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道

第十九章 四方村中有真龙


    四方村,小院里。
    云尘手握红尘刀,白为名手持太易剑,相对而立。
    当初,云尘把奄奄一息的白为名带到四方村,云战看到道宫大弟子凄惨的模样,倒是没有多大意外,转身进屋,拿出一叠黄得有些斑驳的类似符纸一样的物件,又拿出朱砂,吩咐云尘舀一碗清水,滴上四五滴龙血,将符纸浸泡在碗中,再用朱砂龙飞凤舞地写上什么,一掌将符纸拍在白为名额头上。
    说来也奇,符纸刚贴上去,那如附骨之躯的黑气好似遇到天敌一般,缓缓消散。
    “若非他当时用道宫特殊秘法镇住己身,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云战神色淡漠地收好符纸。
    “爹…难道武者没有办法用气机去除吗?”云尘也是十分后怕。
    “这种黑气,自魔而生,侵染到寻常百姓,不消十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若是沾染武者,玄府之下,若无特殊之法,也撑不到两个时辰…唯有开辟玄府,体内生生不息,方可勉强压制…若要祛除,也必须境界比其高上一境,辅以克制之物,方可。”
    “那何为克制之物?”
    “像四家宗门修炼功法,都对邪祟有一定的压制效果,还有龙血,龙魂,亦或是天地间至刚至阳的造化产物……”
    不过半晌,白为名便悠悠转醒
    云战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调理,不过两天时间,白为名的本源精血已恢复近九成。
    这天晚上,云战单独把白为名请进屋子,点着煤油灯,二人执袂畅谈了一晚。
    云尘不知道二人具体说了什么,但白为名出来时,脸上的担忧消散了不少,那份道宫大弟子的温润儒雅和波澜不惊,又回到了他身上。
    伤好的日子里,云尘带着白为名走遍了四方村的山山水水,见过了四方村的形形色色。
    在私塾里,一起听着陈涟讲课,讲着上善若水,讲着普度众生,讲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讲着律法无情,人心有情……
    讲着芸芸众生。
    白为名只觉自己又回到了道宫,和师兄师弟一起论道的日子,回到了,师尊每日的谆谆教诲。
    铁匠铺里,二人带着酒,静静地看着铁天穹,满头大汗地锻造着红尘刀,龙鳞重铸刀片,龙筋覆盖刀身。红尘刀渐渐由暗黑而转变有些许赤红流露,好似沉睡的凶兽缓缓复苏。
    而在铁匠身旁,岳小凡仍在打铁。他的生活好像就是上午到铁匠铺打铁,下午回家练锤,晚上接着练锤。可他憨厚的笑容里看不出不耐,他说,云尘,俺没有那么多的豪情壮志,俺就想村子里的人能一直好好的,如果…能找到俺爹,那就圆满了…
    对于道宫弟子来说,这番话语是如此的质朴,甚至有些粗鄙,可白为名却偏偏从中看出了一丝浑然天成,一点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而小凡打铁时,一锤一锤间并无半点气机流露,可白为名总觉得那一吹若是向自己砸来,自己未必能接的下。
    白为名眯了眯眼,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先天肉身金刚?
    过了晌午,二人去到屠夫的店里,看着他宰杀着破晓时分上山捕获的猎物,一把杀猪刀,虎虎生风。白为名竟感觉到一股刀势扑面而来,可又转瞬隐于无形。
    云尘又带着白为名去到了彭洋闭塞的小屋里,看着他摆弄那些瓶瓶罐罐。上次彭洋厚着脸皮向屠夫要的龙血早已融在各种容器中,瓶子里液体或呈黑色,或呈血红,咕噜咕噜着冒着不详。
    彭洋见有客人来,满脸嘻嘻哈哈,推翻了木柜,从暗格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装有绿色液体的小瓶。
    液体成腐绿色,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啊哈哈哈哈哈哈,”彭洋嘿嘿笑着,将药水举到白为名嘴边,“老夫看你有伤在身,喝了它,包治百病…”
    白为名咽了口唾沫,露出了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摇摇头以示拒绝。
    可彭洋却有些恼怒,“喝,为什么不喝,喝呀!”
    一旁的云尘见状赶忙抱住彭洋,极力劝说着。
    彭洋疯疯癫癫,开始胡言乱语。
    白为名只得苦笑一声,小酌了一口。
    可下一秒,瞳孔骤缩,浑身僵住了。
    一股极其庞大的生机自液体内迸发出来,迅速修复着仍有些亏空的气血。
    药力所过,只觉周身神清气爽,有如被洗经伐髓。
    这一点药水的功效,堪比道宫镇宫之宝之一的九转生机丹。
    ……
    怀着极度的震惊,二人辞别彭洋,走在乡间小道上,又被路边支起小桌,摆上竹签的朱钊拦下了。
    朱钊神神叨叨,拉着白为名的手,说什么也要算上一卦。云尘刚想说这是四方村的客人,想请朱伯伯不要这么开玩笑,可白为名却笑着摆摆手,拱手道谢,坐上小凳。
    每次算卦都给人算出大凶之兆,血光之灾的朱钊,这次竟破天荒的算出一卦,三花聚顶,飞龙在天。
    二人又来到村北,离后山最近的地方,听到枪声猎猎,看到寒芒点点。
    那是勇桓在练枪,近乎无我,近乎痴狂。
    ……
    在四方村中,他感觉这村子真的能接纳四方之气,承载一方之德。
    他感觉这个村子里没有凡人,而都是卧龙于野,潜龙在渊的真龙。
    白为名竟是没有再提出发上返回京城的话语,每天都在这四方村兜兜转转,跟云尘帮着铁匠打铁,帮屠夫卖肉,帮老农种田,偶尔代替陈涟,给孩子们讲讲课……
    白为名在这其中感受到了道宫乃至京城从未感受到的安详和大道。
    “道在门外。”白为名想起藏经阁看门老头的话,顿觉五体投地。
    ……
    “云兄,请。”
    “白兄,来!”
    云尘握刀,刀身上举。为名持剑,剑尖微斜。
    云尘率先发难,仗着刀身厚重,向下劈砍。
    白为名心如止水,剑尖一点,用四两拨千斤之法弹开刀身,长剑迎刺而来。
    云尘微微一笑,顺势转身,挥刀向上一挑。
    白为名长剑连挑,竟是脱手飞出,迎着云尘斩来。
    云尘力破万法,长刀横抹。
    ……
    半晌,二人相对拱手行礼。
    “云兄的基本功竟是如此扎实,在下佩服。”
    “哈哈,未曾想,白兄基础剑式竟也是如此纯如自然…”云尘惭愧笑笑,“若是生死搏杀,可能在白兄手中,走不过十合吧…”
    白为名突然神秘笑笑,“云兄,我要入玄府了。”
    这些日子的修行,白为名明悟许多,境界的壁垒也早已松动。
    “那道宫高徒,请留步…”
    云尘挑挑眉,勇家的老仆怎么突然找上门来。
    “道宫高徒,我家少爷…想与你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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