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受/木叶萧萧

第72章


双眼陡然睁大,像是见着鬼般,双手猛地抵上锦宣的胸膛,然后用力一推。
  旋即转向身后的孩童,一把将其揉进怀中,赶忙柔声道:“谁说二爹爹不要宣儿了!”
  “可、可是,你刚才都、都不理宣儿!”宣儿的哭声愈渐的大了起来。
  欧阳彻脑子一懵,实在是不记得刚才宣儿有叫过自己这件事!但看他现在哭成这样,也不像是在
  故意撒娇!难道,是刚才自己没注意到吗?
  “宣儿乖!是二爹爹的错,二爹爹给你赔个不是还不行吗?”欧阳彻满眼的柔爱,轻拍着宣儿的背道着歉。
  “哎哟――”又是一声极为惨烈的大叫,但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
  欧阳彻条件反射般的转身,便见锦宣双手紧紧抚着那只受伤的腿,双目紧闭,额头汗水直冒,从那扭曲的五官看来,应该是痛到了极点。
  “哇――”又是一阵如惊雷般的哭声自相反的方向传来,宣儿一见形势不妙,此刻哭得更卖力了。
  “嗯――”锦宣也毫不示弱,眉头紧皱,毫不掩饰的大声呻吟着。
  欧阳彻眉头不由得轻簇,扭头看了看哭闹不止的宣儿,然后又瞅瞅受伤的锦宣,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付左右为难的样子。
  但马上,他就仿佛沉睡的雄狮顿时清醒般,狂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紧接着,石室内瞬间安静下来,静得似乎只能听到欧阳彻一人那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宣儿瞪着两只犹挂泪痕的眼睛,紧抿着小嘴,虽是满心的委屈,一时却也不敢开口说话。
  而锦宣则皱眉有些不满的盯着他,心里却纳闷道:这个臭彻,到底吃错什么药了,朕可还受着伤啊!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你――”欧阳彻目光凌厉的凝视着宣儿,严厉的说道:“给我到墙边站着!”
  宣儿愣愣的看着他,一付想哭的样子,却没有移动分毫。
  “没听到我的话吗?我叫你到墙边去站着!不然的话,小心你的屁股遭殃!”
  宣儿一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敢有半点停留,朝墙边跑去。
  锦宣此时乐呵乐,冲墙角处满脸委屈的宣儿邪邪的一笑,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成功。
  宣儿愤愤地反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侧脸将头扬的老高。
  “还有你――”欧阳彻闪电般的扭头,目光冷冽的望着锦宣,“少在我面前装,那么一点上,就一脸要死要活得样子!”
  “喂!”锦宣提醒道:“什么叫一点点伤啊!也不想想朕这伤到底是为谁受的!”
  欧阳彻清澈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迷离和歉意,但依然毫不留情的斥道:“我又没叫你救,活该!”
  “你――”锦宣被气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但是看着欧阳彻那好似生气地样子,忽而又扑嗤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这回该欧阳彻不解了。
  “没、没什么!”锦宣强止住笑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冲欧阳彻命令道:“过来,朕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给朕重新包扎一下!”
  欧阳彻看似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确实在白色的布条之上印出了些许的血点。
  “坐到那石床上吧!”他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
  锦宣假装受了极重的伤,拖着一条腿像个蚂蚁般向石床移去,但是走到半途,却突然改了方向,朝墙角被罚站的宣儿走去。
  宣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来人,鼻子抽了一下,然后猛地撇过头不去看他。
  这个坏蛋竟然把二爹爹哄的团团转,他才不要理他呢!
  锦宣微微的俯下身子,狐疑的盯着他,忽的伸手在他小脑门上弹了一下。
  “啊!”一声稚气的尖叫后,宣儿不得不气愤地转头,大骂道:“你这个坏蛋,为什么要打我啊!”
  “宣儿,不得无理!”欧阳彻见状训斥道。
  “可、可是是他先――”宣儿一脸的委屈,鼓着两个红扑扑的小脸蛋为自己辩解道。
  “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不许骂人,可你呢!左一个坏蛋,又一个坏蛋的!”
  两颗豆大的泪珠已然在宣儿眼眶中不停的打着转儿,小嘴一噘,哇的一声伤心的大哭起来。
  二爹爹竟然为了这个他从未见过的人责备他?这事儿在他看来简直是没有天理!
  “看!喜不喜欢这个啊!”锦宣笑着,变戏法般的从怀中一个仍带着温度的玉佩,在宣儿眼前晃动。
  宣儿眼睛一亮,就像见着宝物般,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伸手就准备要抢那个明晃晃的东西。
  就在宣儿的小手触及玉佩的那一霎那,锦宣及时地将手向后一扬,逗弄道:“你先说,朕是坏人,还是好人啊!”
