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州纪/assura2001

第65章


    
    “不好!”肖亦默居然就这样干干脆脆地一口将他给回绝了。
    
    她单手叉腰。虚张声势地虎着一张俏脸:“你还说了我什么来着?!”
    
    “哦……!”恍然大悟地殷复缺立即二话不说。打躬作揖地先来了个全套:
    
    “方才乃是在下一时地口误。还望姑娘万万莫要见怪才好。区区在下我其实不仅是个大病秧子。大骗子。而且还是个大大地大笨蛋是也!幸会幸会啊!”
    
    他这一通不伦不类地唱念坐打。让肖亦默终于再也绷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还差不多。暂且饶了你这一回。咱们走吧!”
    
    此时已与浩瀚夜空连为一体地日落海,显得是那样的寂静而深邃。
    
    像是一块无边无际的巨大黑色镜面,只能听得到波涛的声声汹涌,而看不到海浪地阵阵澎湃。
    
    见肖亦默尚很是恋恋不舍的频频回头,殷复缺不由得揶揄道:
    
    “咱们又不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住在海边,难道还愁没有看到海的机会?只怕过得没几天,你便会嚷嚷着看腻了也说不定呢!”
    
    “我才不会觉得腻……”
    
    肖亦默有些漫不经心地随口应着。忍不住又再次回望了一眼那神秘莫测的海域。这次竟猛然停下了脚步。讶声问道:“咦?快看!那是什么?都这么晚了,那里总不可能还有渔船吧?”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殷复缺借着星月的微光凝神望去,只见远方的那片海天结合处,竟仿佛像是正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光柱。在一明一暗地幽幽闪烁着。
    
    他摇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渔船了。看样子应该是一条鲸鱼所喷出地水柱。”
    
    “啊?……”对于自小在山庄里长大地肖亦默而言,海洋里的一切都是一个神秘的未知。
    
    侧首含笑看着她的一脸茫然。殷复缺刚想开口解释,却惊觉在腰间缠绕着的那把无名软剑,忽然之间起了一阵轻微地颤栗,且隐隐然似有剑吟之声被海风吞没。这种种不寻常的迹象竟像是传言中地宝剑示警。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串由远而近的凄厉长啸,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那水柱的方向,恰如一支呼啸的利箭,紧贴着海面向他们疾驰而来。只眨眼的工夫,便已堪堪地冲到了滩头。
    
    殷复缺心思电转,早已上前一步。将尚余一声惊呼在嗓间的肖亦默。给全然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见他神情肃然凝重,手腕迎风轻震。利刃凌冽映衬下的双眸,也仿若正有点点的冰棱缀于其中。冷月寒星,海天一色。扬眉亮剑,青锋在手。
    
    肖亦默有些出神地看着他洒然而立,剑锋指地地背影。
    
    虽觉周身像是被笼罩于一片凝滞地寒意里,却又更有一股安全踏实的暖流在心中荡漾。
    
    那一声长长地凄厉尖啸,在黑影冲上沙滩的一霎那骤然停止,旋即,便紧接着又有一男子的声音发出了这样一句惊叹:
    
    “哎呀我的妈呀!我今儿个就算不被那劳什子大鱼给活活吓死,也要被你的这身杀气给震得冒了青烟啦!”
    
    “啊……!……你……你怎么……是……你……”
    
    感觉到危险解除,于是便从殷复缺的背后探出脑袋来的肖亦默,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被惊得完全说不出个囫囵句子来。
    
    而刚才发出了一句惊叹的那个声音,此刻也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变了调:
    
    “咦?你?……那他?……”
    
    “我说二位,除了你,我,他,这三个字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能说的了么?”
    
    手抚着已重新成为腰间之物的青锋软剑,敛去了那刺骨煞意的殷复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在闹市中偶遇了故友一般的悠然闲适。
    
    刚刚冲上滩头的那个黑影,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有着黝黑的皮肤,闪亮的双眼,以及雪白牙齿的年轻人。
    
    不是别人,正是那晚肖亦默在山庄内湖的九曲桥上所见到的奇怪男子。
    
    他显然也是万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况下与面前的二人相遇,故而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才会张口结舌的失了态。
    
    待到殷复缺散去了戒备的敌意,这般悠悠哉哉地一问,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一整衣衫,一拱手,一抱拳,不卑不亢道:
    
    “在下水言欢。阁下相比便是殷复缺殷兄了吧?”
    
