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康-武林痴小子

第83章


    皮蛋拍马道:“老师太,请一起用吧。”
    无情神尼的脸色亦稍微和缓一些,道:“贫尼业已用过,请四位小施主自己用吧。另有一事,贫尼愿在此一提。桐柏山中,寻宝者众,本庵随时都有被人侵入的可能,为了四位的安全着想,今夜不论发生何事,务请勿擅离禅房一步。”
    言毕,不等四大金刚回话,便自出门离开。
    皮蛋伸了一下舌头,望着无情神尼的背影道:“这个老尼姑好冷啊,冷得像一座冰山似的。”
    大笨牛道:“岂止是冷,外加冷酷无情,又叫无情神尼,真是名副其实。”
    多多出身武林世家,对江湖典故知之甚详,振振有词地道:“这位无情神尼,早年也是感情受过创伤的人,她的冷面孔早已闻名天下,尤其功力奇高,出神入化,连西门敬德、公孙长风这等武林巨擘,对她都要礼让三分。”
    阿郎的心里,本觉得有几许窝囊的感觉,碍于借宿在此,故未发作出来,及闻多多之言,这才稍觉宽慰道:“咱们白吃教也是武林巨擘,就大方点,让她四分吧。”
    吃了一顿斋饭,大笨牛感觉淡而无味,又拿出一块猪肉干来啃,多多马上阻止道:“大笨牛,不要吃!”
    大笨牛跺一下脚,吹胡子瞪眼睛地道:“咦,多多,你又没有出家当尼姑,凭什么不许我吃肉?”
    多多道:“宝藏在哪里,找到需时多久,谁也不知道,有斋饭就凑合着吃吧,干粮、腌肉等是留着救命用的。”
    阿郎道:“多多之言对极啦,假如藏宝之处是一个绝险之地,或者因为其他的因素,短时间离不开,缺少干粮,第一个饿死的必然是大笨牛。”
    这一着真灵,大笨牛不敢再糟塌食物,将肉干小心的放进袋子里,扯着身上的白布道:“这个玩意儿可以拿掉了吧,免得破坏我的形象,害我交不到女友。”
    四头色狼已全部查明,再也没有寻父认爹的必要,而卖藏宝图的事亦当落幕告终,阿郎未遑多想,便命皮蛋、大笨牛将布条丢弃。
    夜色已深,约摸起更时分,多多道过晚安,正欲回到自己的禅房去睡觉,忽见五七丈外,有一条夜行人一闪而过,忙急声叫道:“阿郎,你快出来一下。”
    阿郎、皮蛋、大笨牛一齐快步而出,同声问道:“什么事?”
    多多指着那夜行人的背影道:“你们看,那是谁?”
    皮蛋展目一望,道:“好像是三绝婆婆。”
    阿郎道:“不是好像,本来就是婆婆嘛。”
    “婆婆!婆婆!”
    马上扬声叫出了口。
    然而,不知是三绝婆婆没有听见,还是认错了人,那夜行人既未答言,亦未止步,仍自放步疾行。
    阿郎道:“咱们追上去瞧瞧。”
    双臂一抖,去势如风,咬着那夜行人的尾巴追下去。
    断情庵的建筑甚是散乱,禅房以外,还有好几个院子,夜行人的轻功造诣绝佳,四大金刚非但没有追上,反而落后更多。
    正自焦灼无奈,夜行人已没入山边的一座独门院内。
    当四人追至近前时,马上发现,黑漆大门上方的枝匝上,写着三个斗大的金字:“绝情院。”
    大门铜环的右侧,挂着一块牌子,上书:“闲人免进,非请莫入”八字。
    围墙很高,约在三丈以上,大门已闭起,门外无人。
    “笃!笃!笃!”
    张小仙趋前叩门三响。
    咿呀一声,启开一道小门,一个中年尼姑探出来半个头,一见是皮蛋他们,随即就欲将门关起来。
    阿郎抢上去一步,道:“师太请勿关门,在下有事请教。”
    中年尼姑道:“小施主有什么事?”
    阿郎道:“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夜行人进入绝情庵?”
    “是啊,是有一位施主进入本院。”
    “可是一位老太太?”
    “嗯,年岁是不小了。”
    “是三绝婆婆吧?”
    “贫尼不甚清楚。”
    “骗鬼,你会放一个求不相识的人进去!”
    “因为这位女施主持有敝庵住持的令牌。”
    “可否请这位老太太出来一见?”
    “贫尼在此值夜,无暇兼顾。”
    “那就放我们进去,自己找。”
    中年尼姑指着木牌道:“绝情之地,住着的都是伤心的女子,闲人免进,非请莫入。”
    多多道:“那就麻烦师太,请无情神尼出来说话。”
    中年尼姑漠然道:“掌门人恐已就寝,不便打扰。”
    大笨牛勃然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如何才能见到三绝婆婆?难道非得白吃教强攻硬闯不成?”
