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嫂又找赵金蝉谈话。刚刚水镜嫂物色到一个离异的年轻男子,这位男子其他条件都不错,家住在县城一个中高档小区,膝下有一个五岁女儿,离异不久急需为女儿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妈妈。这男子容貌品位都十分入水镜嫂眼,在与他长时间交流后,水镜嫂就说:“你的条件确实挺不错的,我这样同你说吧,我现在有一个侄女,其他条件也不错,年龄今年刚好二十五岁了,未婚的大姑娘,虽然生长在农村,却出落得有棱有角的,如果你愿意,我把她约出来你们谈一谈行吗?”
男子说:“依您刚才说的,我就想急着见到她,我本身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村姑娘我喜欢,如果这姑娘不嫌弃我是个离异的人,那么,我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水镜嫂就说:“你等我电话吧,下午,我打电话给你,姑娘肯不肯与你见面只有我先与她沟通后再说。”
金蝉沉思后说:“婶婶,您刚才说过的那个情况我都记住了,您也没有去过那个人的家进行过实地考察,我就怕是来骗婚的。”
水镜嫂不快起来,就批评金蝉道:“你担心什么,你以为你婶婶这么多年是白吃干饭过来的吗,这样的小伎俩能骗得了你婶婶?”
赵金蝉就分辩说:“婶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男人的话,都是需要打折扣的,我长这么大,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水镜嫂摇着头说:“你不能让自己的眼睛欺骗自己,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不足和缺点,别人也不可能没有缺点,但别人的缺点只要是不是致命的,你就应该不能把它放大。”
赵金蝉答应谁镜嫂可以同那个男子先见一面后再说。于是,水镜嫂就电话通知那男子,两人约好在什么地方见面。水镜嫂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就让赵金蝉上县城来。
那男子自我介绍说自己姓陈,名字叫能勤,今年三十二岁,有个五岁的女儿,离异一年多,在城关开公司,现在女儿由母亲来家带,上中班,母亲也是农村来的,许多生活习惯使他很难受。母亲也不想在县城再待下去,因此,他才想起自己需要一个贤内助来帮他操持这个家。
赵金蝉听完陈能勤的介绍,就对陈能勤说:“我本人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婶婶有什么介绍过了,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不妨再说一下。本人二十五岁,吴镇赵村人,家中无兄弟,四个姐妹,我排行老三,上有姐下有妹,谈过三年恋爱后告吹,现在还没有职业工作,如果你不嫌弃,咱们暂时先出一段时间再说。”
陈能勤思考了一会儿说:“行,赵小姐,你人爽快,我也不拖沓,我接受你的建议。”
水镜嫂送走陈能勤对赵金蝉说:“金蝉,婶婶不能隐瞒你,这个陈能勤家庭背景性格我都仔细了解过了,其他都无可挑剔,美中不足的只是已经有了孩子。”
赵金蝉就说:“婶婶,这个情况您都同我说过了,只要他没有隐瞒或者欺骗我们,我也觉得可以先与他谈谈。”
“这感情好,婶婶一开始还担心你不肯屈尊就将呢。”
“婶婶,如果今天没有什么事,我得先回去了。”
“你先等一下,金蝉婶还有话对你说。”
“行,您还有什么需要金蝉去做的。”
“金蝉,婶有一件事需要向你了解一下,去年这个时候或者比这个时间早个把月,有人看见你与苏爱婷一起去邮政所你还记得这件事吗?”水镜嫂让赵金蝉坐下来,她也坐到金蝉身边来。
“去年这个时候,您让我想一想,哦!不对,不对,可能是人家看错了,或者记错了,我没有什么印象了。”
“你最好仔细再想想,不是这个时候就应该再早一点,反正天气还很热。”
“想起来了,是的,有这么一回,我去卫生院挂吊针,出来遇见苏爱婷,当时我是不想与她打招呼的,可她把我拦住了,想让我给她儿子寄一封信和钱去。”
水镜嫂点头说:“我问的就是这个事情,金蝉,你再回忆一下,她当时的情景好吗?”
“婶婶,您问这样详细干嘛,您不会准备替她儿子介绍对象的吧。”
“你想哪里去了,金蝉,你婶婶现在哪有这个闲工夫,快别打岔,你再想想,想起来对婶婶说,越详细越好。”
“婶婶,您不给她儿子介绍对象,要这些东西干嘛。”
“金蝉,你还是告诉你婶婶吧,婶婶需要核实一件事。”
“她寄钱与婶婶有什么关系,您既然需要,那金蝉只能告诉您了,信里写着什么东西金蝉不知道,但钱好像是一次寄去了五百元,这汇款单是我填的,肯定没错。”
“后来呢?”
“什么?还有后来,难道她还寄了一次,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金蝉,婶问的后来事,就是想问你,后来你们两个是不是一起回家来。”
“我们没有一起回家,我嫌她烦,就借故拐进菜市场里去买东西,可等我买了东西回家,出镇上有遇见她了,不过这回她走在前面,我就放慢脚步没追上去。”
水镜嫂仔细听着,金蝉说到此,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哦!对了,她那次好像也买了不少东西。”
“还买了不少东西?你知道什么东西吗?”水镜嫂仿佛找到了兴奋点。
赵金蝉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但大包小包两手都没有空。”
水镜嫂不再问,去端来一杯茶递给赵金蝉说:“金蝉,先喝点茶歇一会吧。”
这是赵春梅委托母亲办的一件事。现在,水镜嫂有充分理由可以证实苏爱婷就是举报金苗根的罪魁祸首。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何恩将仇报。水镜嫂实在不明白,苏爱婷为什么要昧着良心去干这件事。当然,水镜嫂也没有从赵春梅那里获得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怀疑到苏爱婷身上的。难道就因为苏爱婷那天就为寄给她儿子五百块钱就怀疑上去了,这也太牵强附会了点吧。苏爱婷结算最穷也不至于身上连五百元钱都拿不出吧。
赵金蝉不知道水镜嫂问这个做什么,回家后,姐夫许瑞荣又问起她这件事,赵金蝉才知道一定是出来什么问题。她问许瑞荣有什么用,许瑞荣就说:我不知道水金嫂有什么用,也许只是随便问问吧,看来姐夫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姐夫倾向婶婶不肯说出来罢了。
