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受/木叶萧萧

第60章


你也别管的他太严了!“雪尘显然收到了那求救信号,心疼得看着宣儿那付可怜样儿,忙转头劝说道。
  欧阳彻迅速扭头,目光愤愤地盯着他,狠狠道:“你给我闭嘴,宣儿都是被你给惯坏了,趁我上山采药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叫他出去玩,如果不是我今天突然因为有事回来,我差点就被你们蒙在鼓里了!”
  雪尘咧了咧嘴,满脸无奈的样子。
  “宣儿,你过来!”欧阳彻严厉的命令道。
  宣儿又朝雪尘望了几眼,见他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心想,自己今天铁定是要挨揍了!他慢慢的抬起脚跨过门槛,用比蜗牛还要慢上几分的速度挪到欧阳彻的身前。
  “把手拿出来!”欧阳彻掷地有声的斥道。
  “爹――”宣儿撒娇般的冲着雪尘叫了一声,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直晃个不停,眼见着一把巨大的竹条握在自己二爹的手中,他吓得恨不得马上钻到雪尘的怀抱中――逃命。
  “彻儿,这次就算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下次了!”雪尘柔声带着笑意劝道。
  “下次?”欧阳彻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我说怎么宣儿越来越不像话了,原来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要是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一下,要是长大了,还了得!”
  “我以前都是怎么跟你说的,现在给我背一遍!”欧阳彻手拿竹条,还示威性的在手掌中拍了两下,吓得对面的娃儿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
  宣儿低着脑袋,两只小手不安的缠绕在一起,紧紧扯着衣襟。
  半晌过后,才结巴的慢慢吐道:“二爹爹说,要好好地读书,不许成天只顾着玩耍,还有,不许去溪水中逮、逮小鱼!”
  “那你是怎么做的呢?”欧阳彻厉声追问道。
  “我、我只是,稍微――”宣儿猛地抬头,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一看到二爹爹那张比魔鬼还要恐怖上几分的脸色,不得不将后面的话憋在心中,乖乖的将双手递上前去。
  欧阳彻看着宣儿满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心里甚是不忍,但是握在手心的竹条却毫无预警的重重落在孩童的手上,一道淡色的红印赫然映入眼帘,几乎占据了整个手掌。
  宣儿唿扇着两片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然溢出了些许盈盈的泪光,樱红的小嘴紧抿着,像是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彻儿,这次就算了,我真的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监督宣儿读书,你就别打了,你看看,连手都红了!”雪尘满眼尽是心疼,开口劝道。
  但欧阳彻仿佛置若罔闻,看似清冷的眸光瞥了一眼那道红印。
  ‘啪’,又是一道清脆的响声。
  宣儿被打得小手微微的肿起,此刻,他是再也忍受不了,一阵如若惊雷般的哭声炸响于屋中。
  “哇――爹爹――”宣儿娇声哭喊着,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雪尘。
  雪尘见状,猛地坐起身子,但是一双剑眉却微凝成一团,二话没说,赶忙将宣儿揉进了自己的怀中,大手柔握着红红的小手,嘴里不停的向手心吐着气。
  “宣儿乖,爹爹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乖,不哭哦――”说着,雪尘满是怨气的瞟了一眼事件的始作俑者,继续安慰着。
  宣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小脸扑在雪尘的胸前,眼泪更是汹如泉涌。
  欧阳彻此时也一转方才毫无表情的面容,深邃隐忍的眸光中闪过些许的自责和疼切。
  “去,在门口罚站,不到太阳落山不许坐!”欧阳彻命令着,迎着雪尘不满的目光,警告般的喝道:“今天就算是你爹替你求情也没用!”
  “彻儿,这次就――”雪尘央求道。
  “不――行!”没待他把话说完,欧阳彻就断然拒绝道,接着就望向宣儿,“没听到我的话吗?叫你出去站着!”
  缩在雪尘怀中那付幼小的身躯不觉得一颤,口中不停的抽泣着,极为不情愿的从那双结实的臂膀中抽离,慢慢的转身,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
  宣儿刚从雪尘的视野中消失,他就冲着欧眼彻抱怨道:“宣儿才多大,说到底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孩童而已,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欧阳彻心中骤然一痛,握着竹条的手顿时收紧,淡色的眸中突的泛起一阵狂躁,对着软榻上的男人就是一阵大吼:“我过分?如果现在不严加管教的话,以后万一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怎么办?现在如果只顾着贪玩,荒废了学业,你是要他以后也向我们这样,靠卖些破草药为生吗?”
