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钻石遇到饭团/安橘

第45章


  也许,这个木材加工厂是在某个偏远的大林场里,也许,这一片都是坏人的地盘。
  寒冷,象穿透力强硬的激光,透过她的羽绒服刺激着她的身体,加上绳子捆绑的时间很长,她全身都麻木了,动一下就难受得要命,可是不动绝对会要命!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冻成许容清牌冰棍了。
  忍着疼痛努力活动着手脚,酸麻涨痛的感觉让人想骂娘,好在小许童鞋从小吃过不少的苦,想到远在家乡的老妈和弟弟,想到自己还年轻鲜活的生命,咬着牙倒也忍了下来。艰难地蠕动之后,虽然还是觉得好冷,但起码身体没有那么麻了。
  然后,她就仰望着挂在天窗上的月亮发呆。
  逸凡,逸仙,你们在哪呢……
  在离锯木房不远的屋子里,黑衣男子优雅地吐着烟圈,把自己藏进烟圈里,阴沉着脸问手下:“怎么样,她求饶了吗?”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胖子李摇摇脑袋,“没有,除了开始吼了几嗓子,见没人搭理她,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头儿,这山上的寒气可是够重的,把她放在那会不会……”
  黑衣男子举手起制止了他,“你去找床棉被扔她身上,只要她还有口气撑到姓卓的来就行了,其他的甭管!”
  胖子李应了声好,转身入里屋拿了床被子出来,跟守在锯木房外的俩同伙打了招呼之后开门进去。他也不说话,把被子往容清头上一扔,仍然关了电灯关了门,任容清在后面怎么骂都不回头。
  负责守门口的就笑他:“好歹你也回一句嘛,人家可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呢,说不定你哄她两句,她就跟你回去上炕了。”
  胖子李往地上啐了一口气浓痰,瞪着俩人道:“你当爷的小命不值钱么?这个时候还想着风流快活?没瞅见那边屋里那位脸有多黑?我敢肯定,要是咱出点什么岔子,立马就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流花黑蛇的名头可不是喊出来,明白不?”
  想到那位黑蛇往日的狠辣手段,守门的俩人沉默了,拢着大衣,低头脑袋灰溜溜地继续值守,再也不敢瞧那门里一眼。
  “流花黑蛇?黑蛇应该是那黑衣人的外号,流花……好象是卓逸凡说过的流花派,是楚柏之的门派,果然是他们贼心不死啊!”
  想到此处,容清懊恼不已,悔不该不听卓逸凡的话,害得自己身陷牢笼,搞不好还会被冻掉一条小命。
  指望卓逸凡和祥叔来救?天知道他们在哪!
  胡思乱想了半宿,想出无数个逃跑计划,最后发现根本都没法实现,容清最终还是缩在棉被底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现在的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冻感冒了的容清一直在发着高烧,意识有点模糊她只觉得有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可她就是没有力气撑开眼皮去看一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依稀可以听见逸凡、危险什么的。
  蓦地,她感觉有人在抽打她的脸,麻、辣、痛的感觉把她从昏迷状态唤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就见黑蛇得意地对着她笑。
  “起来吧,救你小命的人来了。”
  当正常人的感觉
  容清以为来人会是卓逸凡或者祥叔,没想到当那个要救她的人站在面前时,竟然是范汝成!
  面对女孩惊讶的眼神,范汝成扶了扶镜框,腼腆地笑了笑,“那个,方慧身上有一个电话号码……”
  “所以你就来了?也不考虑考虑自己一个人来有多危险?”
  容清有点生气小范童鞋的自作主张了,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单身跑到狼窝里来,除了来送死,还能干什么?
