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

朱珠没有忘记那个禾子，即使他为她打了超乎剂量的药物，模糊她的记忆，即使他想用他与朱珠的崭新的记忆替代旧的。
可是这一切都收效甚微，他耐烦地打开办公室里的药品冷藏柜，取出一只冰冻的试管。
他的目光在试管上停留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用一根崭新的注射器将试管中稠稠的液体吸出来。
房门突然被打开，小赵出现在门口，四目交接之际，小赵骇然倒抽了口气。
“不要！”她冲过去紧紧环抱住他的腰，“你不能用这支药，这支药的副作用根本还没有定论，你疯了。”
冷少川的右手举着注射器，左手握住她的手臂，硬是推开她。
“我没疯，这药，已经在很多试用者身上用过，朱珠也正好需要这支药。”
“不要，”小赵语调错乱地喊道，“别人我不在乎，你可以给很多病人打这药，可是不要给她打，她连自己的脸都失去了，你还要她永远记不起自己的过去吗？”
“放手，”冷少川的语气十分轻柔，但是却又权威十足，“虽然你是我的妹妹，但是你首先还是我的助手，现在我让你放手。”
“放手？你怎么可以跟我说这种话，我一直以为我的哥哥是一个正直的医生，可是现在我不敢肯定了！”
小赵的语气又快又急，“你这样对那个女孩子不公平，现在已经不是欺骗了，你简直就是胁迫，你这是在企图控制她的神智。”
冷少川没有回头，可是他的脖子红了：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她根本不想回忆起过去，我为什么不帮她达成心愿呢？”
“哥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抱住他的腿，屈膝跪在他的身后，“求求你不要，你明明知道她是被谁送回来的，你也知道那个人如果脱离的险情，就会回来找她，你怎么还要一意孤行？”
“原来，”冷少川低下头，抚着她的发，几乎想对她笑了。
“原来你知道那个人的来头不小，但请你不要太为我担心好吗？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有分寸。”
“不，”她激动地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这回不一样！这个男人的势力太大，你染指了他的女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你们彼此之间绝对不会有结果的。求求你！停下吧。”
冷少川皱眉，转过身，“我不要再听这些了。我只问你一句，现在，你是要帮我呢，还是要一直挡在这儿说这些晦气的话？”
她愣了一下，只得站起，“你要我帮你......我一直在帮你，可是，我再也不会了......”
“冷玫，”冷少川在她转身离开之前，低声道，“你真的就要这么一走了之？”
她停住脚步，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是的 ，我要走，我不会等在这里看着你变成傻瓜。”
冷少川凝视她的背影良久。
“仔细想象你说的话。”他语气沉静地说，“我们以前也为这件事吵过架。”
“哥哥，难道你看不出你对这个女孩子的爱会把你害的有多惨？把她还给他吧，你绝对斗不过他的。”
“我不是要和他斗，我只是想要我爱的女人罢了。”
“我说不过你，”她尖叫，“你被你所谓的爱蒙蔽的眼睛。”
“是啊，也许我到时候也会后悔，”冷少川静静的说，“那么，你还帮我吗？”
“不，我做不到。”
“那也只有这样了。”他轻声说道，再看她最后一眼后，转向他手中的药剂，将那支注射器放入保温的冰桶里。
他没回答，只一径盯着眼前的冰桶，冷玫静默了一会儿，转身黯然离开。
“我绝对不会允许，”她一边走出房间，一边喃喃，“绝对不会允许看着你被自己的固执毁了。”
下定了决心，她还没走到朱珠所住的病区，就让几个保安挡住了。
“对不起，赵护士，刚刚冷医生打来电话，说是不能让你通过前面的病区。”
“什么？”
“对不起，冷医生说，你已经离职了，让我们陪着你回你的办公室取自己的私人物品。”
其中一个保安抬起手腕看看表，“冷医生限定你半个小时离开，半小时后，有渡轮来接你离开。”
“过分！”冷玫转生回自己的办公室，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冷少川，做起事来真是过分。明明是他求她扮演护士接近朱珠，为他多多美言，现在看她成了绊脚石，竟然马上翻脸不认人，亏得她还是他的亲妹妹。
七 宠物（3）
朱珠意外地发现每天都来的护士小赵换人了，她问新来的护士，新护士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冷少川也突然不见了踪影，据说他又离开此地区参加某个医疗年会。
伴随着健康状况越来越好，可是失去的记忆却怎么也恢复不了，冷少川每天都会打来电话，对朱珠的衣食起居关心万分。
朱珠将小赵给她的几件衣裳全部都洗干净，那几枚冰糖一样的晶体也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可是却怎么也摸不到头绪。
接下来的几天，朱珠的心乱了。
