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锦绣

    谭志达想了想，说：“今天什么都不说了，就算我先给你打招呼了，你给我安排预留三百张。”
    “你真的要这么多？”
    “不是说清楚了吗，我有三百个员工呐。”
    “不是人人都想看呀。”
    “说起来五百张都还不够，理解你的难处，只要你给我搞三百张，我另外找人再要一些。”
    “到时候你要出具单位介绍信。”
    “为啥？”
    “证明票是给了集体，不是被黄牛套了去。”
    “你怀疑我？”
    “可不是么？三百张票，落到黄牛手里，就赚大了。”
    “能赚多少？”
    “天文数字。”
    “有这么大的利益，你们不自己留着？”
    “我们敢吗？”
    “黄牛为啥就敢？”
    “他一张一张出手，拿到钱就走开，谁也逮不着，逮着了又没证据。”
    “这么说黄牛都是你们养成的。”
    “可不能乱说，我们举办这样的演出，宗旨是丰富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间接拉动消费。整个过程中的秩序维护，场地安全由公安负责，而应对黄牛倒票是市场管理部门的事。”
    “说那么多，以为我不懂？间接性拉动，我看是直接做生意罢了。不说了，我给你回扣，行不行？”
    “你当然什么都懂，但你要故意这样说，我还能怎么办？给不给回扣的，我也不抱希望，那就看你到时候的具体表现，好了，不说了，我尽量想办法给你弄三百张。”
    “我要好的位置。”
    “最好的位置是红票，红票我只能给你二十张。”
    “不够，起码两百张。”
    “只能争取到四五十张，然后蓝票也只能给你五六十张，剩余的都是黄白票。”
    “白票我不要。”
    “不要不行，得要有点搭配，你去卖猪肉，遇到有碎骨，有筋条，你能说不要？”
    “那就免了，一张都不要。”
    “你这样说那我就没办法了，老伙计，不怨我，找我的人太多了，吃饭睡觉都没时间，手机打爆，我马上就要关机，消失，一个月不见面，不得罪人。”
    “我没有说完话你就关机，那以后就不要再见面，永远。”
    “我说的气话，你要理解，好了，我拼尽全力，给你弄三百张，红票黄票蓝票各三分之一，白票你不要，那我就只好留着打发亲戚和小弟兄们了。”
    随后，谭志达就召见杭世凯，安排他去钉部门的新牌子，同时戏谑地问他：“你的团体票问题，落实了吗？”
    杭世凯心里不爽，给你借钱你装疯，现在又要故意刺激我，嘟了嘴道：“钱都没有，票怎么落实？”
    谭志达说：“这么说，除了找我借，就没其他的路子啦？”
    “没有。”
    “我看你，就这点德行？没出息。我没有马上表态，是有意给你留点时间，让你先冷静，对这场演唱会全方位多了解一下。”
    杭世凯心里不舒服，还有一层原因，是胡彦丽说的话，她把演唱会说成是一场闹剧，还说居宝诚和曲金枝都不会来，来的都是三流歌手，没啥意思。
    胡彦丽因为接到陈宏宇的电话，说有一群朋友要来，让她找人买好十张票，位置要靠前的。胡彦丽就约倪淑贞一起准备去找人，被邢毅劝阻说：“你告诉陈宏宇，没必要蹭这个热闹，大明星都来不了，就几个三流歌手，没啥意思。”
    胡彦丽说：“由你来给他说吧。”
    邢毅接过电话，问候陈宏宇最近怎样。陈宏宇说：“还不错，这个圈子都是熟悉的人，大家相处得很融洽，事情干得也顺。”
    陈宏宇说：“居宝诚、曲金枝两个大明星不会去锦绣演唱会现场，这是谁告诉你的？”
    邢毅说：“我在文艺界有个朋友，他给我介绍了这个居宝诚的一些情况，耍大牌，玩突然消失，已经发生了两次，影响很大，经纪人都换了三个了。那个曲金枝因为嘶吼，嗓子出了问题，要到国外去治疗，就是最近的事，我朋友提醒我，及时劝阻身边的亲朋好友，没必要花冤枉钱，凑这种无聊的热闹。”
    “可是省城这边，不少人都知道了，议论纷纷，没听说有这样的消息呀。”
    “这样，我把我朋友的工作地方告诉你，你找个机会去见见他，听听他怎么说？”
    胡彦丽心里不想干这个事，一堆狐朋狗友，打着看演出的幌子，就想下来疯狂，不是打麻将就是泡歌厅，一整天都在消费，花钱像水淌，什么玩意？不过考虑到陈宏宇的面子，她还是说：“好几个大明星，这个不来还有那个来呀。”
    陈宏宇说：“这些个朋友都是冲着居宝诚曲金枝去的，别的明星他们不喜欢。”
    “是先预订票，还是到时后你们来了再看情况？”
    “先不忙预订票，我要按照邢毅说的，先去找他那个朋友问明了情况，到时候再联系。”
    “那好，我拿电话给他，让他告诉你怎么去找那个人。”
    打完电话，胡彦丽追问邢毅：“你有朋友在市艺术文化中心？男的女的？”
    邢毅说：“男的，不信的话，叫陈宏宇去调查。怎么，还有什么要问吗？”
    胡彦丽瘪瘪嘴。
    胡彦丽到办公室，就遇到杭世凯来钉新牌子，一边做事一边和她们商量票务，他介绍演唱会现在宣传热度很高，预订票人越来越多，估计要出现加价的情况，要她们有点思想准备，早点把钱准备好。
    话才说完，胡彦丽就指着他鼻子，说：“别乱吹了，做梦去吧，都是三流歌手，好意思要加价。”
    洪敏婕和桑倩本来口头上答应预订的，在胡彦丽的威逼下，就这样泡汤了。
    一头借钱的事遇到推诿，一头预订票被破坏，杭世凯心情低落到了地面，所以没好气回答谭志达：“演唱会？人家说就一场闹剧，没啥意思的。”
    “谁给你说是一场闹剧啦？”
    “胡彦丽呀，还能是哪个？他还说那大明星居宝诚和曲金枝都不会来，来的只是三流人员，值不得看，洪敏婕桑倩都听信她，原来答应要预订票，现在都取消了，不要了。”
    “讨人厌的家伙，她怎么知道这些，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好吧，外面的小道消息你愿意听，这正规渠道的消息，我也让你好好听听吧。”
    就给文产办副主任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处于关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