  范汝成再次腼腆地笑了笑,指着黑蛇说道:“我打了电话,他说不能报警,否则会撕票,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容清点点头,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对黑蛇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他走吧。”
  黑蛇神秘一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以为我这儿是游乐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既然这位小兄弟这么关心你,就让他留下来陪你好了,万一有什么不测,黄泉路上也好做伴嘛,哈哈哈哈……”
  伴随着黑蛇嚣张的狂笑,还有容清绝望的眼神,铁门哐啷关上,只留下一对年轻男女大眼瞪小眼。
  “你干嘛这么笨,要跑来送死呢?”容清有点恨铁不成钢说道。
  “我担心你,我不希望你死。”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范汝成说得很轻松,明亮的阳光从天窗投到他的脸上,竟然泛着耀眼的金光。
  他蹲下来,细心地给容清把被子掖好,她这才发现身上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但想来她已经烧了好久,现在浑身没力气,缺水得利害。
  发现女孩脸上红得不正常,范汝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皱起了眉,“你发烧了。”
  “嗯,烧了有一阵了,估计是着凉,没事的。”
  容清也发现自己说话带着明显的鼻音,咽喉没有问题,呼吸还挺顺畅,就是头痛得利害。这让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普通感冒还好,撑一下就过去了,最怕得的是肺炎或者其他传染病。
  “是不是很难受,我来帮你按摩一下吧。”
  说着,范汝成也不管容清同不同意,伸手白皙的手指轻轻捧住她的头,指尖用力,开始给她按摩头部。
  容清本想拒绝,可没想到范汝成动作挺到位,头痛在他的指压下慢慢缓解,于是她没再说话,闭上眼睛任他操作。
  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俩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随便人家怎么炸了。
  “你真傻……”
  心里最软的部分被触动了,不争气的泪水终于从女孩脸上滑落,在凶悍的强盗面前她没有哭,可是在同乡的温柔面前,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酸楚。
  “别担心,我并不是盲目跑上山来的。”趁着换部位的动作,范汝成在容清耳边小声说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我只是等不及,怕你有事才先来的。”
  容清睁大了泪眼,讶道:“难道你报警了?”
  范汝成有点委屈地撇嘴,“我哪敢报警啊,那黑蛇说了,那样做只能是害了你,我还没笨到那个程度。”
  “你是说……”想到一个可能,容清眼睛亮了。
  “嘘……”范汝成把食指竖在唇前,让她不要说下去,随后继续按摩。
  看到她憔悴的样子,他真的好心痛啊。真恨不得自己也有那个人的本事,可以轻松地除掉那些坏蛋。
  铁门外,黑蛇的脸从门缝上离开,手指摸着下巴,阴阴地笑着,胖子李不明所以,有点担心,低声问道:“头儿,那小白脸身后会不会带了尾巴?”
  “哼,那是肯定的,不过他不敢报警,所以,那条尾巴应该就是我们想要的。”
  撂下这句,黑蛇转身回了办公室,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楚长老吗?鱼儿已经上钩了,您准备什么时候上来?”
  电话那头的楚柏之眼中欣喜一闪而过,回头看了看稳稳坐在沙发上的李谨树,老狐狸的招牌式微笑抬了出来,大声回道:“啊,你家那件青花瓶我还要再仔细研究研究才能下鉴定书啊,这样吧,我现在就到你家去,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
  收了线,楚柏之帮作为难的样子对李谨树陪笑脸,“李警官,我是个商人,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关于司家的事能不能找个时间再谈?这样吧,晚上到翡冷翠大酒店,咱们整点菜,喝点小酒,边吃边谈,行不?”
  “看样子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好吧,晚上就晚上,可不许再拖了啊,上头还等着我的材料结案呢。”李谨树不大情愿地站起来,取过衣帽架上的警帽戴好,转身就走,把楚柏之伸在半空中的手晾在原地。
  楚柏之慢慢收回手,因尴尬而老脸微红,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没一会儿,又换上了那副万年不变的狐狸笑脸,对站在他身后的手下作了个手势,“走!上山打狼去!”
  目送着楚柏之的悍马轰鸣着驶出视线,躲在面包车里的李谨树扭头问身边的人:“现在怎么办,跟上去?”
  “不急,我哥已经找到地方了,咱们再等一会儿。”
  说话的正是失踪了好几个月的卓逸仙!只见他穿一件雪白的羽绒服、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唇红齿白,神采奕奕,一双星眸闪烁着智慧,整个人比阳光还耀眼,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苍白与无力?
  不消说,此时的他大概已经摆脱了病魔的纠缠,命运的罗盘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点,完全可以从他自信、充满希望的眼神中看出来。
  对于这个突然恢复健康的表弟,李谨树心里怀着一点敬畏,前一阵还说快要死的人,如今突然就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让他感觉到了背后那股神秘的力量。
  李谨树是个无神论者,但中国传承了几千年,老祖宗说你不认识的事物并不代表他不存在,只是你还无法认识到他的存在。所以,他压根不去探究表弟究竟是怎么好起来的,只要他能活下去,家里的老头子可以老怀大慰,泉下的老姑也可以闭眼了。
  就在李谨树想东想西的时候,逸仙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看窗外,只见前面的楚宅中又开出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面包,朝着悍马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看那样子,正是去往卓逸凡报告的位置。
  李谨树对逸仙竖起了大拇指,“行啊小子,居然学会跟踪术了哈,不错不错,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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