水金嫂在电话里把从赵金蝉了解来的情况同女儿说了,赵春梅就说:知道了。春梅把电话挂断,水镜嫂还一手抓着话筒不肯放下来。
水镜嫂现在对于苏爱婷的仇恨已经到了极点,她真恨不得马上赶到苏爱婷家对着苏爱婷的脸扇几个耳光。但冷静下来后,就又觉得这无凭无据的,你找她去,苏爱婷一反咬,自己反而成了别人的笑话儿,因此,这个仇是不能挂在脸上的,只能把它掩盖起来,找机会再报。
就为金苗根举报一事,金家与赵家一时为争儿子的事暂时停止了下来。金苗根此刻也想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不让自己儿子放在县城里去读书,现在黄露露父亲财大气粗,直接把自己的儿子的户口转移到县城里去,金家虽然口头上说不服气,可心里却也没有反抗的意思。这时,金苗根从别的渠道了解到举报自己的人有可能是赵村的,知情人说得有板有眼,这才勾起金苗根的仇恨,金苗根知道就算自己找出来这个人自己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但至少一点,水镜嫂和赵春梅都不能再怀疑到自己父亲身上去,更不会把这盆‘屎’扣在金家亲戚头上。
赵金蝉在家里翻到去年自己的病历,经过推算,苏爱婷寄钱的日子与知情人透露给金苗根举报人过来领取的日子是符合的。他们通过赵金蝉的证言也证实了这件事确实是苏爱婷所为。赵春梅回忆起当时自己正在与父亲对话,才想起父亲与自己说话,苏爱婷可能全部都偷听到了,换作别人,这样的话是完全不会拿去换钱的,可见苏爱婷是穷怕了,连举报的钱也去挣。金苗根写信告诉家人说,你们知道就行,千万别去报复她,一个自己的事毕竟也是事实,另外一个,像苏爱婷这样的家庭,生活艰难,报复她没有一点意义。这个想法与水镜嫂不谋而合,于是,两家之人都像平时一样,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苏爱婷一家今年被村里列入‘赵村贫困家庭帮扶对象’名单。马上就可以通过上报给镇上了,临门一脚却被村子又打下来。苏爱婷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名额为什么说拿掉就拿掉了。她找村里各干部去哭诉,村里也没有办法,都异口同声说是因为她儿子的事被牵连了。但明眼人都知道,最后一关是卡在谁的手上。
水镜嫂现在对苏爱婷有了防备之心,因此,只要有苏爱婷在场的地方她就很少说话,就怕这样的人第二次找到机会害她。
赵双喜确实也在私下里给苏爱婷使绊,表面上两家人无冤无仇,但暗地里赵双喜毕竟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来制约苏爱婷一家。
赵钟杰不知道从什么渠道获得自己家被取消贫困家庭帮扶对象的指标是因为赵双喜在从中作祟,但他本来就胆小怕事,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老婆。苏爱婷哭告无门后也平心静气了下来,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一样,自己虽然受到了一点影响,但也没有损失多少,再说,安排进这样的名单也并非都是一件高兴的事,家庭名单还要在村宣传栏上出告示,这也是件十分闹心的事。
赵金蝉在水镜嫂的安排下开始与陈能勤接触。她还不敢轻易去陈能勤的家,自己自从与朱彬分手后就开始学会保护自己。赵金蝉容貌清秀,在此期间,经水镜嫂介绍过的男子也不在少数,赵金蝉之所以一直没有看中意中人,就是这些男子的虚伪性本质。她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熟女性,恋爱经历也丰富起来了,不可能还不冷静和进行思考。陈能勤虽然年龄比金蝉大许多,但他自从与老婆离婚后就把所有精力投放到事业上去,以至于这一年多来留下了一片空白。如果没有考虑到女儿要读书和母亲吵着要回农村老家,他简直就认为这样一个人过下去也挺不错的。可事实上他内心深处是更渴望爱情和婚姻的。陈能勤人比较直接,不喜欢遮遮掩掩。
赵欣在县城一家理发店里当学徒已经三个多月了,在店里只能替顾客洗洗头按摩什么的辅助工作。店里学徒有三个都是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年轻,赵欣从农村来。开始有点不习惯这城里人的生活规律,他人长大还算清秀,但文化程度不高,皮肤黝黑,父亲托人找过许多门道,赵欣就是不肯答应,后来,找到这家理发店,一说,赵欣很快就答应下来了。赵欣其实脑子不笨,就是偷懒。从小在家有外公外婆宠着,有小姨子罩着,因此,许瑞荣并没有把他怎么样。虽然母亲离开早,可有母亲与没母亲还不是一个样。他与家人最没有感情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从小就恨她,甚至长大了直到母亲去世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许瑞荣本想好好开导和教育他,只是自己实在没有精力用到这孩子身上,他认为赵欣这人没有真才实学,都是外公外婆的责任,赵金莲虽然老是‘火上浇油’但还不是主要原因。
赵欣在店里为顾客洗了三个月头后,店里又新招了一个学徒,这个学徒的到来使平静的理发店充满了竞争的活力,因为这个学徒是个女孩子,眼睛水灵灵不说,脸蛋儿长得粉嫩粉嫩的,又黑又长的秀发就散乱在窄窄的肩头上,还爱笑,牙齿又整齐又洁白,身材不算苗条却很耐看,上下都透出一股活泼可爱的样子。这个女孩子的到来同时使店里生意也开始红火起来。原本不温不火的场面一下扭转过来。赵欣一开始不敢去与同事竞争这个女孩子,觉得这个女孩子根本不会对自己有半分好。他虽然人小,但却有中庸思想,不求上进。这女孩子也不特意对谁更好。店里女孩子多,男孩子少,但比例也并非严重失衡。这个女孩子一来,另外的几个女孩子就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赵欣也同样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孩子都有一个共性,谁喜欢爱说笑爱活动就会更得到异性的青睐。这不,与赵欣差不多来到店里的一位年轻小伙子就马上获得了一位女孩子的青睐,两人不到三个月就热火朝天,就差耳鬓厮磨起来了。赵欣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水平,他在店里还算中规中矩,他虽然没有同谁更好,却也没有同别人闹出矛盾,店里有半数人不但不能拿老板工资,还需要家长付学习费用,许瑞荣也是付给店里老板一笔钱让赵欣才有机会在此替顾客洗头的。
