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情洋溢/冷月拈花

谷明轩道，尽管是一脸冰凉的雨水，但听闻林晓方才的话，他心里却是暖暖的。
  林晓不及说话，车子一晃，身体便失去了重心，她知道，这次是死定了。
  “要死，我们一起死。”谷明轩蓦然侧身抱住林晓道。
  林晓只觉一阵熟悉的感觉袭遍全身，尚不及感动，人已跌入黑暗。
  扑通一声，又是水，林晓似乎与水很是有缘，溺水晕得也快。但谷明轩却很是荣幸，所谓如鱼得水，那便是说他的。他揽住林晓的纤腰，挣出水面，怀中的人儿已经不省人事了。
  山洞中，谷明轩已点燃了一堆火，昏迷不醒的林晓，让他亦有些手足无措：“出尘，快醒醒，出尘……”
  他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便去解她湿透了的衣衫，仅凭那点柴火，不足以她取暖，最好的办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谷明轩想着，那双大手已探入她衫中，却是轻车熟路，此刻竟有些兴奋与激动。
  “不要碰我，我宁愿死……也不让你这样救我……”林晓呢喃道。
  “为了帝锦添，你不惜害了自己的性命吗？”谷明轩道，心中积压的怒火一并爆发出来，他能容忍她对自己的不屑、讥讽，却不能容忍她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谷明轩双手桎梏住林晓纤弱的身子，想要给她温暖，但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也许，到此刻，他是真的学会了如何去爱。
  其实，在林晓离开千江国的时候，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爱上现在的苏玉琢，因为他们是两个臭味相投的人，而且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痛苦，但事实是，他忘不了与她的点点滴滴，她的神色、她的微笑，甚至她的哽咽……
  雨停了，天边的晚霞格外的绚烂，所谓“花村外，草店西，晚霞明雨收天霁。四围山一竿残照里，锦屏风又添铺翠。”
  “没想到你也会学柳下惠，坐怀不乱。”林晓似已恢复，挣脱谷明轩的桎梏，口齿伶俐地道。
  “什么柳下惠？什么坐怀不乱？”谷明轩问道。
  “你没听说过不奇怪。”林晓整理着衣衫道。
  出了山洞，林晓望着绚丽的晚霞，笑道：“坐看日出日落，那也是一种幸福。”
  “只可惜，帝锦添给不了你这种幸福，我也给不了，或许，冷怀仙会是一个很好的对象。”谷明轩竟然忧郁地说。
  林晓望着那张英俊的面庞，一张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面庞，此刻看着却是心酸，人生有太多的无奈，谁也控制不了。
  回去千江国，若无其事地，就好像这次出行谁也没有被谁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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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九章  荒村巧遇］
  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谷明轩很是无奈，他们似已偏离大道很远，如今在这山中步行，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千江国。
  “前面好像有村落。”林晓道，破败的茅屋间，炊烟袅袅。
  “是的，今夜咱们不必露宿荒野。”谷明轩说着跳下一个山坡，伸手扶她下来，这样的感觉很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谷明轩搀扶着林晓来到那荒芜的村落，一条泥泞的大道贯穿始末，竟是如此简单而已。几个收拾草垛的村民见到他们，窃窃私语，似见到什么稀奇的物什。
  “没见过你这样的大美女，村民有些惊讶。”谷明轩侧脸在林晓耳边嘀咕道。
  林晓瞥了他一眼，侧过脸去，本来想说是村民没见过他这样的美男，却怕给他点颜色，他便开起染坊来。
  “老人家，请问……”
  谷明轩话未说完，那那老人已指着前面虚掩着门的人家，道：“就在前面。”
  谷明轩和林晓有些疑惑，但还是向前面行去，那是一幢不大的茅屋，屋前只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树，连房门也破败不堪，不知如何住人，尤其是下雨时。
  谷明轩轻敲了敲门，便道：“有人吗？”
  谷明轩和林晓等了片刻，方见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他们明显觉察出，那老太太惊讶得快喷出那仅有的几颗黄牙。他二人面面相觑，更是不解。
  “进来吧。”那老太太怔了半晌道。
  进到屋里，不过是些变色的木质家具，墙上还挂着几张兽皮，显然是以打猎为生的人家。那昏黄的油灯下，桌上已摆着几样小菜，闻着却是特别的香。
  “两位请坐。”那老太太说着，已当先坐下，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漠，又道，“忘儿，你快出来一下。”