    待到殷复缺散去了戒备的敌意,这般悠悠哉哉地一问,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一整衣衫,一拱手,一抱拳,不卑不亢道:
    
    “在下水言欢。阁下相比便是殷复缺殷兄了吧?”
    
    “在下水言欢。阁下相比便是殷复缺殷兄了吧?”
    
第三十二章 海国之王
    “水……水言欢?!……你……你总该不会是……那个水氏家族的族长……水言欢吧?!”
    
    肖亦默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个浑身滴水的黑衣怪人,与殷复缺曾经向她提及的,那位海上大商家的年轻统领给联系到一处,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巧合而已。
    
    只可惜,正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事与愿违才是人之常情。
    
    她的这种假设,转眼间便被一声“久仰”给推翻了。
    
    只见这边厢的殷复缺也是一个拱手抱拳,笑脸相对,朗声而言:
    
    “本想过得几日在庄内摆酒设宴,借以聊表对贵方此番慨然相助的谢意。既然今日偶然相遇,那就请族长容殷复缺在此代众弟兄先行谢过了。”
    
    在辽阔海域纵横了近百年的水氏家族,当年虽然也对殷氏王朝称臣纳贡,但却并不受朝廷的直接辖制。
    
    如今,更是与水渐国的官府划海而治,已经隐隐然在这九州境内又形成了一个没有国号的独立王国。
    
    而执掌这个海上王国的水言欢,自然就是那没有加冕的海国之王。
    
    他与殷复缺的初次碰面,所执的乃是平辈平级之礼,便是摆明了自己的家族参与此次复国行动的身份是合作者,而非下属。
    
    而殷复缺的一番回话,谦虚有礼,恭敬有加,甚至看似已将自己的身段放到了比水言欢尚稍逊半筹的地步。
    
    只不过。他言语间地那一句“众弟兄”所蕴含地内容却弹性极大。
    
    既可将其理解为是包括了泱泱鼎州国所有矢志复国地热血男儿。也完全可以说成仅仅指地是腾联阁中地一干兄弟。
    
    所以。说此番话时地殷复缺。其身份既可以是旧国地王子。将来地王者;也可以只是一个民间势力地掌门人而已。
    
    这其中地圈圈点点。水言欢是否了然于心。暂不得而知。
    
    因为此时地他已经换上了一副极其标准地商人嘴脸。眯着眼睛打着哈哈。笑得是既圆滑又讨喜:
    
    “殷兄言重了。在下可着实不敢当。区区一介世俗商贾。图地也不过就是个利字而已。殷兄这又是相助又是道谢地。倒是弄得在下都有些不好意思再提起那个字了。
    
    但是不提那个字,就很有可能会做上笔赔本的买卖。做赔本的买卖就是违背了只许赚不许赔的祖训,违背了祖训,就成了我族的罪人,成了罪人,就要被逐出家门,被逐出家门就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毫不停歇地一口气说到这儿,水言欢已经是满脸的哀戚愁苦,看上去简直像是下一刻便要泪洒衣襟:“殷兄,你就真的忍心让在下沦落到这般凄凄惨惨切切的悲惨境地么?”
    
    他的话音一落。慢说殷复缺和肖亦默听地是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就连一直呼啸不止的海风和海浪,也仿佛有些傻眼地暂时沉默了下来。
    
    最终打破这片安静的。是对自己那个假设依然不死心地肖亦默。她拉了拉殷复缺的袖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水言欢应该不可能是那个水言欢吧?只是碰巧了同名同姓而已吧?”
    
    对于这位刚逾弱冠之年,便独力执掌那颇有些神秘色彩的水氏家族的年轻俊杰,殷复缺所做的了解,大多都集中于他对内雷霆服众的心计和手腕,以及对外开疆拓土的胆魄和胸襟。
    
    而至于其本身的性格特征,则并没有刻意地去打探。
    
    再加上水言欢的为人处事都甚为低调,绝少公开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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