临海的高山上,从那里可以看到这片土地所有的景色,以及此刻水天一色的夕阳红
    月落下,缓缓走到悬崖边,在临近的枯木旁坐了下来,明雀幻化作人形,也跟着坐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落日,月再度问起明雀,愿不愿意和她走
    明雀摆了摆头,说自己不愿离开这方天地,因为她要守护这方飞鸟的乐土,月说这里这么美,哪还需要她保护,还说她的烈焰应该才是这里最危险的存在,明雀笑了笑,也承认烈焰是这里最危险的,紧接着,她也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在我出生之前,这里一片荒芜毫无生机,炽热的岩浆自火山口流出,火山灰在这里遍地都是,我的先祖是唯一能生存在这片大地的鸟类,可我们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飞不出去”
    月看了看远处的火山,她似乎知道了原因,可她不想要这么沉重的对话,她站了起来,对着夕阳张开了双臂
    “飞不出去?怎么可能,就算朝着任意方向也能突破吧”
    明雀转头看了看月,月笑了笑,她也笑了笑,可笑得有些勉强
    “是的,如果只是岩浆,我们不可能飞不出去,可是火山的喷薄而出的不仅仅是岩浆,还有火山灰,它们在挥洒在高空中久久不散,飞鸟的羽毛碰到它们就会变得沉重,以至于根本飞不高,也飞不远”
    月突然醒悟,她的确疏忽了,是啊,那就像被粘湿的毛羽,如何奋力也不能高飞,可在这夕阳中听到这故事,月突然也有了一丝悲伤,可她执意看着夕阳,想象着美好的故事
    “那你们怎么生存?岩浆所过之处不是没有任何的生机吗”
    明雀起身于月并肩,她看向了那片夕阳,手却指向那片海,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
    “起初,还是有一些生机的,毕竟这里靠近海,在岩浆没有到达的地方,还有海水,还有鱼,可这火山是不停歇的,它时时刻刻都在产生岩浆,久而久之,岩浆填满了近海,我们不得不改变吃食,为了填饱肚子,我们开始吞吃那些岩浆冷却后的岩土,也因为饮食的改变,久而久之,我们个别先祖产生了变异,我们的身体为了抵抗高温,长出了与烈焰一般炽热的毛羽能抵御岩浆,也保护着肉身,我们的肚子能够承受更为炽热的岩浆,我们变得巨大,大到只要不停的吞吃就可以延缓火山的爆发,可代价也是巨大的,因为此刻的我们已然很难繁衍后代了”
    月有一丝愧疚,她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可她又想帮明雀解决这些困扰,她刚想说些什么,明雀又继续自己的倾诉,毕竟比起拯救她,她刚想找个同伴倾诉这些年的悲欢
    “我自岩浆中孵化,待我出生之时,我的父母已经垂垂老矣,它们说,我孵化了很久很久,当初生下我的时候,天空还是昏暗的,可现在这天空已然放晴”
    “我们改变了这方天地,代价却只是改变我们自己”
    “然而,此刻的我不能没有岩浆,这片土地也不能没有我,我走了,这里又将在岩浆的肆意下变成一片荒凉,那又将会有一个族群为此而改变”
    月看了看这片被夕阳染色过的土地,她心领神会,可她想帮明雀摆脱这个束缚,她认为,明雀已经完成了先祖的使命,现在的她,应该傲游九天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先祖改变这个地方只是想让后代有机会逃离这里?”
    明雀看了看火山,可那里依旧沸腾,依旧有着些许的岩浆流出
    “逃离吗?可我不能不管那座火山,我更不能不管这一片绿色,这是我的先祖用血泪换回来的”
    月拍着明雀的肩膀笑了笑
    “飞鸟,如果不在天空自由翱翔,那还算什么飞鸟,如果你想要逃离这里,那我帮你解决所有问题,你相信我能解决那火山吗”
    明雀眼神突然有些迷茫,她看向月
    “这火山真的可以不再沸腾吗?”
