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世界里的异类协会

第十张 老男人的房间


    屠夫神色低落地走向了一处乱石堆,脸上带着歉意对着空气絮絮叨叨说着一些家长里短,什么食材太贵了没买到之类的,然后屠夫将剔骨刀卡在了左臂里,右手插兜向外微微张开,就像有人在挽着它的手一样。
    凛冽的风吹拂着屠夫撕裂的衣摆,血污顺着布条缓缓滴下,形成了一路断断续续的血斑,让岑域感到违和的是,此时屠夫脸上竟然带着罕见的温和笑容,它走得很慢,似乎在迁就着那个挽着手的那个人。
    在这个血腥味弥漫的废墟上,屠夫此刻显得格格不入,倘若不去看它那副视觉冲击力极强的外貌,你会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平凡的出门遛弯的中年老男人。
    不知道磨蹭着走了多久,屠夫在一栋看似完好的小餐馆前停了下来,在周边一片废墟的衬托下,这栋小餐馆显得那么突兀,而且仔细去看,这栋建筑外墙上布满着巨大裂痕,但是裂痕里都是液体一样的黑色不明物,偶尔有一两张扭曲残缺的雾兽脸庞在其中沉沦浮现,若有若无的哀嚎似乎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巨大折磨。
    屠夫很自然地打开了只剩半截的大门,侧了侧身子,在原地停了几秒,像是在给谁让道,随后走了进去,残破大门吱呀一声被风关上了。
    岑域在餐馆不远处留下了一个隐蔽的印记,幻形成虫子也跟着进去了,他看了眼在厨房里发呆失神的屠夫,决定去在这栋房子二楼去转转,很明显这栋房子里藏着屠夫最核心的秘密,很可能是灾难发生前屠夫的久居之地。
    ......
    客厅里的家具大多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茶几上杂乱地堆放着许多药瓶,空了的酒瓶随意地放在沙发旁边,几件起了折皱的衣服堆在沙发上,泛黄的去年日历下压着一副织了一半的雪白围巾,些许血斑点在围巾上,一个认真织着围巾的人突然咳出血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在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岑域找到了不少这里曾经有一位女性生活的痕迹,可是那些东西都被很规整地放在了一个箱子里,就好像有人不愿意破坏一样。
    寻找了片刻,岑域在沙发里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有些失真的画面上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新建的小饭店前向某处招手,姑娘的样子被泪斑覆盖看不清了,只能依稀看出她在笑。
    思考片刻,岑域决定去卧室里看看,他有预感,在卧室里应该有更详细的线索
    ……
    屠夫的卧室很简洁,一张朴素的床,被子随意叠放在床上,床边是靠着墙壁的衣柜和床头柜,厚厚的窗帘似乎很久没有拉开,布满了灰尘。
    当岑域进入卧室的后,床头柜上摆放的那张相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相片里有柔情似水的风,有飘逸悠闲的云,有笑眯了眼睛的姑娘依偎在恋人身边。
    相片被保存的很好,就像一切似乎在昨天才发生,可是,光影轮转,曾经的一切被定格在窄窄的相片里,岁月带走了太多,却唯独留下了这张泛黄的照片。
    岑域沉默片刻,屠夫的故事他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很俗套的情节,可也就是这俗套的情节,就是平凡人的一生。
    痛苦也好,遗憾也好,始终有个人在辗转难眠,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潸然泪下。
    在爱人离开后,只有他一个留在原地,就像留在了那张相片里,固执的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保留了爱人的一切,残存的熟悉气息让他能暂时地在旧时光里自由地呼吸,装作她还陪在他身边的样子,可是啊,最温暖的是生活,最无情的也是生活。
    在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岑域离开了卧室,他已经想好怎么处理屠夫了,随即解除了幻形,裂痕下的脉络开始闪耀暗红色的光芒。
    而在离开卧室的时,岑域最后看了眼那张相片,不得不说,尽管那个姑娘的容颜并不出色,可是她笑容真的很好看,就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而在照片背后有着一行清秀的字。
    “橘子爱小渡。”
    ......
    屠夫独自坐在一楼的后厨,它手里拿着剔骨刀却不知道在这里该怎么用,堆放的蔬菜已经有些腐烂了,砧板上有几块大骨,残留的没有处理干净的肉沫吸引着几只苍蝇。
    身为这里的主人,屠夫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当它有意识以来,就发现自己在后厨,手里还拿着剔骨刀,而楼上的房间,它不喜欢去,因为每次在上面路过,莫名其妙的悲伤就会充斥它的内心。
    而对于过去,它都已经遗忘了,唯独一个名字,它始终忘不了,橘子...就好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就是为了这个名字的主人,可那个名字的主人的模样它却始终想不起来,只记得她笑得很好看,就像向日葵一样,只记得自己要给她做好吃的,要用最好的食材去做她最爱吃的...炖排骨?
    可是,在这之前,屠夫觉得自己应该先找到她,它的直觉告诉它,外面那些长的很像食材的丑东西们体内的黑雾就是最好的食材,只要这些食材足够,橘子...就会自己出来,而当它昨天收集了足够多的黑雾的时候,它确实看到了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它身边,因此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现在那些食材都走了...之前还遇到了一个顶尖的食材,也让它给逃了...屠夫此时有些茫然,它很想见到橘子,可是...食材不够了,它觉得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而这时,就在屠夫在独自伤神的时候,岑域出现了后厨门口,屠夫看见他后瞬间进入了状态,纵身拖曳着随手抓住的桌子冲向了岑域,而这次岑域没有直接使用镜花水月,而是爆裂之枪一个横扫,闪身向左边一靠,躲过了屠夫藏在桌子下反握的剔骨刀的劈砍,然后顺势将爆裂之枪在贴近屠夫的身体处引爆。
    剧烈的爆炸将两人距离拉开,屠夫没有多想直接抓住时机,这次它没有选择捏碎念珠,而是把那只干枯的手放在墙体上,墙缝里那些黑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了,黑色迷雾笼罩在它身上,它的身躯开始变得更加魁梧,两双骷髅手变得更加粗大,几道黑色雾气爬上了剔骨刀的刀身,徒添了几分诡异。
    看着屠夫这二阶段BOSS变身的样子,岑域有些感概,如果自己能用天命的话,也不至于输的那么难看,可惜,每当自己想使用天命的能力时,都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阻挠自己,否则,就算屠夫再来个三阶段变身也不够自己打。
    岑域站在原来,瞳孔里屠夫的身影在急速向自己接近,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任由屠夫将剔骨刀捅入自己的身体,一阵碰撞,屠夫带着岑域直接撞破了墙壁来到外面的废墟,两人撞碎了十多处残檐断壁才停了下来。
    森冷的剔骨刀整个刀身都没入了岑域胸口,黑色的斑纹在伤口处快速浮现,而屠夫对着岑域就是一脚反踹想拔出剔骨刀,可岑域却直接握住屠夫冰冷的手腕,用奸计得逞的狡黠目光看向屠夫。
    “主宰·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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