  厨房里“诶”了一声，已响起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当谷明轩和林晓望见那人时，俱是惊得目瞪口呆，而那女人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晓知道，眼前这个捆着卷发，一身粗布衣裳，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便是那个被传为第一聪明的林出尘。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林晓感叹道。
  “姑娘认识我？”那女人在长衫上擦了擦手，忙搬过凳子，让他们坐。
  “原来你真的失忆了。”林晓道。
  “大半年前，我男人从山里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林出尘羞赧地道，却瞧不出她半点高深的智慧。
  “你丈夫呢？”林晓握住那双已然粗糙的手道。
  “和公公上山打猎去了。”提到自己的丈夫，女人满脸的幸福笑容。
  “我带你离开这里，回你应该去的地方。”林晓道。
  “回去？”林出尘不愿道，“为什么要回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可是，外面还有许多人在担心你，有你的朋友，有你的爱人。”林晓道。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而我都忘了，现在的生活，我很开心，也很满足，不可能丢下丈夫、公婆不管的。”林出尘道。
  “可是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能给你幸福，有帝锦添、冷怀仙，你就不希望再想起他们吗？”林晓敛眉道。
  谷明轩原本就很是疑惑，脑海里闪现出各种各样解释她们如此相像的理由，此时闻林晓的话，心中咯噔一下，删除了所有的答案，莫非，她不是林出尘？
  “姑娘何必如此执着呢？”林出尘道。
  似的，林晓太执着了，林出尘自己都不愿想起以前的事，不愿再做林出尘，自己如何能勉强她呢？
  “我和姑娘是什么关系？”或许称呼她忘儿，更贴切吧，因为从她失忆那一刻起，她已经不再是林出尘了。
  “我们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林晓勉强笑道，“但你失踪之后，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是你，即使是最爱你的男人。”
  林晓说着，话声已有些哽咽，似乎，她只是背负着林出尘的一切过活，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份记忆，有的话，那或许应该是谷明轩和菲儿吧，因为这两个人与真正的林出尘毫无关系。
  “还是那句话，姑娘不要太执着，现在你才是真正的我，而我已经不再是我，他们关心、爱护的人，只有你。”林出尘毕竟是林出尘，她的睿智是掩饰不住的。
  “我们回来了。”
  一个男人，说不上帅，也说不上丑，很普通，很平凡，与谷明轩、帝锦添、冷怀仙相比，那是微不足道的。可林晓知道，他在忘儿心里，却是最重要的。
  见屋里的客人，男人除了惊讶，竟有些害羞，挠着头皮半晌不说话。
  吃过晚饭，林晓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黑幽幽地山峦，想起帝锦添来。其实，她很想对帝锦添说，她爱他，以林晓的身份说，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山中湿气大，很容易生病的。”谷明轩说着，走了过来。
  “你不想问我吗？”林晓望着他道，依旧是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我这样聪明的人，已经很明白事情经过了。”谷明轩负手道，很是不屑的样子，因为他爱的是眼前这个女人，至于她是不是林出尘，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不是很可怜？”林晓一反常态的笑问，比哭让谷明轩更心痛。
  谷明轩终于放下那孤高、冷漠的表情，搂住她道：“我虽然不知道帝锦添和冷怀仙是否是真地爱你，但是，你是我谷明轩一生最爱的女人。”
  “你知道吗？我对你，放不下的不是曾经的那一段感情，而是，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爱过的，唯一一个不介意我不是林出尘的男人。”林晓说着，却蓦然推开他，道，“也许是曾经被你伤得太重，我看见你，只有心痛的感觉。”
  谷明轩没有再强硬地抱她，因为他知道她此时的痛苦，又如何忍心在她的伤口上洒一把盐。
  于是，他们等着天亮，等着离开，等着回到千江国那欲望城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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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章  热闹集市］
  残阳如血，映衬得天际一片绯红，谷明轩看了看枯树，竟有些惘然，挥手间，那数十个壮汉已破门而入。
  “你们做什么？”一个老汉的声音惊恐道。
  “这里可是柳风致的家？”一个兵士粗声问道。
  “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