黄志雄希望赵金苹能替黄家再生育一个男孩,赵金苹也考虑到自己在黄家如果不生下一个男孩,她的苦日子估计就不会出头了。她同意了丈夫的要求,于是,黄志雄母亲通过关系带赵金苹去卫生院取环。赵金苹在取环过程中把输卵管壁碰损伤了,当时就疼痛难忍,医生给她开具了一些消炎药和止疼片,并吩咐赵金苹需要好好静养几个月,没想到第二期透环的工作镇里又开始了,赵金苹躲不过去,就又在卫生院重新上环,由于上次伤口没有好齐,这次又被要求上环,赵金苹就对取环产生恐惧心理。黄志雄认为这上环取环都不是什么动大手术,赵金苹这次上环后就开始不同意再次取环,两人分歧越来越大。婆婆也认为赵金苹在推卸责任,不想为黄家再次生产,就对赵金苹冷言冷语说了些闲话。赵金苹感到自己是空前的无助和悲哀,黄志雄是自己丈夫,竟不能替自己妻子健康考虑,还一味迎合父母的喜好,就渐渐对志雄失去了兴趣。黄志雄对妻子的冷漠也灰心意冷起来,两人开始了冷战。
黄志雄夫妇的冷战使许瑞荣十分无奈,他不能对黄志雄进行谴责,亦不能对赵金苹提出过多批评。许瑞荣很清楚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可又不能去干预。就这样,冷战令赵金苹痛恨起黄家来,她干脆带女儿回赵村,一月半月不回去黄家。黄志雄也不来催促她,许瑞荣又不能当面赶她。赵金苹其实在赵家也是很不开心的,除了许瑞荣一个男人外,现在,赵家全都是女人。姐妹间又有太多的矛盾和不愉快,金苹还好一点,表面上与姐姐相安无事,金莲却动不动就发一通无名之火 ,赵金苹也知道妹妹赵金莲性格刁蛮、任性而为。故尽量避免与之接触,可一到晚上,女儿上学回来,有时候难免高兴想唱一首歌曲,就会被赵金莲一通谩骂指责,骂她缺乏教养,骂金苹不懂孝道,与婆婆处理不好关系。许瑞荣想制止也来不及,话说得十分伤人。因此,赵金苹就算有最大的肚皮量也难免接腔吵架起来,时日一长,矛盾升级,这样,许瑞荣几乎已经无法调解下去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烦了就人避出去。赵金苹埋怨许瑞荣不像一个家长的样子;金莲却又责怪许瑞荣向着金苹这边,没有将一碗水端平。许瑞荣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觉得赵金苹长期住在赵家也不是办法,一个,与黄志雄打持久冷战根本解决不了夫妻矛盾,事情只会更糟;赵金莲也不是好侍候的主,蛮不讲理不说,老大不小的一个大姑娘了,竟还心智不健全,姐妹感情薄弱如冰。许瑞荣的烦恼而且不仅仅只此,现在,儿子赵欣又开始不断地给他出难题。赵欣的难题是不断向许瑞荣索要金钱。
开始,许瑞荣觉得孩子大了也需要社交,用一点钱也是应该的,可这个口一旦一松,儿子就没完没了起来了。许瑞荣不得不对儿子的用度开支引起了警惕,儿子又不肯明说,这使得许瑞荣很生气,就硬生生断了儿子的零花钱。赵欣见向父亲要钱无望,就开始向自己的几个姨妈开口,赵金苹自己本来就缺钱花,赵金蝉长时间没有工作上班自然也没有什么钱,赵金莲的处境与上面几个姐姐差不多,但对赵欣感情深,赵欣的要求不能不去满足,自己没钱就向别人借,开始向朋友一百二百地借,借不到后就借款利息,这样一来,本金和利息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像滚雪球一样膨大起来,自己还不上本息,人家就赵许瑞荣要,许瑞荣自然不肯轻易拿钱出来替小姨子还债。债主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就把赵金莲抓起来,逼她就范,赵金莲一害怕,就什么也答应了下来,债主就拿赵金莲出具的借条告上法院。赵金莲只好央求许瑞荣去应诉,许瑞荣没法子可想,就自己找律师去咨询。赵金莲承认这些钱借来都是给赵欣拿去用了,许瑞荣气不过,就把赵欣从理发店唤回家一顿打,赵欣可也是大孩子了,就觉得自己父亲没有给自己留下面子,这种屈辱是无法容忍的,就干脆家也不回长年累月呆在理发店里不回家。
赵金蝉眼看着自己的家自从没了爹后又没了娘,光景竟一年不如一年起来,就感到这个家没有了温暖,因此,对于自己的处境也开始忧愁起来,现在,水镜嫂介绍了陈姓男子给她,她也悄悄地把自己的择偶标准降低了下来。再说,陈姓的家境还不算太差,自己虽然没有立即答应陈姓男子,但内心已经开始倾向了。
水镜嫂并没有像过去那样什么事都替许瑞荣家着想了,毕竟近阶段来自己的家也有些乱纷纷的。金苗根出事后自己的人脉关系就开始一落千丈起来,因此,她在县城的店也一直不温不火,她知道现在想靠这个店铺赚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一时又关不了,店里还有那么几个小姑娘在坚守,水镜嫂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女孩子失业。水镜嫂对这几个女孩子还是很关心的,这几个女孩子也很敬重她,时间长了,感情深厚起来,因此,就算不赚钱又能怎么样,至少,这几个女孩子能够给她精神上的安慰和支持。
陈能勤与赵金蝉恋爱已经二个月了,两人的关系也开始不断升温。水镜嫂觉得有必要与赵金蝉长谈一次心得的了。这是水镜嫂的态度,每个经过她介绍的婚姻都在合同上明确写明这一点,水镜嫂没有向赵金蝉收取一分中介费,虽然,赵金蝉本人知道这样做是水镜嫂照顾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收入来源,手里没有什么钱,赵金蝉除了会唱歌跳舞外,其他没有一件能够拿得出手的技能。赵金蝉自己又觉得学最好的技能也是浪费,她将自己的姐姐赵金苹作比较,自己姐姐的裁缝手艺是那么高超,却自从嫁了人,还不是一样生女宅家把自己的裁缝技术荒废掉了。
赵金莲就更不用多说的了,什么技能手艺没有不说,人还刁蛮阴毒,这都是家里没有一个好的教育给害的。父母从小就宠爱有加,什么事都惯着她,让着她由她胡为由她任性。赵金蝉也恨许瑞荣。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就这么点出息,赵金蝉想,假如我是男人,我就拿出做家长的威严出来,我可不管这些七大姑八大姨想干什么的,该怎么管照样怎么管,这是他做家长的权力也是他做家长的责任。她也恨许瑞荣对待自己的大姐冷若冰霜的态度,赵金芳生活不检点责任肯定是出在许瑞荣软弱的身上。许瑞荣不敢同大姐离婚就是一种罪,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和可怜他的地方。
赵欣现在与理发店的女孩子小琴想好已经快一年时间了。这小琴就是赵欣到理发店当学徒二个月后来的爱笑的小女孩,小琴姓史,叫史文琴,这个姓看起来很有一点历史的味道,但读起来有些令人尴尬。史同死音差不多,按常规,史文琴大家叫小史就可以了,可史文琴不让大家这样叫她,要别人叫她小琴就好了。
