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州纪/assura2001

第83章


所以我就一直说嘛,女人天生就是来给男人找麻烦的!”
    
    殷复缺不由得一笑:“看来你很有经验嘛!”
    
    刚才还飞扬跳脱的水言欢,此时早已经换上了一张唉声叹气的苦瓜脸:“殷兄你是不知道。我虽然是独子,可确有十几个表姐妹。打小,我就是在她们的荼毒下痛苦成长的……不提了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痛心疾首地叹息了一阵子后,便又重新恢复了振作,像是在赌咒发誓般的对天亢声言道:“所以。我水言欢这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绝绝对对不会再弄个女人在身边烦我地!!”
    
    面带微笑看着他这一番唱念坐打地殷复缺,点了点头,语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无论如何,你刚刚所言极是。我的确是欠了她太多地解释,所以,今日午后,我已经将这几日种种作为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了。”
    
    “哦……”水言欢的左拳啪地一声击在了右掌心。满脸的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中午还是一张哭丧脸,这才刚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张大笑脸呢!既然殷兄你这么有办法。那咱就不说这个麻烦的肖大小姐了。”
    
    旋即,神色一敛,正色道:“我今儿个见到了那位新上任的幽州王了,在那个仪式上居然还一直拥着个小美人儿,看上去还真是纨绔得够可以的……”
    
    殷复缺将半空的酒坛随手放于脚边,淡淡一笑:“哦?看你的这身打扮,一定又是不请自入的吧?……对于这位新王爷,你当真这么看?”
    
    “只要留有水路,便是给我发了请帖。至于那宫唯逸嘛……扮猪吃老虎!”说完。水言欢一个翻身,平平地仰卧在仅有手腕粗细的木质扶栏上,探手取过地上地酒坛,抱住,举高,直接便向自己的口中倒将起来。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淋漓酒线,殷复缺偏首思量了片刻,旋即缓缓沉声道:“言欢,复地内部很可能已经安有他们的眼线。而且还埋得很深。你这几日在山庄走动,不知是否已被认出察觉,所以……”
    
    “殷兄大可放心!”随手抹了抹洒得满脸都是的酒水,依然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不变,水言欢轻哼一声道:“依我看,就凭新王爷和老王爷儿子之间的那种情形,他们一时半会儿才没有功夫来搭理我这个生意人呢!而且,保不齐,连你这边都暂时没法顾及。等到他们腾出手来。说不定咱早就一锤子买卖。货银两清啦!”
    
    殷复缺朗声长笑:“言欢,你还真是胸有成竹。笃定得很哪!”接着,站起身来,拍了拍青衫的衣角,不疾不徐又加了一句:“我是真的很希望,你今天晚上可以一直这么笃定到底……”
    
    “嗯?殷兄此话何意?……”水言欢忽地觉得他这言语之中似乎含了点儿不善之意,于是忍不住有些狐疑地半仰起身子,想要问个究竟。
    
    不料,第一眼看到的却并不是那笑语盈盈的殷复缺,而是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一脸狞笑站在自己面前地肖亦默,以及她手中的那一个……
    
    “啊!……”一声划破月空的凄厉嚎叫,一朵在平静水面上荡起的巨大水花,一句淹没在水中的悲惨哀鸣:“你耍赖!”
    
    “我才没有!这是原先的那一个,不是我找他新刻的!”肖亦默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只不过这次一多半是源于兴奋。她挥舞着手中那个带着牙齿印痕地鲸鱼木雕,跳着脚对波纹阵阵的湖水大声叫嚷着。
    
    而静静地站于一旁,看着她欢笑不已的殷复缺,口中则轻轻地吟出了那首《月下独酌》的最后两句: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第五十四章 烛光摇曳
    暗香浮动,罗幔低垂。奢华的镶金红烛代替了晶莹的琉璃灯罩,妖冶的烛火,明明灭灭地照拂着那遍布满床满地的狼藉,透着一股末日般的糜烂气息。微风自半开的窗口吹入,随风飘荡的罗幔里,隐隐约约地露出了一个酥胸半露的玉体。香睡正酣的美人,面带满足而愉悦的笑容,独自于高床暖枕中横卧。
    
    夜风吹,珠帘动,环佩轻响。一个素色衣衫的倩影,手拿一件白色长袍,撩帘而入。
    
    “王爷,都办妥了。”软软糯糯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人
    
    幽暗的房间,玉制的屏风,水声响,人影现。
    
    “辛苦你了,海棠。”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不过是下点儿药,再弄乱房间罢了。”语中含着轻轻的笑意:“像这样的事情,海棠还是愿意多做几次的。”
    
    一只玉白而有力的手,接过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湿发在肩的宫唯逸,自那玉屏后悠然转出:“到底还是你周到细致,带了那极乐散。否则,今儿个晚上还真是不好应付。”
    
    递上一块干净的毛巾,又回身将烛光挑亮:“海棠不过是熟知一些个用于此道的物件而已,这也值得王爷特地夸上一番的?”
    
