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受/木叶萧萧

第70章


  欧阳彻轻触在伤口上的手微微的震了一下,心――就好像在一瞬间被万条银丝勒紧般,痛得窒息,却又叫你比无比清醒。
  “你――是不是很恨朕啊!”
  “――”
  没有回答,但一个恨字却几乎要将欧阳彻的心震碎,薄唇微启,欲言,却又被生生地堵在了喉间。
  “朕知道!你怨恨朕!恨不得朕早死,恨不得将朕碎尸――”
  “我没有!”欧阳彻忽的大声吼道,声音久久的回绕在略显空旷的山洞中。
  锦宣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
  欧阳彻低了头,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我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
  半晌,锦宣才回过神来,像盘旋于天空的雄鹰寻到猎物般,急速的将身子前倾,将身前男人的红唇收入自己的口中。
  欧阳彻眼睛瞬间睁大,但,慢慢的,他合起了双眼,自眼角滑过一道长长的泪。
  锦宣犹如野兽般单手环着他的肩,不停的索取,猖狂的品尝着那熟悉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锦宣才缓缓地松了口,刚毅俊美的脸上仍就是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
  “为什么要恨自己?”他问。
  欧阳彻有些害羞,也有些慌张,飘移不定的眼神没了落点,吞吐道:“不、不知道!”
  “你――是不是――怕朕?”锦宣试探性的问。
  欧阳彻迟疑了片刻,摇摇头。
  “朕――不允许你恨自己!”
  “可是、可是我要杀你啊!打从我第一次进宫,我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杀你!我欺骗你,刺伤你,毒害你,我对你做过很多的坏事!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会被天打雷劈的!”欧阳彻激动的吼着。
  锦宣想个慈父般轻轻的抚上他的头顶,揉弄着柔软的发丝,耐心的平复他焦躁不安的心。
  “朕爱你,就算你现在仍旧想要朕的命,朕也会义无反顾地给你!”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值得!”锦宣深情地望着他,一字一顿清晰的吐道。
  “我――”
  “你――喜欢朕吗?”
  欧阳彻不知所措愕然望着他,轻咬着有些红肿的唇却说不出话。
  “你――爱朕吗?”锦宣低沉浑厚的嗓音瞬间穿透欧阳彻坚实的心壁,将隐没于心底的那份苦楚击得粉碎。
  他默默地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点了点头。
  “那、你愿意跟朕回宫吗?”
  欧阳彻又微微的点头,但马上又抬眼望着他,“可是――”只说了两个字,脸上又泛起了两片红晕。
  “你――害羞了?”锦宣故作惊讶地看着他,戏谑的说道。
  经他这么一说,欧阳彻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朕知道,你在担心雪尘的伤腿!那――就把他一同接回宫中,朕会广招天下名医,相信他的伤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真的!”欧阳彻两眼立刻开始放光。
  可是锦宣的脸却在此刻阴沉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宣儿的身上。
  傻乎乎的宣儿早就止住了哭声,愣头愣脑着听了一堆莫明其妙的话语,本来就够糊涂的了,现在又看到那么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吓得他一直冲欧阳彻怀里拱。
  “这孩子是谁!”
  欧阳彻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这才想起宣儿,赶忙将他抱紧,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他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皱起眉头,细细回想起来。
  然后猛地转身,喊道:“难道――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锦宣无奈的笑了一声,更正道:“只有你这种脑袋里少根筋的人会这么粗心大意,跑进别人的陷阱里!”
  欧阳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翻了他一个白眼,低声嘟囔道:“你不是也跟着掉下来了吗?”
  虽然这话听着不怎么悦耳,但锦宣心里依然甜甜的,然后闪电般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朕是不是在做梦啊!”
  接着便捏了捏欧阳彻的脸蛋,戏谑道:“没想到朕的傻彻竟会在朕面前撒娇!”
  宣儿在欧阳彻的胸前蹭了蹭脑袋,然后愤恨的朝锦宣瞪了一眼,然后猛地伸手摸向他额头,用袖子仔细的擦拭着。
  “宣儿,你这是做什么?”欧阳彻疑惑的低头问道。
  “我才不要二爹爹被别的男人亲呢!二爹爹的是宣儿的!”宣儿鼓着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锦宣顿时被这话激的牙痒痒,“你这臭小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朝宣儿的头顶袭去。
  宣儿吓得一缩脖子,忽闪着两排黝黑的睫毛,摆出一付要哭的样子。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锦宣的手已经被欧阳彻打落。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锦宣愣愣的盯着他,气得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喂!朕是皇帝!更何况,朕还受了伤!”