史文琴的家也是农村的,这个没有什么问题。赵欣开始就怕史文琴是城镇人口,这个户口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城市户口就可以令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提高许多。农村的人拼命向城市发展,首先就是要解决户口问题,仿佛自己拥有一个居民户口要比农村的人高贵许多,确实,毋庸置疑的一点,同样是一个人,有城市户口的人,要比农民值钱得多,同样的一个交通事故人身伤亡,赔偿金就不一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欣知道史文琴这点就增强了自己的信心。说句不好听的话,赵欣的童年是不快乐的,因为父母不和,虽然当时都健全,可惜,没有多少温馨在里面,从幼小的心灵上落下烙印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赵欣谈恋爱也付出了不少金钱。要想同史文琴的爱情继续维持并发展下去,赵欣不能光靠向父亲和小姨子伸手,再说,目前小姨子因为自己的爱情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就只这一点,赵欣也不能不另想他法。
史文琴偷偷地向赵欣透露了一个小小的秘密,那就是史家父母膝下就只有她一个宝贝女儿,父母希望未来的女婿是一个公务员、医生、或者警察什么的,求其次也必须是一个当教师的人,当然,事业有成的农村青年也是父母所爱的。赵欣给史文琴的一部分钱小琴拿去孝敬了父母,她很会哄父母开心,就得不断地黑父母买这买那,这些钱也一时间蒙蔽了史文琴的父母的眼睛。赵欣手上没有了钱,小琴也就有了意见:“赵欣,我老实告诉你,你没有钱,我们的恋爱就无法继续维持下去的,我没钱给我爸妈买东西,爸妈就会不高兴的。”
赵欣说:“小琴,你莫急,我去想办法搞钱去,你要相信我们的爱情是牢不可催的。”小琴笑道:“赵欣,你别吹牛皮,我需要你对我说真心话,你家里真的很有钱吗,我都听说,你小姨子因为债务被人家给告了。”
赵欣说:“这没有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污蔑我家的人,我小姨子怎么会被人告上法院的呢,你是听谁说的。”
文琴盯着赵欣的脸一本认真地说:“赵欣,我没有听谁说的,是我自己从法院信息栏上看见的,难不成你赵村还有一个与你小姨同名同姓的女人。”
赵欣分辨道:“我们赵村也是大村,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说不定她真的就是这么巧合这呢。”
史文琴就没有继续同赵欣争论下去了,对于赵欣她开始怀疑赵欣的家庭背景,以前,她一直只听赵欣甜言蜜语也相信赵欣家里有这个实力。现在,赵欣的话引起了史文琴的怀疑,这当然是赵欣最不愿意去想去思量的事。好在史文琴现在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赵金蝉恋爱的事开始是瞒着许瑞荣的,就算与陈能勤相处了二个多月时间,赵金蝉都不愿意将此事告诉许瑞荣一声。许瑞荣其实早就从水镜嫂那里多少知道小姨子的一些事,但赵金蝉自己不愿意同自己说,许瑞荣就只好装聋作哑,现在,赵金莲的官司又令许瑞荣担忧起来,毕竟这些钱都是找欣给用掉的,自己不能置之不理。许瑞荣自己也没有钱来补这个亏欠,但时间紧迫,法庭马上就要开庭审理这笔案子了,不去凑这笔钱怎么行。许瑞荣家里是养着两头猪的,可这两头猪就算现在拉市场去卖掉也还是杯水车薪。再说,这两天猪现在正是飞速长膘的时期,卖了,怪可惜的。但现在许瑞荣不得不把这两头猪计划进去,本来这资金缺口就大,也不知道眼下去找谁去借,需要找多少朋友才能把钱数凑齐。
他首先找水镜嫂商量。水镜嫂就知道,许瑞荣的意思了,水镜嫂当然不能一口回绝许瑞荣的事,可水镜嫂自己确实也没有多少钱,又不能不借,就对许瑞荣说:“瑞荣,你今天来与我商量金莲官司的事,我也正担心你家眼前的情况会不会应付得了,你是知道你婶婶的情况的,钱我确实也没有多少,但婶婶不会不支持你,婶婶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的。”
许瑞荣敬佩地说:“婶婶,我知道,您一直就关心我家的人和事,我会首先去别的地方想办法去的,实在凑不齐时候再过婶婶这里来借。今天,就是要婶婶给我出出主意的,我这个人能力太差了,这种场面应付不了。”
水镜嫂就对许瑞荣说:“其他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但我也仔细考虑过了,对方在计算利息时,采取了利滚利的方法来计息是不合理的,我们可以在法庭进行调解时把它提出来。”
许瑞荣点头说:“婶婶提出的建议既中肯又及时,我一定会把它提出的,开庭时我希望婶婶也能到场。”
水镜嫂笑着说:“这个是肯定要去的,就算你婶婶有最大的事情都没有你这件事情重要,哪有不去的道理。”
许瑞荣听了,就感到自己增强了好些信心:“这样我就放心啦,否则,我对上法庭都在心里就发慌。”
水镜嫂说:“瑞荣,这没什么,现在打官司不像以前那样那么丢人的了,反而是一种最文明的纠纷解决办法。”
许瑞荣从水镜嫂家里出来,就往别处去,他必须要在法庭开庭前把钱借好,否则,自己到时候成为老赖可就不好了。
赵金莲这次成为被告,确实被吓坏了。她不明白自己借别人的钱,利息算下来会那么高,她以为利息都是几分几厘的小事,根本多不了多少,后来才知道,这利息分分秒秒都在要她的命。许瑞荣这几天到处在向别人借钱,这件事才使赵金莲知道自己给家里惹下了多少麻烦。许瑞荣平时在她眼里什么都不顺眼,现在才意识到,如果这个家真的离开了许瑞荣后果可真的无法想象。
赵金莲耳边仿佛还响着许瑞荣的话:“金莲,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看不起你这位姐夫的,因为你姐夫并没有给赵家带来什么富足和快乐,也没有能力来调解赵家姐妹的恩恩怨怨。是的,金莲,你姐夫是个十分平庸的人,这点,姐夫也承认,姐夫也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姐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为家庭做出特别的成绩贡献出来,姐夫心里也很难过,谁不想出人投地为家庭带来富有和发达。这样,名声也会随着水涨船高起来。可是,金莲呀,将心比心,你在这个家又为这个家庭贡献了多少力量?姐夫也想调解你们姐妹的矛盾,可你们谁又把姐夫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来对待。这些年你在家里闹出了多少矛盾你金莲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你为此伤害家人,姐夫有动手打过你了吗?也许姐夫对你说这一段话不但换不醒你,反而会更增加你对姐夫的仇恨。姐夫明确告诉你,金莲,姐夫虽然不能替代你父母的地位来管教你们这些姐妹。但父母不在了,姐夫是不是就是你们的家长?在承担起责任的同时,是不是也需要得到你们姐妹的尊重和支持?”