  话一说完,欧阳彻就仿若察觉到了什么,瞬间噤声不语,慌措的将目光从雪尘的脸上移开。
  “对――对不起!”他细若蚊声的呢喃了一句。
  雪尘先是一愣,而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面带温存的柔声道:“我知道,你这么做全是为了宣儿好,但是,是不是有些太严厉了啊!”
  “那年冬天!”雪尘压低声音回忆道:“要不是我们在厚厚的白雪中找到了才只有一岁多的他,他早就冻死了!宣儿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我也知道,其实你很疼爱他,但是,你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激了吗?”
  欧阳彻目光呆滞的望着地面,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淡淡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觉得欠我太多,想要补偿我!但其实,我对现在的生活真的感到很满足,你不会觉得自责!”
  “可是――”欧阳彻扭头反驳,可是唇却被身前的男人牢牢地封住。
  直到觉得他渐渐放松冷静下来,雪尘才松开双唇,深沉的眸光中带着几分落寞。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总之,我以后会督促宣儿好好念书,但是,该玩的时候还是要玩!”雪尘边说边点着头,然后挑眉紧紧盯着欧阳彻,用审问般的语气质问道:“今天的药喝了没有?”
  自他们的日子安定下来,雪尘就开始着手研究欧阳彻体内那毒物的解药,但却始终对他中毒的事有所隐瞒,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知如何开口。另一部分原因,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有时候,他会这样想:如果一直瞒下去,或许有一天他会那皇帝忘记!或许他会全心全意地爱上自己,或许――或许根本就从来没有或许,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想,但即便是妄想,他也想要自私的去试一试。
  “真是的,我又没得什么病,这两年来,干嘛总是要我喝那么腥苦难闻的药啊!”
  雪尘看着他满脸不愿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的身子那么弱,不喝药怎么行呢?而且,再喝上两个月,你就可以不用喝了!”
  “真的?”欧阳彻像个孩子般欣喜地喊道。
  直到看到雪尘脸上露出一道肯定的笑容,兴奋得差点从床榻上跳起来。
  可就在此刻,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道惊雷,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细雨接踵而至。
  心中顿时一紧,神色焦急的冲雪尘道:“你在屋里好好歇着,我去看看宣儿!”
  可雪尘那双机警的眼睛却瞥着窗外那抹颀长的身影,眉宇间用上一丝淡淡的忧愁。
  欧阳彻急着推开门,“宣――”那个‘儿’字还没来得及出口,眼中就闯入了另一个男子的身影。他呆立了一会儿,但马上又略微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将仍旧满脸泪痕的宣儿抱在怀中。
  “他――在里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他向旁边不远处的另一间小竹屋行去。
  银雕冲他扯出一道僵硬的笑,而后微微弯身行了个礼后,然后才动作优雅的推开房门,一眼就望见了卧于软榻中的男人。
  此刻的银雕脸色已经没有了银色的面具,清秀俊雅的面容完全一付书生的模样,完全让人无法想象此人便是当日在刑堂对雪尘施刑的人。
  他走进屋,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虽然他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对方的冷漠却更加增添了几分陌生感。
  “我、我看今、今天天气不好,所、所以就带了一些药膏过来,你的腿还没有好,所以我怕你――”银雕紧张却又关切地说。
  此时的他,和煦的眸光中丝毫没有往日那股残冷的神色。
  “你救了我和彻儿的命,我很感激你,但是,该还的我都已经还清了,你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的来这里?”
  “我、我只是――”银雕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抱歉!我刚才的语气重了!”良久,雪尘才慢慢的吐出了这句话,心烦意乱的将身子倚在床棂上,“我、我不希望别人打搅我的生活!你也许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银雕默默地注视着他,始终一言未发。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可以回了!”雪尘决绝的说道,但是迷离的眼眸中却似乎隐藏着什么难言的心思。
  银雕抿了一下双唇,肚子里的苦水翻了一阵又一阵,最终,他抬手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浅绿色的药瓶,走到桌前,小心的放于桌上,而后,眸子有意无意的朝床榻的男人瞥了一眼。
  “那么――后会有期了!”银雕冷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哽咽,头也不会的就离开了那里。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但是,这本应悦耳音色却搅得雪尘心神不宁。
  他抬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床褥之中!该死!心里死死的咒骂了一句。
  他不是不知道银雕对自己的情意!只是,现在的他,又能够给他什么?他的心,从以前开始,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卖药
  娇羞的桃花丛中隐着一间别致的小竹屋,推开门,一张竹床赫然映入眼帘,月白色的帷幔借着从窗外流入的凉风轻轻的飘动着,再向右,便是一对做工精致的桌椅,桌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紫色的香炉,此刻正有袅袅青烟从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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