在她远离冷少川能理性思考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找到一些答案或是逻辑，却什么也没有。
在那之前，她和他做了两次爱，确切地说，是两夜。
这两夜几乎有七八次——和冷少川。
这个事实足以让她做出决定，是否接受他提出的结婚的提议，毕竟，这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即使她对过去毫无记忆，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随便的女孩子。
而且她可能会怀孕，因为这两夜他和她都没有做过预防措施。
这样不寻常的关系，通常只意味着一种结果——她必须嫁给他。
然而她就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对，她努力去想，却无法深入探究自己的感觉。
当冷少川在电话中又一次提到婚礼的安排，她的意识突然被一股恐慌感给涨满了。
“先不要，我还没准备好。”
电话那边冷少川语气一顿，似乎在勉强按捺住脾气，“我会尽快赶回来，我们稍后再谈。”
稍后......
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后，冷少川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朱珠正在浴室中洗澡，她恳求他先回避一下，可是他似乎并不想等。
冷少川撩开浴帘，抓住了她的手，强硬地拽着她回到房间，将赤裸裸的她困在床上。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不善。
“什么怎么回事？”她极力地拖延着，试着不去回想，前几晚的事。
就是在这张床上，他对她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事......单单是回想，就足以令她浑身轻颤起来。
“你不要打哈哈，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的语气不耐。
“我......”
“你会嫁给我吗？”他问。
“我.......”
“你会嫁给我吗？”冷少川又问了一遍，语气严厉了许多。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低声问，“你忘了我们一直没有防护，我也许会让你怀孕？你难道要我们的孩子背负上私生子的名声？”
朱珠畏缩了下，仿佛被掴了一巴掌。
私生子，不知为什么，这三个字让她的心脏一缩。
冷少川危险地向她逼得更近，“如果要因为有孩子才能让你嫁给我，我会乐于尝试的。”
“别说了......”她喃喃低语着。
“我们已经睡过了。”他的语气异常的急切，“已经不只两次了，你应该很清楚那意味着我们必须要结婚。”
“现在又不是古代，”朱珠双臂抱胸，近乎倔强地反驳，“再说我们可以避孕。”
“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我需要想一想，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有什么让你觉得好的地方。”
“该死的还有什么好想？”他也愤怒了。
朱珠又开始头痛起来，其实她不敢承认，她是因为害怕而根本不敢去想。
她对冷少川真的没有感觉吗？
她知道，她对这个男人怀着一种原始的激情，但单单只有激情就够了吗？
冷少川久久凝视着她，久的令她感到惴惴不安，但最后他还是放开她，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朱珠困惑而且无奈地趴在床上，她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反对冷少川的提议。
.......
冷少川无法平静，他原以为朱珠会听他的话，至少她会认为自己有义务嫁给与她分享亲密感官的男人。
而且，她与他一起度过了两夜，除非一个女人很喜欢那个男人，否则她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占有她两次。
但是现在一切都很明显，他在她的眼中并不被重视。也许......她只是利用他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冷少川握紧拳头，难道他低估了她？她看起来无助又无害，其实她却是一步步地利用了他。
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冷少川没有转身，他并不想应门。
可是，不容他不应，房门自己打开，已经换好整齐衣物的朱珠站在敞开的房门前。
“有事？”冷少川的语气冷淡游离。
朱珠握紧门把，想着应该趁冷少川没有回头的这个大好机会赶快逃走，但是......她却迟疑了。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一刻，冷少川叫住她。
“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