赵金莲第一次开始冷静思考了,赵金莲越思量就越觉得姐夫的话不无道理。赵金莲第一次为自己的任性和无知感到痛心和后悔。她哭得伤心绝望,真恨不得自己就这样去了断了自己。是啊!姐夫在赵家生活了几十年,他个人得到了什么?大姐给他戴上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姐夫是顶着多少的压力才在赵家生存下去的。别人不理解那是因为别人见不得你家庭和睦巴不得你家庭闹出笑话来。可我们姐妹谁又能设身处置地为姐夫为其他姐妹思考过这个问题。金莲想,自己除了处事任性而为外,她在这个家庭里并没有做出过任何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贡献出来。
姐夫还说,不是姐夫因为赵家的财产金钱使许瑞荣屈膝跪拜。赵家除了这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个老旧院子还算得上是财产,其他什么都没有。许瑞荣也说了,就算他生下了最多的儿子,也只能姓赵而不是姓许,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姓来出的男人,内心的煎熬是可想而知的。但许瑞荣忍受下来了,因为,自从与你姐姐结合后,姐夫就对赵家的父母有过承诺。这些年来,姐夫就为了这个承诺,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为赵家默默无闻地干下去,赵金莲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可笑。总以为自己不需要干活也能活得春风得意、称心如意。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都是姐夫默默无闻地奉献才保住了赵家的老少不受饥寒和挨饿。
开庭当天,赵金莲许瑞荣水镜嫂等人都早早赶到了法庭。赵金蝉也来了,赵金苹因为有事不能来,许瑞荣就让她留守家里。赵金蝉这时也没有可以隐瞒许瑞荣的,自己的恋情总不能都处在地下,再说又并非见不得人的事,她干脆把陈能勤也一并带上一起过来。当然许瑞荣不能在此与他有过多的交谈,赵金莲的官司是头等大事。
法庭开庭,法官就问原被告双方要不要首先进行庭外自行调解。双方都一口咬定没有这个必要,于是,法庭就继续进行开庭审理。
庭审结果肯定是对赵金莲不利的。但好在原告将利息定得太高,导致法庭对原告的过分要求采取不采纳态度,被告只希望原告减免利息部分也被法庭采纳。原告也没有更好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利息是符合法律法规行为的,因此,也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双方又彼此做出了让步,法官也就当庭作出了判决。
赵金蝉不愿过早回家,法院出来就与陈能勤一起走了。水镜嫂也不回家,她要去自己的中介所,只有赵金莲和许瑞荣不得不回家去。许瑞荣需要回家去干农活,赵金莲在县城没有落脚点不得不回家里来。许瑞荣就用自己的自行车搭赵金莲回家,赵金莲现在不像过去那样对姐夫爱理不理的了,因为,赵金莲已经意识到只有姐夫才是自己有力的依靠。她是第一次搭姐夫的自行车回家。但这次,赵金莲已不再任性而为了,搭姐夫的车子也能省下几元车费钱。
许瑞荣也不愿意这个时候与赵金莲说话,心里一直在想后面车座上的赵金莲会不会心情不好。他不想过多地安慰这个任性的小姨子,两个人就这样连一句话都不说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到家了,赵金莲从车上下来,也没有一句话,就进屋子里去了。
许瑞荣把车子停好,就准备出去干些农活。赵金莲进去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对许瑞荣轻声说了一句话:“姐夫,我也去吧。”许瑞荣证了一下才笑着说:“金莲,不用,这农活不适合女孩子做的,再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若有心,就在家帮我们烧个中午饭给姐夫吃,就是对姐夫最好的帮助。”
赵金莲不能不答应姐夫的这个请求,虽然她从来都没有下过厨房烧过火做过饭。今天,姐夫也是第一次开口让自己给一家人做饭吃,赵金莲就不得再说自己不会做饭的了,好在赵金苹应该马上就会回来,这一次,自己一定也同姐姐说上话,再不能令姐妹尴尬下去。
金苹回家,远远就看见厨房浓烟滚滚,以为自己早上烤在炉膛上的鲜树枝烤干后起了火,就连跑带跳着奔进厨房,看见正坐在炉膛里的赵金莲咳嗽着摸着自己的脸和鼻子,几道黑色的烟灰涂得赵金莲脸鼻子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赵金苹呆住了,好久才对金莲笑着说:“你在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姐,你回来啦,我想做饭给你们吃。”赵金莲不好意思地说。
“你,能做饭,金莲,姐可不敢将这个活放心给你来做,你看,饭还没做,这脸已花了。”边说又边笑弯了腰去。
赵金莲第一次与金苹这样面对面说这样的话。过去都总是一开口就吵架,赵金苹知道或许今天在法庭上的事教育了金莲,使赵金莲对过去来了一次大决裂。这也是一次最好的教育,至少今天赵金莲的说话口气与过去就千差万别起来,赵金苹是高兴的,虽然,赵金莲与自己一直对着干,但姐妹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调解的仇恨。对于赵金莲来说又岂不是一次很难得的悔悟和觉醒。赵金莲小不更事,赵家姐姐都忍让着她,可是过去的赵金莲是得寸进尺,从来没有在行为上顾及姐妹这一份情谊。说心里话,赵金苹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谁能改变一下赵金莲的人生态度,她不求一家人个个都像仇人一样拉长着脸,一个家庭里失去了欢声笑语是十分可怕的。不管怎么说,自己过去也是很存在问题的,妹妹们不愿意和自己说话,自己肯定也做得有所欠缺的。赵金苹从今天金莲的转变看到了家庭的希望,虽然,赵家这次欠下了别人的钱,但如果从此以后,大家团结一致,心往一处去力往一处使,肯定是有希望的。
赵金莲的转变令许瑞荣也高兴起来。现在,这一家三人中午就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着饭,这顿饭是赵金苹和赵金莲两人合伙做出来的,虽然,赵金莲什么也没有干,只不过坐在炉膛里烧火,但赵金苹还是将所有的美誉都给了赵金莲。赵金莲第一次对姐姐的夸奖心里感到暖暖的。
赵金蝉回家,赵金苹就把赵金莲的变化告诉金蝉。赵金蝉并不太相信姐姐的话,就对金苹说:“我看那金莲,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也无非是三分钟热度,时间一过,马上翻脸,咱们这个妹妹呀,你可别指望她什么变化。”