    依然温言软语,依然巧笑倩兮,然而不知为何,宫唯逸却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显得有些呐呐然的擦拭着头发,一时无言。
    
    而海棠则浑不在意地继续说道:“这位姑娘明早醒来之后,自会记得与王爷您的一刻。倒是王爷您,”歪着头,掩口一笑:“脑子里空空如也,多可惜呀!”
    
    她这般若无其事,宫唯逸便也恢复了洒然自若,甚是惋惜般的唉声叹气着:“这般绝色的暖玉温香,却只能看而不能碰。我何止是脑子里空空如也。我是怀里空空如也,心里头更是空空如也,我简直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空空如也……”
    
    说着。两只手早已揽住了海棠地香肩。看着她地一点朱唇。浅笑低语:“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不这么空空如也呢?……”
    
    海棠却娇笑着。只一错身。便躲开了那不怀好意地企图:“王爷眼下地空空如也。是王爷自己想要地。跟海棠可没有任何地关系。”
    
    她既不愿。便也不勉强。苦笑着踱至那帘幕前。宫唯逸望着隐藏于其后地那片奢靡。摇头苦笑:“非想要也。实不敢也!”
    
    海棠也已于窗边站定:“王爷您是疑心这位一醉楼地头牌姑娘呢。还是疑心整个一醉楼?”
    
    “都不是。”宫唯逸随手拨弄了一下那叮当悦耳地串串珠帘:“只不过是因为刚到此地。须万事小心罢了。”
    
    像是不平。更像是心疼。看着他宽袍缓带地背影。海棠幽幽地道:“可这里……是王爷您地府邸……”
    
    轻声一笑,宫唯逸转过身来,面带嘲讽:“只怕在别人看来,我这个幽州王府里的幽州王。实际上,却是鸠占鹊巢才对吧?”
    
    见海棠叹息一声,垂首不再多言,他便也转开了这个不宜再继续下去的话题:“没想到,这祭扫仪式,居然全无破绽可寻。”微蹙着眉峰,沉吟道:“真不知他殷复缺是如何做到这般滴水不漏的。”
    
    海棠偏着头想了想:“也许……他们本来就没有想要在此时有所图谋呢?”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却极小。毕竟,无论是广为流传的开启九鼎。重续血誓,还是不为人知的龙神传说,想要得到那鼎中秘密的急切,他们定然远胜于我。”
    
    宫唯逸只顾着凝神思量,却全然没有注意,当他说到龙神二字时,海棠那原本如水的双眸中所闪过的摄人异样。不过,这种异样仅发生在霎那之间,只一眨眼。便又回复了两汪满是柔情地秋水。
    
    “以那半坛一醉龙的霸道后劲。即便当真有着千杯不醉的海量,也没可能在今日午时之前醒过来。也就是说。殷复缺最多只能做到本人不现身,却绝对来不及再做出其他地相应部署。”边喃喃地推测,边移步来到宫唯逸的身边:“难道,除了他之外,另有别的什么人,提前洞悉了王爷您的计谋么?”
    
    宫唯逸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次所有的人员安排,是由我那堂姐夫孟渔樵全权包办的。不过,晚宴前,一个侍卫在与我闲聊的时候,曾经隐隐约约提到,咱们的这位副守备似乎有夺人功劳之嫌。”
    
    海棠闻言秀眉微扬,面带诧异:“在这幽州,他不是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么,如何还会要去夺别人的功劳呢?”
    
    “我只听说,他是两日前才忽然找了个碴儿,然后强行接手地。而且,还将原先负责此事的人给好生责罚了一顿。”
    
    “王爷……您该不会是怀疑……”
    
    宫唯逸深吸了一口气:“倒也不全是。但我相信,凡事必有因由,特别是像这样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其背后,绝无可能是一片空白……”
    
    空气中不知何时,已悄然充满了一种令人几欲窒息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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