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明，不可名状

    “别逼我动手。”
    花荼的手抓住了罗侯的手臂，想要将他提起来。
    “等等。”
    罗侯摆手叫停，“我不能和你去。”
    花荼冷笑一声，“那是你想不去就不去的吗？”
    罗侯继续说道：“我是金家的门客，你们花家这么做不合适吧？”
    花荼一愣，“金家？你不是一个外来者，最近才游历到这里吗？”
    罗侯点头，“的确如此，但我刚刚从金家回来，身份就不一样了。”
    “你拒绝了我花家的邀请，转头去了金家？”
    “没错。”
    花荼皱了皱眉，放开了抓住罗侯的手，“竟然被金家抢先一步……”
    如果罗侯真的成为了金家的人，那他确实不好再绑他回去。
    金花两家共治金蛊寨，双方有小的利益冲突，但在更多方面，尤其是对外，是同进同退的。
    更别说金家有金乾在，始终稳稳压花家一头。
    谈判，讨价还价是一回事，强行用武力抢人是另一回事。
    今天，花荼是真的不好再对罗侯动手了。
    他冷哼了一声，“没想到金家动作还挺快……”
    他本身更在意自身武道修行，也不是多关心家族之间这些复杂利益的人。
    所以倒也没什么感到恼火的，就这么回去复命就可以了。
    罗侯点了点头，解释道：“嗯，不是对你们花家有不满，只是我和金羽长老意外一见如故，成为了朋友。
    “一起喝酒，探讨武道，他邀请我做金家的门客，我也实在是不好拒绝……”
    谁知听了这话，花荼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阴狠，“你和金羽是朋友？”
    “我这条左臂，就是当年和金羽打架，他给我打坏的，害我这么多年来，功力总落后他一步……”
    他看罗侯的眼神越来越不善，“现在他更是晋升了大周天，我可能一辈子都赶不上他，更是难以报仇了……”
    这么巧？
    罗侯歪头看着花荼，“难道你和他的仇怨，要在我身上出气？”
    花荼露出狞笑，“平时都找不到报复他的机会，现在正好可以拿家主的命令当挡箭牌，用你来出口恶气。
    “医者仁心，灵影医师，你治好了我身上的伤，那我心中的这口不平之气，你也帮我疏导一下吧，就用你的苦难……”
    花荼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用戏谑的眼光打量着罗侯，心里考虑着打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被家主责备。
    要不，打断他一条腿，不小心出手重了也说得过去吧？
    就在花荼心中开始酝酿阴暗的念头时，
    罗侯叹了口气，“真是东郭先生和狼啊……”
    “你说什么？”
    罗侯看着花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血液，已经进入大脑。”
    “你说什么……呃！呃呃呃……”
    花荼的表情凝固，嘴里发出呻吟，他抬起双手想要抓向自己的脑袋。
    然而，这个动作只做了一半，也就停止了。
    “嗯……”
    罗侯站起身，绕着一动不动的花荼走了一圈，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花长老，现在应该还有意识吧？还能听到我说话吧？听得到就自己眨眨眼。
    “好，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
    在后半夜的时候，花荼回到了花家，和家主花榕汇报情况。
    “什么，那小子已经被金家拉去了？那就从长计议吧，你回去吧。”花榕摆了摆手。
    “等等，花荼，怎么感觉你的精神不太好……”
    花荼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可能……有些累了……”
    “算了，走吧。”
    ……
    第二天，灵影长老停止无偿治病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这自然让很多人大失所望，甚至还有跑到小竹屋前跪求的。
    罗侯早上就已经搬离这里了，暂时到了山顶镇上的客栈居住。
    一座高大的铁制神像在寨子里开始铸造，用了三天彻底完成。
    神像高两丈，用漆料涂抹颜色，是一个头戴帷帽，白衣胜雪，仙风道骨的男子模样，脚下还伏着一条面目狰狞的蛟龙。
    这也是蛊仙在蛊族人心中的普遍形象。
    神像树立在金蛊寨山腰的一处平地上，可以供人自由祭拜。
    在上次有蜥族强者闯入金蛊寨后，整个寨子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所以在金家立起这座神像后，前来祭拜的人还是相当的多。
    即使不走到神像跟前，许多人也会在山间遥遥向神像祈祷。
    “要向蛊仙还愿啊。”
    几个男人来到神像前，将水果，鱼肉等贡品摆在神像脚下的石台上。
    他们是最早接受罗侯治疗的那几名男子。
    经过罗侯的调养后，他们因为长期失血导致严重衰弱的身体好像重新焕发了活力。
    不只是他们几个，他们黄家村的所有人都接受了罗侯的调养。
    虽然只是用骨针轻轻刺了一下，但身体状况都大有改善。
    即使还完不成金蛊寨每个月的任务，但支撑住下一次的抽血应该是没问题了。
    他们的血液会被用于蛊师们的炼蛊，喂给灵蛊吃。
    尤其是现在寨子里又快要开始新的一轮斗蛊了。
    为了炼出更多的银蛊，甚至提升那只金蛊的实力，金家和花家对他们这些底层蛊族血液的需求与日俱增。
    “多亏了灵影长老能够帮我们，他是信蛊仙的，一定是接受了蛊仙的指引才来到这里……”
    站在神像前，他们手里握着那块手指大小的人形护符，在心中默默祈祷。
    一道无形的目光，从高高的山顶降临到他们身上，调动了他们体内埋下的“种子”。
    几个男人感觉身体深处涌起一股暖流在体内流动，身上积攒的疲惫渐渐消失了。
    他们惊讶地抬起头，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难道……刚刚是蛊仙的神力？”
    几个男人惊喜之余，对着神像再次连连参拜，心中的信仰更加虔诚。
    山顶小镇的一间客栈里。
    石青推开了门，看到罗侯正歪头注视着什么。
    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灵影长老，您在看什么呢？”
    罗侯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地上的灰尘。”
    ……
    很快，蛊仙的神像很有神力的消息就在金蛊寨小家族间传开。
    祭拜神像的人们越来越多，但只有真正虔诚的人能够感到蛊仙的神力。
    事情传到金蛊寨的高层，他们对神像仔细检查了一番，却毫无发现。
    对所谓的“神力”，也只认为是底层族人的幻想和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