    月有了一丝怜惜,她想了想自己的极限
    “只要你想,我便让它永远不会沸腾”
    明雀想出去,真的很想,她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期待
    “我想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月在明雀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期待,月对着明雀微笑,她知道,自己只有解决火山,这飞鸟才能自由飞翔
    “那就好好看着”
    月打开灵识,探查火山的深度,测量好后,她踏地飞行,在火山上拿出星璇石汲取元气,因为接下来这件事,她自己的元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不多时,星璇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当石头消失之时,月已然把经脉撑到最大,就连元婴也濒临破碎
    月大喊一声,用元气催动海水立于火山之上,这附近的海水飞了起来,不过月还是留了一些给海洋的生灵们,飞鸟们看到这场景,都尖叫起来,明雀也震惊了,她低估了月,这漫天的海洋,此刻的月,她愿意称之为神
    “既然是火,那便用水熄灭好了”
    月把海水对准了火山口,开始灌水,当火山口凝结时,她飞下打破它,再灌水,再打破,再灌,月坚持了三炷香,此刻天已然黑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夜晚,还是因为火山把海水蒸发,雨云再度凝结倾泻而下
    此刻这火山口已然深不可测,可月还继续随着海水下潜,因为还差一点才可以把沸腾的地方熄灭,当她再度打破凝结的岩浆时,岩浆喷涌而出,海水倾泻而下,交织其中的她虽身强体壮,却也被席卷其中,海水沸腾了,她被这最强力的沸腾携带出了火山
    一声巨响自火山传来,砰,沸腾的海水喷薄而出,天上的雨云也化作了雨水
    明雀也看见了雨水中的月,她化身飞鸟接住了浑身湿透毫无遮拦的月,月抱住明雀的脖子,对着明雀轻声说
    “好了,这火山算是废了,你自由了”
    明雀飞上了高天,当即一声尖叫,这一叫,响彻寰宇,这一叫,百鸟齐鸣
    明雀飞了好久好久,月的头发也都吹干了,也幻出了一身新衣,此刻的她们已然临近天柱山
    月当即开始调戏明雀,问她知不知前方的山有多高,明雀自是不知,月当即与她说明,语气里还有着一丝得意
    “前面是这世界最高的山,名唤天柱山,那最高的山峰叫做通天峰,其上,有一门派,叫做星月门,掌门唤作月,你可知,月是谁”
    明雀自是不知,不过她知道自己背上的人,定不下于月,她把这话一说,月当即得意不已
    “你可记得为师为你起的名字”
    明雀当然记得,她说了出来,月明雀,突然,她知道月是谁了
    “您就是这掌门?”
    这时,它们已然临近山巅,月笑着抚摸了明雀的背羽
    “是的,你且随我认识认识你的师姐”
    说完,月落到了这山巅阁楼前,明雀尖叫一声也缓缓降落
    阁楼里的明虎和明雪听到这声当即跑了出来了,明虎看到那硕大的明雀,更是惊喜,愣是拉着月的手说自己要骑一下
    月哪肯让她这般,当即与她们介绍一番
    “明雪明虎,这是你们的师妹,明雀”
    月又与明雀介绍自己的徒弟,她的两位师姐
    “明雀,这是你的两位师姐,明雪,大师姐,明虎,二师姐”
    明雀赶忙幻作人形向两位师姐问好,那明虎当即楞了,看到明雀的身形姿态,敢情不是用来骑的......
    明雪也惊讶,可却惊讶于这明雀的灵智,毕竟这么快就会说人话和变形,那可比明虎还厉害啊,她问候一番便拉着明雀进了阁楼,毕竟里面的灯光多,看得清楚一些,聊起天来也舒适一些
    那明虎应和了一下就一个劲的拽着月的胳膊,向她要载人的飞鸟
    月心想,今天就因为想抓只鸟,把人家给逼死了,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又解救人家出了那个破地方,你现在竟然要我再抓一只过来,那我费这么多劲解救干嘛……
    月赶紧转移话题,问了问明虎的徒弟醒了没有,明虎听了这话倒是正经了一些,可一想到自己徒弟还是不能自由上下山,她又闹腾起来……
    月呵斥了她
    “莫要再胡闹,赶紧与你那师妹好好认识认识,你的事再稍微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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