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途径

    柯黎开始测试，测试他一开始就在宝石秘境之中得到的召唤仪式。
    虽然从那个时候开始，柯黎的命运就指向了先古的末日，不过他肯定不能拿教会的徽章来找魔王，那都是有身份和档案记录的，聊出点什么东西就不好解释。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夺取紫铜徽章，然后我在这边做好所有布局，通过召唤仪式召唤来指定的目标，然后给黑骨伪造成先古之民的身份，如果那个魔王心里有鬼，他在被召唤时应该也不会想太多……」
    「但是我现在是高序列，又能亲自去恶魔王庭，其实也没有什么借口去找教会要那些东西。因为我也不认识其他序列的神，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借口……」
    「而我和紫铜徽章唯一有关的地方，就是我对紫铜徽章的第一任使用者，施展了一次灵魂宝石的契约，如果能去找到她的话，那我就有概率找到存在于过去的紫铜徽章。」
    这方面，柯黎可以用上缩小的高塔。
    因为它是具体存在于过去的，而且是在未来也没有耗尽的道具，所以只要能够锁定它的地点，就能够至少进行一次召唤。
    但是这样一来，柯黎可能也会给恶魔王庭里的背叛者提供错误的信号：被污染的先古之民又复活了，而且具备了直接上门来找人的能力。
    这要是谈不拢，是不是就等于末日降临的错误情报又发出去了？
    「还是不太清楚先古之民和背叛者之间的态度啊，是实在没得谈了，还是见面就要先干架呢？这要是扮演错了，那绝对是见面就穿帮，就算能把对方踢掉线，也没法用了。」
    「不成，涉及神灵层次的存在，不可以草率行动，要是我算漏了某些事项，到时候圆不回来就很尴尬了，这一步还是先压在手里慢慢打磨再说。」
    柯黎设想了很多计划，都觉得不是十拿九稳的方案。
    因为对方的实力太强了，超出了算计和掌控。隔着传奇和半神的差距，导致算计真神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容错率的。
    「唉，这回也麻烦。」
    柯黎踌躇思索了很久，决定趁着最近没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聚会的时候，跑去恶魔王庭玩玩。
    就在柯黎施展灵界穿梭来到恶魔王庭之后，他的徽章就亮了起来。
    哈兰魔王：「你直接去恶魔王庭了？有什么事情怎么不先问我？」
    柯黎半开玩笑地说：「喔，就是晋升之类的事情我暂时没有思路，想过来看看恶魔都是怎么生活的，日常有什么工作之类的，以及当地房价之类的。」
    哈兰魔王：「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找找乐子。」
    「恶魔王庭那边，只要你遵守纪律，它就是和狮鹫帝国差不多的地方。不过恶魔族在房价方面倒是没有凡人那么多的讲究，这边主要是看你有多少领地，在谁的手下办事，次级空间之类的可以向恶魔王庭申请开辟。」
    这话从哈兰魔王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是有的，但是怎么听都很奇怪。
    要约束着恶魔像凡人一样生活，一天到晚都控制着自己的本能，那也太难了。
    有较高可能的理由就是：因为背叛者混在里面，他们是先古之民吸收非凡特性转换而来的，他们本质上不是真正的恶魔，要他们一天到晚扮演恶魔也不现实，所以最终做了一个表面上的平衡，约束所有恶魔以免显得某些家伙太过突兀。
    到底谁会是背叛者呢？
    那些背叛者是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悔恨，开始了新的生活，把锅都丢到了神灵那边？
    还是自己也过得莫名其妙的，像龙族一样在沉睡，没有事情和外界干扰就不活跃？
    柯黎在
    恶魔王庭的领域走走停停，这里的空气中充满了混杂又无害的非凡特性，而这里的大多数恶魔其实序列也不高，都是些做着机械劳动的家伙。