  一听到‘伤’字,欧阳彻脑子一懵,急忙将视线落到他的大腿上。
  山洞有人
  “这伤――”
  锦宣见他一付担心欲死的样子,欣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只是一点小伤罢了,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像朕马上就要死一样!”
  欧阳彻闻言抬眼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干嘛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朕啊!是不是――”锦宣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伸手用食指轻轻挑起欧阳彻的下巴,挑逗般的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朕了,想把朕看个够啊!既然这样,那朕只有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要求了!”
  “你――”欧阳彻一怒,猛地将脸侧到了一边。
  “怎么了――”锦宣做出一脸委屈无辜的样子,“难道朕说错了吗?”
  “你――”欧阳彻愤愤地盯着他,然后毫无预兆的用手指在他伤处警示般的戳了一下,旋即得意的抬眼望向那张五官扭曲的面孔。
  “嗯――”一阵闷哼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锦宣痛的弯下了腰,一手紧紧握着地面上凸起的石块。
  欧阳彻一慌,不顾一切的扶住他布满肌肉的手臂,幽黑的瞳仁中含着深深的歉意和自责,语无伦次的惊道:“那、那个,伤,我不是有意的,没――那个,喂――”忽然,他发觉手下的人没了动静,心顿时凉了半截,连眼角也被吓出了几点晶莹,“你怎么了?”
  他使劲的摇晃着那具似乎被抽去筋骨般瘫软无力的身子,扯着嗓子喊叫着。
  “锦、锦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了,我是欧阳彻啊!醒醒啊!”
  欧阳彻喘着粗气,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在此时,锦宣猛然一仰头,目光坚定的望着那双被水雾弥漫眸子,心疼得用手柔柔的拭去滑落至脸颊的泪,“答应朕!以后不许再哭了!”
  欧阳彻被吓得惨白的脸迅速泛起两片红晕,“你、你骗我?”
  锦宣开怀的大笑了一声,仿佛要将自己这两年心中所有的郁结都悉数释放般,笑声――久久的回荡在阴冷的山洞中。
  宣儿被这道猖狂凌厉的笑吓得又往欧阳彻的怀里钻进几分,而欧阳彻也像个木头般木讷的望着眼前似发疯般的男人。
  良久,笑声才渐渐的停止。
  “你知道吗?朕一直不敢相信此刻的一切都是真的,是方才那道刺骨的痛,才告诉朕,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彻儿终于又回到了朕身边!”
  欧阳彻愣愣的望着他!直到此时他才清楚,他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如此之重。
  嘴角不由得扯出一道苦涩的笑,然后快速的从自己衣襟下摆处撕下一块布条。
  “我替你包扎伤口,你不要乱动!”
  山洞内,随着这句话的出口,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连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欧阳彻尽量使自己不处碰到伤处,一圈一圈小心的缠绕着,仔细地重复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待一切都处理完毕,他才慢慢抬起头。
  眸光中,充满了依赖和信任,以及毫不掩饰的温柔。
  “我们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啊!”他焦虑得问道。
  “二爹爹!宣儿冷!”
  欧阳彻低头一看,心里顿时吓的没了魂!只见宣儿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两片小唇不停的打着颤。他一把抓住宣儿的小手,凉得和冰块一样。
  欧阳彻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接着便准备解外衫的衣扣。
  “把朕的短褂给他披上吧!”还没等欧阳彻解完扣子,锦宣已经将一件棉质的锦衫递到他手边,催促道:“快点,别冻坏了,小心染风寒!”
  “可是――”欧阳彻犹豫道。
  “好了!别说了!快点给他披上,你就穿了那么薄的一件单衣,脱了不就只剩下肌肤了,还是,你是在勾引朕啊!”
  欧阳彻翻了他一个白眼,一把将他手中的衣服夺了过来,赶紧给宣儿穿好,问:“还冷吗?”
  宣儿眼巴巴地看着欧阳彻,摇了摇头。
  长舒了一口气后,欧阳彻又将目光落到了锦宣的身上。
  “如果朕的估计没有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墓穴才对!”
  “墓穴?”
  “嗯!”锦宣慎重的点点头,摸着有些湿潮的石壁略显吃力的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前方不远处,伸手朝一指,“看到前方那条流水了吗?既然水可以流动,那么就一定有出口!”
  欧阳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条细长蜿蜒的水流赫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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