    抡起拳头来,已摆出动手的架势,却被阿郎及时拦住了,道:“大笨牛,不得鲁莽,本教主说过,要礼让无情神尼四分。”
    微顿又道:“麻烦这位师太,下夜之后请告诉三绝婆婆一声,说我白吃教主张小仙在前面禅房相候。”
    中年尼姑始迟疑一下,颔首不语。
    多多道:“另外,还想向师太打听一个人。”
    中年尼姑沉默依旧,未发一言。
    阿郎道:“也是一位伤心的女子,叫公孙凤。”
    中年女尼摇头道:“住在绝情院里的女子,为了彻底忘记过去,自己的本名皆弃而不用,根本无从查起。”
    大笨牛叹息一声,道:“伤脑筋,你们这里的事,处处透着古怪,也处处都是无情、断情、绝情的事,我要是一个失恋的女子,宁愿去跳崖。”
    事实如此,多言无益,阿郎和多多、皮蛋、大笨牛互换一个眼色,只好返回禅房,蒙头大睡。
    大清早。
    旭日尚未露脸。
    不过,天已经大亮了。
    断情庵内钟鸣不绝,一片梵唱之声,数十名比丘尼正齐集在佛堂内做早课。
    却见一位穿着一身及地白纱,长发披肩,瓜子脸,杏儿眼,齿如编贝,口若樱桃,气质高雅脱俗,宛若一尊女神般的女子,立在庵外粉墙下。
    看年龄,约在三十五岁左右,风华绝代,国色天香,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全身皆充满十足的成熟美。
    可惜,眉宇之间笼着一股子浓浓的凄戚忧苦之色。
    在她的面前,摆着两桶油漆,一桶白色的,一桶红色的,已将情痴题诗的最后一句用白漆刷去,正以红漆写下,“绮罗帐中伴君眠!”
    写完之后,不知为何,白衣女子的眼泪,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下。
    步履声起,正好与早起离庵的四大金刚巧遇,多多的眼睛最尖,双眸一瞥,尖声惊叫:“公孙凤出现啦!”
    阿郎打量一下白衣女子,单刀直入地问道:“请问芳驾可是公孙凤?”
    白衣女子似乎没料到,这么早就会有人出现,急忙偷偷擦干眼泪,望着张小仙,显得窘迫而又不自然地道:“不不!我不是你说的人。”
    阿郎诧异道:“难道绮罗枨中伴君眠这句诗不是你写的?”
    白衣女子缓缓道:“诗是我写的。”
    多多以肯定的语气道:“那你就是公孙凤!”
    白衣女子还是不承认:“我说过,不是。”
    皮蛋道:“这就奇了,此乃西门豪与公孙凤之间的一首诗,是他们两个人的共同创作,是最机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这位女士是如何得知的?”
    白衣女子犹豫一会儿,道:“是听一位朋友说的。”
    大笨牛心急口快地道:“你这位朋友一定是公孙凤,快叫她来,我们白吃教四大金刚带他去找情痴先生。”
    白衣女子怔愕道:“谁是情痴先生?”
    大笨牛道:“就是恍恍偬偬,疯疯癫癫,到处题诗找公孙凤的西门豪,真可怜呵。”
    “哦!”白衣女子没有正面答话。
    多多道:“情痴先生的确很可怜,整日以泪洗面,不知踏破了多少双铁鞋,不知写完了多少桶油漆,这么痴的人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才对,请快叫公孙凤出来吧。”
    白衣女子的脸色已不知经过了多少变化,眸中的泪水驱之不去,力持镇静地道:“很不巧,她已离庵而去。”
    阿郎道:“还会回来吗?”
    “大概会的。”
    “何时返庵?”
    “可能很快。”
    “公孙凤返庵时请转告她,说白吃教主张小仙在找她,西门豪想她想得要死要活,可千万不能负人家。”
    大笨牛补了一句:“要是公孙凤对不起西门豪,情痴先生一定会跳崖自杀的。”
    这小子的泪腺特别发达,感情又丰富,说至最后,竟哇的一声哭出来。
    也引得白衣女子泪眼涟涟的道:“请四位小友放心,公孙凤一旦返庵,一定据实转告她。”
    阿郎道:“那么,本教主先代情痴先生谢啦。”
    皮蛋道:“听说住在断情庵里的女子,都是感情受过创伤的人,不知是也不是?”
    白衣女子的眸光在小仙身上转来转出,道:“事实差不多正是这样。”
    大笨牛道:“这也就是说,这位阿姨也是情场失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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