赵金苹批评金蝉道:“金蝉,你说这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把自己的妹妹一棍子打死,我们姐妹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恨的,你应该放下成见才是。”
赵金蝉只好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但对于赵金莲她的态度依然是根深蒂固的。
赵欣这几天依然无法给史文琴足够的钱来花。史文琴于是就对他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什么态度都会令赵欣难受非常。赵欣又知道父亲和小姨刚刚被人家打了一场官司,本来,赵欣也是应该到法庭来听听法庭是如何开庭审判的,这对他一定也会有所教育。可赵欣不敢过来,怕这件事被史文琴知道了不好交代,于是就装作不知道法庭开庭的事。赵欣不能再向自己的父亲和小姨伸手,如果自己再向亲人们伸手,父亲第一个就会与自己过不去。赵欣又不能这样窝窝囊囊地过下去。有人说,谁买彩票中了大奖买房买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于是,赵欣也想去尝试这样以小博大的游戏。赵欣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彩票大奖上面,他把自己的有限的钱都投送进这里面去,虽然过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中过一次奖金,但赵欣已经把这个生财之路深信不疑。
赵欣也对史文琴的蜕变十分不满,既然史文琴无情,就别怪我赵欣无义。史文琴对赵欣不肯给她钱花也记恨在心。就渐渐地有意无意对赵欣冷漠起来。赵欣觉得史文琴是有意想同自己决裂,就很快想到了一个报复手段。赵欣联络到自己的几个同学,让他们偷偷记住史文琴的面孔,让他们在暗中有意去找史文琴的麻烦。
史文琴一直以为这是社会上的小流氓在找她麻烦,就很少出理发店。可这些小流氓就是让你怎么躲都躲不掉,他们都能找到她,这些小流氓也没有什么特别得过分的举动,无非是把她拦住不让走,说些调皮调笑的话儿。史文琴怕自己被别人欺负了,想找个人当保镖,可又不愿意找赵欣,就偷偷把这件事与另一个暗恋她的男孩子说了,男孩子觉得是一个接近史文琴的最好时机,就自告奋勇说自己愿意来保护她。
赵欣知道这个男孩子胆小如鼠,就把这件事又偷偷地告诉自己的那几个同学。希望这几个同学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教训一下这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为了要保护好自己心仪的人,就偷偷地在自己的身上藏了一把折叠刀以防万一。那男孩子送史文琴去住所,果然,在路上就遇见了几个男孩子过来骚扰史文琴。史文琴显得非常害怕,那男孩子就站出来对这几个男孩子说:你们老是这样来骚扰她,当心别人会路见不平的。那几个男孩子就嘲笑他道,你自己胆小如鼠,却还想要英雄救美的不成。这男孩子就被激怒起来,于是由话语升级到打斗,那几个男孩子仗着人多势众,几次都把他打倒在地。这男孩子不但没有保护了史文琴,相反被众人羞辱了一顿,于是,就急了,他把折叠刀拿出来,就胡乱对这几个人一阵乱捅。当下就有几个人被捅伤送医,派出所接到路人报警就把这个男孩子先抓了起来,后来又经过核实了解,就把幕后指使的人找了出来。因此,赵欣也被公安机关拘留了。
许瑞荣接到派出所对赵欣的拘留通知书,心就凉了一块。不知道这个逆子又闯下了什么祸孽,就风风火火赶到城关派出所了解情况。派出所只说是治安拘留,也没有透露更多的情况出来。许瑞荣又从别的渠道里了解到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引起的打斗,打不过的一方就动了凶器,好在受伤的几个人伤势不重,但还是在医院里住院观察治疗。对方的人已经也被抓进了派出所关起来了。
史文琴也因为害怕受到牵连就离开理发店躲到家里去了,她知道了事情的内幕,就恨起赵欣来。
赵欣同学的父母一起到赵村找赵欣的父母要求赵家人赔偿儿子的医药费,许瑞荣以自己儿子现在还关在派出所事情没有弄清楚为由拒绝了这些人的要求。这些人就找赵村的干部去投诉,村干部也以等赵欣出来后弄清楚来龙去脉搪塞了过去。许瑞荣却还是气得浑身发抖,对于赵欣的不争气,他实在是无话可说。赵欣拘留出来,这些人肯定又要过来吵闹,自己难免又得花一笔钱出去息事宁人。
赵金蝉就说,回头她去问问陈能勤,看能不能先借一笔钱过来预备着。许瑞荣却说,这个事别急,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需要花多少医药费,再说了,赵欣如果没有参与打斗,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支付这笔费用呢。
赵欣治安拘留期满回家,许瑞荣就逼他把事情前因后果说出来。赵欣扛不住,就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但许瑞荣不太相信儿子能把真相都说出来,但这回赵欣却说,我什么都说了,你要是还不相信我,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大不了你再打我一顿,我也是这几句话。赵金苹就说,这件事咱们还是要相信找欣的,处理这些人的医药费的事不能凭他们开一口价钱,实在谈不拢就让派出所出来调解,咱们也不麻烦村里的干部,这样,派出所也能销案。赵欣就没有什么把柄留在派出所里了。
这些家长得知赵欣已经回家,就又一起过来讨要医药费,赵欣就偷偷溜了出去,让父亲与他们商量。许瑞荣走脱不掉,只能把他们都让进屋子里协商。这几个家长觉得许瑞荣人好说话,反倒觉得好欺负,就都把要求提出来。
许瑞荣说,你们的孩子去骚扰那个女孩子的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其实与赵欣没有什么关系。第一,赵欣没有一次参与其中;第二,赵欣也没有指使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让他去干坏事;第三,赵欣是被冤枉的,在派出所有笔录在的,不信你们完全可以去派出所询问去,因此,你们让我儿子来赔偿是没有根据的,你们要讨医药费是应该向捅你们的那个人的家长去讨而不是向我来索取。
这几位家长一听,几乎把肺都气炸了:“你说这样的话,还是人话吗,你儿子怂恿我们的孩子干坏事,现在,你倒好,儿子干坏事我们就当他年轻小不更事,你作为家长,态度却如此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么,咱们只有上派出所去。”家长们拉着许瑞荣的手就拖,有人还报了警。派出所出警到赵村,不明事理的人都以为派出所又来村子抓人来了。
这件事弄得许瑞荣很没面子。许瑞荣自己也感到自己说这话一定会引起众怒的,但既然自己把自己的立场已经亮出来,也就只能硬挺下去。派出所已经早知道这件事,何况处理都处理了,就建议大家坐下来协商解决,协商不成就走法律程序来解决,不能聚众闹事。大家都不欢而散。