    比如，道路旁有些类似于花坛绿化带的魔界植物，一直有些小恶魔在浇灌它们。
    在恶魔族的知识里，它叫地狱皮毛，是一种外貌和手感都很像野兽皮毛的东西，据说踩上去会让恶魔感到很舒适，也能够清理蹄子缝隙里的石头，路过的时候修个脚什么的。
    当然，柯黎没有给自己整出蹄子一样的变身，所以他也就是路过，看看这里的规划。
    恶魔王庭的主要区域，差不多就是一条繁华无比的巨型街道，而其他地方都是混沌不明的森林、山脉、河流，是神灵用自身伟力开辟出来的独特空间。
    魔王级别的人物，在这片炼狱世界会拥有自身的领土地盘和眷属，而大多数人类扮演的非凡者，在转化过来以后会到教会里工作，或者是在王庭周围活动。
    因此，柯黎也是可以找到些无所事事的同事，过去打个招呼：
    「嗨，你是勇猎教会的吗？我看你在这儿发呆，是遇到什么事情吗？」
    那恶魔明显愣了愣，抖了抖翅膀和身上的灰烬壳子：「不，我没有遇到什么事，教会暂时也没有给我派遣任务，我只是在这里保持等待。」
    柯黎审视对方的情绪：「嗯？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站在这里发呆吗？要不是看见你还有呼吸，我都以为这是一座恶魔雕像。」
    这家伙龇牙咧嘴地笑了笑：「呵呵，我看有些恶魔也喜欢这样发呆，可能是克制本能、寻找自我、冥想感悟的样子吧。」
    「毕竟对我们这样的非凡者恶魔来说，扮演法是公开的，模仿一下魔王级别的存在，也许就能从日常的消磨时间之中找到灵感。」
    柯黎心说：你们这恶魔王庭里的魔王本来就有背叛者内鬼，各种阵营都不明确，你模仿他们在这儿发呆，那完全是走错了方向。
    不过柯黎也是点点头，又随口尬聊：「啊，说起来，我曾观看过恶魔王庭的宴会，发现各种恶魔的造型长相都不一样，有没有方便去辨别他们是哪里来的？」
    这同事从腰包里掏出一块布，把身上的落灰擦了擦：「什么怎么来的，恶魔不就是恶魔吗？你要想问世界的起源，那就只能去问父神咯。」
    柯黎摇摇头，用熟练的恶魔语交谈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的恶魔看起来很强壮，有的恶魔看起来很瘦削，某些恶魔的长相和肢体形态很特殊，比如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充当眼线和路灯的。」
    柯黎指了指上空漂浮的恶魔脑袋火灯，那些玩意儿有的时候会和暗色岩浆般的天幕背景融为一体，应该是这类用途。
    「这样啊，我找找。」恶魔同事翻出一本一尘不染的厚重书本：「嗯，有很多身体部件上的增强，多半都是父神赐福性质的，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或者某些方面的欲望变得更加猛烈，疯狂地渴望战斗或者杀戮之类的。」
    「有些懒得动脑子思考的恶魔，也可能会换一两条聪明的尾巴，或者是多嘴多舌的蛇发，给平静的恶魔生活寻找一点特殊的乐趣。」
    「从血肉方面来看，是显得很特别，但实际上只要你拿着特性，再去血泉里洗一洗，汲取一些力量就可以将肉体调整改变。」
    「恶魔的种类繁多，职责方面也比较多，不过主要都是按战争用途来进行划分，非战争时期都是呆在各自的地盘，或者是去炼狱荒原狩猎，消灭一些没有自我的恶魔。」
    柯黎：「还有没有自我意识的，全凭本能办事的恶魔？我还以为恶魔王庭可以控制炼狱途径的一切，保证领域内的一切都按照父神的意志来行动呢。」
    恶魔同事聊得起劲，显摆了自身的见识：「那肯定不是这样的，你还是来得太少了，没有参加过太多次会议，也没有听过父神发表神迹宣言，所以有这些疑惑。」
    「正常来说，只有拥有一定思考能力和感知能力的，才能成为被恶魔认可的生命。如果这片领域自动诞生了一颗会攻击其他人的扭曲肉球，又没有自我意识，那肯定是先消灭它，免得我们的小同事被它吃掉，或者变成奇怪的东西。」
    柯黎：「就这么特别？把肢体当装备部件一样拆来拆去的没问题吗？」