  宣儿抽泣了一下,先愤愤地看了锦宣一眼,然后又羡慕的看了看那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却细若蚊声的吐出两个字。
  “好人!”
  锦宣满意的笑了笑,正准备将玉佩交到孩童的手中。
  却被另一只手夺了去。
  第 119 章
  欧阳彻双手颤微的捧着那块如水晶般剔透的玉佩,眼睛不由得被一层水雾弥漫,模糊了视线。
  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慢慢淌下,滴落于玉佩之上!欧阳彻心猛地一震,慌张的伸手用指尖轻轻的拭去,生怕损坏一丝一毫。
  锦宣默默地看着,很静,让人有些害怕。
  看着那张俊美的侧脸,眸若晨星,唇似花瓣,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内心的汹涌与澎湃。
  他缓缓地起身,走到欧阳彻的身旁,再次将其紧紧地揉进了怀中。
  “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哭!”锦宣语气柔缓宠溺的命令道。
  欧阳彻轻咬着薄唇,微微的点点头。
  “你当日是故意将玉佩遗落在了牢中,不是吗?”锦宣用质问的口吻说道,但听上去,却更像是陈述句。
  欧阳彻紧张慌错的摇了几下头,表情露出了一丝愁苦。
  锦宣是什么人,又怎会看不出他在撒谎,他在伪装,还是如此破绽百出的伪装。
  他微微的扬唇,勾出一抹柔淡的笑,抬起手指轻轻的抚上了欧阳彻白皙的脸颊,由上自下仔细的抹去泪水。
  “傻瓜!你这赌注也下的太大了,如果当日朕若是大意,没发现这玉佩怎么办?”锦宣心有余悸的说着,凄冷的目光落到了那方玉佩上,“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欧阳彻点点头,鼻腔陡然间酸涩无比。
  “好了!不哭了!这回你可要好好地收着!”他拍了拍欧阳彻的后背,眉宇间突然涌上了一阵痛苦的神情,故意凄苦的怨道:“彻,朕的腿实在是痛的要命,你看――”他指了指染了半边血迹的布条,“朕流了这么多血,死了怎么办?”
  欧阳彻闻言望向那出受伤的地方,确实如他所说,刺眼的猩红已然渗了出来。
  “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什么死不死的!”欧阳彻回磴了他一眼,“还不快点坐到石床上,我给你重新包一下!”
  锦宣玩味的一笑,转身,但并没有直接向石床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到墙角,将那个如同小魔星的孩童抱入怀中,一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想不想随朕去皇宫啊?”
  宣儿嫉恶如仇的看了他一眼,“不想!”
  锦宣皱眉,心里却着实的纳闷:这臭小子,方才还说朕是好人,怎么现在变脸这么快!莫不是跟彻儿呆的时间长了,连性格也随了他?
  “宣儿,不要闹了,快点下来,我要给――”欧阳彻说道这儿,便没有声音。他不知道该如何在宣儿的面前称呼锦宣,是直接叫锦宣,还是叫皇上,还是叫――
  锦宣抬头,与欧阳彻对视了一阵。
  随后垂下眼睑,深邃的眸中洋溢着点点春色,笑道:“你二爹爹要给你父皇我治伤了!”
  ‘父皇’,听到这个词,欧阳彻顿时僵在了原地。他说父皇,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将宣儿认作是儿子了吗?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你真想让朕痛死啊!”
  欧阳彻仍旧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解的问:“你说――‘父皇’”
  “怎么了,叫朕父皇有问题吗?你既然已经认他做儿子了,而且你又是朕的‘妃子’,那这臭小子当然要叫朕父皇了?”锦宣摆出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振振有词的说着。
  “可、可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你真想要朕流血至尽而死啊!”锦宣假装生气的说着,一屁股坐到石床上,将伤腿理直气壮的伸了出来。
  欧阳彻见他这付样子,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将玉佩小心的收入怀中,然后走到锦宣的身前蹲下身子,伸手小心的将染血的布条一圈一圈的解开,动作温柔而细致。
  当布条完全解开之时,一道触目惊心的割伤便闯入视线。在石室外,夜明珠虽亮,但是光亮有限,而且发出的光也是一种幽幽的绿色。但是这里不同,明亮的火光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堂堂的,伤口的形状和深度也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欧阳彻先是一阵错愕,他根本就不曾想到他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
  “是不是――很疼啊!”他喃喃的问了一句,一时间竟不敢下手了。
  外翻的血肉沁着刺目的鲜红,伤口不算太长但是极为深,甚至能够隐隐看到骨白色。
  锦宣不以为然地咧嘴一笑,“虽然是疼了点!但是有你在,就好像不那么疼了!”
  欧阳彻抬眼翻了一记白眼,责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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