许瑞荣知道这件事,这几位家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去找水镜嫂商量,水镜嫂首先对许瑞荣提出了批评:“瑞荣,这件事你一开始就糊涂了,这几个孩子确实是在赵欣的怂恿下出去闯祸的,虽然被别人捅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家。可事情的起因是赵欣引起来的,否则,派出所会无缘无故来对赵欣拘留?现在,既然是这样了,你急也没用,我建议,如果他们下次还来,你首先是别激怒人家,坐下来好好协商是最好的办法,这至少你有个好的态度,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告状,你就会更被动。因此,你必须要做二手准备,不管后来结果如何,你都要把态度摆正,就算上法庭,法官看你的态度同样会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许瑞荣说,“开始我也不是这么冲动的,就因为他们说话很没礼貌才激怒了我的,因此,我也就作出了硬碰硬的举措。”
“你还是太激动了,处理这种事,一定要冷静,不能被他们的情绪左右了节奏。这件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防着点,实在挺不住就叫村干部参与进来一起调解。”水镜嫂接着说:“下次千万要冷静,只有自己心态没有被扭曲,你才会占据主导地位。”
许瑞荣走回家,又看见昨天的那些人又围着赵金苹在争论着。许瑞荣也没有回避,就进屋子里去。这几个人就撇开金苹把许瑞荣围起来,将矛头直指向他。瑞荣这回可没有昨天那么嚣张,态度很好。许瑞荣笑着对这些男女家长们说:“你们今天既然又来我家了,那么大家就别再争吵下去,争吵是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们先坐下来说话,也好省些力气,这事咱们慢慢谈。”他让金苹去到水,自己与他们进行沟通。
许瑞荣说:“昨天我确实态度不好,对你们说了一些过重的话语,今天我先向你们道歉,你们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将心比心,换我也会很生气,好啦,我们大家今天都心平气和地坐下谈,实在谈不拢条件,你们就上法院告我去。”
家长甲说:“你今天的态度我们心里即使有不满,气也消了一半了,这个态度同时表明也是诚心诚意的。”
家长乙接着说:“是啊!你今天的态度是一个负责任的,我们来与你协商,你如果昨天用这种态度与我们沟通,谁心头还有怨气,其实钱都是小事,我们需要你一个明确的态度,这比钱还重要呢。”
家长丙更加直接:“赵欣家长,我本人对你今天的表现心满意足,我实话告诉你,我儿子的伤没什么大碍,只要你儿子向我儿子道个歉,这个事在我这里就算过去了。”
家长丁见大家都表明了态度,看来,自己不说明一下也不行,就站起来说:“我儿子不明不白被人挨了一刀,虽然,伤确实并不严重,但我担心我儿子身上会留下疤痕,这个可怎么办,如果这个疤痕什么的影响到他将来就业娶妻生子可怎么办,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许瑞荣对前三位家长的表态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可对最后一个家长的话却很反感,本想立即翻脸,可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还是换一种方法,既然他硬,我就用软钉子来碰他,就笑着说:“这位家长的心情我是非常理解的,作为家长谁不爱自己的孩子,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成长,这是做家长为之的期望,我想这个期望肯定是不过分的。但是,我们期望最好,又能怎么样,你们就拿当下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吧,你们的孩子首先是受害者,受到了别人的伤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儿子难道就不是受害者呢,论委屈,我儿子其实是最委屈的一个人。”
大家都沉默不语了,许瑞荣继续说:“人都要有承认错误的勇气,就算犯了错误,能够认识到错误还是好的,就像我一样,大家也看到了我的变化,今天与昨天就有天壤之别,这是为什么,不就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换位思考将心比心的缘故吗?你儿子是受到了伤害,这个不假,但你不能把它扩大化是不是?”
家长丁并不服气:“也许在你眼里觉得我是轻事重报,那是因为你与自己的孩子没有多少感情和爱在,我给予我儿子的爱是超过一切的。”
许瑞荣听了,就附和道:“这个可以理解,父母对子女的爱那一定都是真爱的,我很羡慕你啊。”
家长丙插话进来说:“世上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有些人是爱在表面,有些人是爱在心里。”
许瑞荣把家长丁的过分要求拒绝了。只见他说:“今天,四位家长都表达了各自的需求,我很高兴,除了家长丁,我希望与你们能够尽快达成一致。家长丁的事我们只能慢慢协商,实在协商不成,我希望你走法律程序。”
赵金莲这天同许瑞荣商量道:“姐夫,我这几天去我们县城市场了解一下,觉得我们要想摆脱目前的家境困境,就必须有人站出来搞活经济。”
许瑞荣笑着对小姨子说:“你这个想法很好,可目前我们一没有本钱;二没资源;三没渠道。就算想到了又有什么用,任何生意都需要资金投入的,我们没有资金不说,我们还没有人脉资源和会做生意的人。”赵金莲说:“姐夫,你说得也对也不对,我想过了,目前我们最大的困难还是资金问题,人我们家里太多了,若做起来,谁都不会差。”
许瑞荣一听就开始乐了,开玩笑似的说:“看来,我确实是老了,我们家的金莲小姐都知道要为家里做点贡献了,好啊,请再说下去。”
“姐夫,我仔细分析了我们家现在的每一个人情况,姐夫你可以干老本行种种田锄锄地来保障我们赵家不受饥饿,我可以去做采购,金苹姐管生产,金蝉管销售,赵欣做帮工,这样谁都有活干,有钱赚,那么家庭就不会这样一遇到事情就要向别人借钱的困境中去。”
“金莲,你真行啊,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过,看来,你真可以发挥你的才能了,快说说看,你看准了什么行业可以赚钱?”许瑞荣急切地问。
“姐夫,我是这样想的啊,我有个朋友是跑供销的,她告诉我一个快速赚钱的门路,不过这个活需要人手和资金支持,我仔细想过了,资金么,赵金蝉肯定能解决一部分,其余我们可以去贷款来解决。我准备让金蝉先去物色门面,我们一步步来,赵金苹也会有活做,每个人都参股,每个人都发工资。”
许瑞荣调侃说:“你们都成了工人发工资,我却替你们做慈善,干最累的活没有工资可拿,这公平吗?”