    恶魔同事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没有问题的，只要你别一天到晚泡在那里换身体部件，换得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样子了，那就好。」
    「不然到时候没人认领，魔王找你找不到人了又去抓你，你可得写好多检讨了。」
    柯黎点点头：「我会小心的，另外这边有没有什么散心，吃喝，娱乐的地方？」
    恶魔同事左右一看：「你是指哪方面的娱乐？」
    柯黎：「就是，打打牌，射射箭的那种。」
    恶魔同事摇摇头：「那没有，绝大多数恶魔都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你来这里找人陪你玩是找不到的。如果你是想找人和你陪练，那应该是很好找的。」
    「因为……大多数恶魔看起来都挺无聊的，只有发动战争之类的，才能够让他们找到乐子。但是这种都是周期性的，当世界需要战争来清理垃圾的时候，他们才会出动，你现在来只能说是来错时候啦。」
    柯黎决定提高话题的深度，给自己加上一些标签：「唔，是这样的，我最近觉得自己的体型单薄了点，我希望变得块头大一些，这样上战场的时候只要我挥一下翅膀，动一下尾巴，或者举起巨剑什么的，边上的士兵应该都能看到我的号令。」
    「但是我这体型，说小也不算小，但也不算那种巨兽级别的显眼。」
    恶魔同事促狭的一笑：「哈哈，没关系啦，解释这么多干嘛。」
    「虽然变成了恶魔，但是男人嘛，有些时候还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想要体验和尝试一下的对吧？尤其是身体部件可以自由改造和退回原本，谁说不感兴趣都是假的。」
    「和很多闷头当战士当将军的非凡者不同，其实我刚晋升的时候，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对非凡世界不够了解，有自信心膨胀，也有对实力不够感到失落的时候。」
    「今天你突然来找我聊天，让我产生了很多这样的回忆，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也是一个很有故事很有想法的人。不过也许是你生活里的那些事情，局限了你的选择和想象力。」
    「恶魔嘛，只要你不是犯下什么大错，一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就算你和别人发生什么肢体碰撞，整得大家伙儿都知道了，最多也就是说一说你，讲一下你的纪律问题。」
    柯黎想了想：「我现在的上司是哈兰魔王。」
    这恶魔同事又聊得更起劲了，声音也压低了一些：「是吗？哈哈，哈兰大人其实是个很幽默有趣的家伙，不过看样子你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是把普通人的那一套思路搬了过来。」
    「我听别人说，教会里出现了个厉害的恶魔哥们，独自闯荡就能晋升到高序列。看来这么状况外又是高序列的人，大概率就是你了。」
    柯黎惊讶地说：「真的吗？我也没干什么事情啊，怎么我的名声就传这么快了？」
    恶魔同事：「那可由不得你哦，因为你是最近这些年少见的天才，所以大家都对你很感兴趣，觉得你可能是天生有恶魔血统的，也可能是某些恶魔的私生子之类的。」
    神特么私生子。
    柯黎本来想歪下眉毛，整出个一脸黑线
    的表情，但是恶魔的长相不允许他做出那么丰富的表情，不管怎么做都是一副挤眉弄眼的奇怪样子。
    「呃，那可真是误会很大啊。」
    「说起来惭愧，我因为经常一个人行动，所以也不太懂得怎么交朋友。我只知道普通人是，参加一些圈子类型的俱乐部，开会什么的，通过一些社交圈子去慢慢发展自己的人脉，但是恶魔这边我是真的不太清楚，所以我在晋升期间也就保持距离了。」
    恶魔同事想了想，低声说：「认识一个恶魔的最好方法……」
    「就是大家双方都改变一次性别，然后在此过程中更加充分地认识对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