金莲急了:“姐夫,谁说你不发工资,你功劳最大发最高工资。”
许瑞荣笑说:“你还能给你姐夫发工资,金莲,说来说去,你还是做老板,我们都是工人。”
赵金莲跺着脚说:“姐夫,你别奚落我好吗,人家好不容易才想到我们家的出路,不管它结果如何,不去尝试,钱不会自动跑进赵你家里来。”
许瑞荣这回不调侃小姨子了:“好,姐夫第一个支持你,金莲,资金方面我们家人好好商量一下解决,贷款也好,向别人借也好,一定要合理利用它。”
赵金莲就接着说:“我去外面批发零头布匹过来,让赵金苹在店里加工成衣,赵金蝉做销售,一边销售布匹同时也销售服装。赵欣有力气,不能再去理发店混去了,跟着我搞运输做搬用工去,这样,我们什么钱都是自己赚回来,利润就会比别人高出许多,别人想挤兑我们也挤不动了。
许瑞荣赶紧把大伙都找来,开了一个家庭会议。这是自赵潇亭十五年前开过一次家庭会议后的第一次家庭全体会议,会议就一个议题,就是赵金莲提出来的开店搞产销的事情。开始赵金蝉和赵金苹都怕打不开销路,如果引起布匹织压,成本上涨,那么会不会引起恶性循环怎么办。
赵金莲说,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它是不存在的,理由很简单,第一,现在县城做这个生意的人很少,竞争不剧烈,没有互相竞价的可能,利润高;第二,布匹供应渠道流畅,赵金蝉姐只管销售,服装、布匹同时都要销售,这样,客户选择的机会就多起来;第三 ,我们都是一家人在干,没有私心,好管理,我听说一句话,最好的利润都是由‘管理’产生的。有了这三种理由,难道我们还干不好吗?”
许瑞荣第一个表态对赵金莲的设想表示了支持:“金莲的思路是正确的,这个设想她已经同我沟通过了,她还让我做后勤保障工作,给我发最高工资,我肯定是支持的,资金问题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赵金蝉接话说:“资金问题,我先去同能勤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先向他借点过来,只不过,我不知道向他开口借多少,启动资金需要多少?”
赵金莲说:“姐,我预算过了,有二三万元的话,就很充裕的了,若不考虑租房成本,一万元也可以开张。”
赵金蝉就说:“那我就开口借三万吧,能勤之前就说过,五万之内随时都可以考虑。”
许瑞荣却说:“金蝉,你先问他借二万元来吧,我们不能一开口就喝满口茶水,还有借时由你出具借条给他并把利息给他写上去。”
赵金蝉说:“我向他开口借钱,是给他面子,写什么借条和利息,这样反倒会令他难堪,再说,你让我写利息,写什么利息,多了,我们成本增加不少,少了,又觉得我们没有诚意。”
赵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回也说:“金蝉,姐夫说得对,向人家借钱,就应该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是向他借运作资金,用来经营,自然不能占人家便宜,这样人家以后还会再借,如果我们对这样的朋友也精打细算,别人就会不开心的。”
“既然你们都愿意出利息,那我会写利息部分,但你们觉得写什么好呢?”
“我仔细核算过了,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你写一分半吧,如果能勤觉得太高,自然会让你写低一点,那么,你就写一分给他,如果他坚持不要,你就说那你只能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去了,他肯定会依了你。”许瑞荣这样吩咐金蝉说。
“好,我们等金蝉姐借到钱就行动,现在需要先去找门店,把门店落实下来是第一步。”
赵欣吞吞吐吐说:“小姨,门店别去人民路找,我怕他们找我麻烦。”
赵金莲笑着说:“赵欣,你别怕,有你小姨在,他们不敢来欺负你,再说,等我们店铺一开张,我们有了钱,他们巴结我们都来不及,你还怕他们不成。”
许瑞荣严肃地说:“赵欣担忧是多余的,你每天都跟你小姨去外地跑采购,又没有让你呆在县城,他们怎么知道你在县城,还有,金莲,你也别急着给赵欣保证,这赚钱门路也有讲究的,我们心态要纯洁,不能早早灌输不良思想啊。”
赵金蝉给一家人带来了更大的惊喜。陈能勤说了,他不借钱给金蝉,也不收取什么利息,要想拿钱,他们必须答应这笔钱由他来投资入股。他还说,他没有这方面经营经验,就也不参与经营管理工作,到年底只收取回报就是,这当然是最好的了。可赵金莲思考了一会儿就对金蝉说:“姐,这个能勤看来是个人精,你告诉他,就算他投入了全部的资金,在股份上也只能是五分之一股,他同意,我们就用他资金,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一分钱也不要。”
金蝉说,你不会是疯了吧,人家好不容易肯把钱投给我们做本钱,你还向他提条件,你可不能得寸进尺,这样的话要说你去说,我可开不了这个口。”
赵金莲笑着说:“姐,你不去说也可以,那么,你把你自己的股份给这个姓陈的,到头来别后悔就是。”
许瑞荣也觉得金莲有些过分了,既然是投资,人家就必须得到回报,怎么可以把人家的股份拉得这么低呢,更何况,现在我们的生意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怎么可以这样要求人家,人家是好心帮助我们,我们可不能自以为是。
赵金莲高声说:“你们就听我一回,如果陈能勤不同意我的意见,再让金蝉去游说还不迟吧,姐,现在你只能照我说的去做,没有其他办法了。”
赵金蝉只好又去找陈能勤,把大家的意图对陈能勤说了,怕能勤无法接受,就解释说,这是我那刁蛮的妹妹出的主意,姐夫姐姐都反对,但妹妹坚持说如果你不同意,她仍可不做这笔生意也不要这资金。
陈能勤哈哈大笑道:“金蝉,你说这是你妹妹一个人的主意而不是大家的意见是不是?”金蝉红着脸说:“是的,我们都觉得妹妹太过分了。”
陈能勤又说:“金蝉,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样的人物,这也太狠了点吧,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赵金蝉有些慌张起来,赶紧道歉道:“对不起,能勤,如果你对这个方案不同意,你可以提条件,但千万不能不给我家出资金,因为,如果没有了你的资金支持,这生意就根本没办法开展起来。”
陈能勤阴沉着脸说:“你妹妹以为借钱这么容易,你就让他向别人去借好啦,反正我这个钱也是辛辛苦苦赚过来的。”
赵金蝉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能勤,你怎么可以生小妹的气呢,她人小不懂事,你应该原谅她才是,再说了,我们其他人都希望你把条件提出来,我们什么都会答应的,哪怕把我个人的股份都给你。”
看赵金蝉急成这样,陈能勤不能再欺骗赵金蝉了,就拍着手笑着说:“金蝉,我刚才是不是什么也没有表态?”
赵金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陈能勤再次问:“你什么意思啊,点头又摇头。”
赵金蝉说:“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到底是支持我们还是反对我们呀?”
“你说呢?”陈能勤反问道。
“能勤,你别折磨我好吗,你这样,我会发疯掉的。”赵金蝉再次跺脚道。
“其实,就算你妹妹一分股份不给我,我也不会不支持你们家人吧,金蝉,你刚才脸色真难看。”
“你好坏呀,能勤,干嘛这样欺骗我,我可是没有同你开玩笑。”
“我何时跟你开玩笑啦,金蝉,二十股份可不少了,就算给我百分之十我也愿意干。”陈能勤又被赵金蝉的担忧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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