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飞扬/敢言

第20章


  “姑娘身份尊贵,我并不敢指点什么!对了,姑娘,刚刚帝君让人送来几碟点心,说是赏与姑娘的。”常姑姑说起了正事。
  “知道了,先放着吧,眼下我也没什么食欲!请代我谢谢帝君,劳他挂心了!”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回话。”常姑姑顿了一下,看着一旁的芳秀说道:“好好伺候姑娘!”向君瑶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那芳秀见常姑姑走远了,不禁拍拍胸口,似是松了一口气。君瑶见着,不禁好笑起来。这丫头天真得很!那性情倒有几分灵儿的样子!只是灵儿更古灵惊怪些!
  芳秀见君瑶满脸含笑地望着她,脸一下红了!嚅嚅地说:“姑娘,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好在姑娘帮奴婢说了情!”
  “你放心,你常姑姑并不曾听到什么,要是她问起,你就按我刚才所说的答便是了,没事的!”以她的功力,常姑姑一踏入这林子时她便知道了,当时她们已不再谈宫中话题了!又怎能听到谈话呢!
  “姑娘这样说,奴婢相信!”芳秀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月亮型。
  是夜,许多宫人都入睡了,唯有几个守夜的宫女太监站在外边!君瑶因白日喝了那药茶,晕晕沉沉地!不禁坐起来练功调息。好一会儿才略感觉好些!当下已无睡意,想起白日芳秀所说的话,乱想了一回。不禁觉得心闷。于是干脆走了出来吹吹这冷风尚且好些!
  上夜的宫女见君瑶走了出来,以为君瑶有事,正要上前伺候。君瑶摇摇头,表示不用,轻声道:“略在林子走走,不用跟来便是!”那宫女见君瑶如此这般说,自是不敢阻拦!任君瑶离去!
  那林子君瑶近日呆了不下数回,早已熟悉了地形!犹记得林子附近有个草坪,不由想到那去坐上一坐,望望这异国的天空!今夜恰逢月色不错,那月光虽被竹子挡住了,因习武之人在夜间行走如同在白昼,自然无一丝不便!这片竹林在深夜中静溢非常,偶尔会听到远处上夜宫女的声音。之后又隐了回去。竹林仍旧恢复着属于它的安静!此刻君瑶已找到了那片草坪,坐了下来,感受着那淡淡的夜风!稍稍感觉凉快了些!
  夜,已深!
  天上的星星却是热闹之时,星光闪闪,十分美丽,想不到这祈国之夜却是如此美妙。好在自己不曾入睡,不然也见不到如此美景了!君瑶细细地看着那星辰的变化,不由觉得有趣!突然她宁神望向了远处,那样的声音她再不会听错。那是琴音。感觉是从好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仔细一听,曲音绕耳,却悲沉心酸!这人的琴技不在她之下呢!君瑶不由定了下来,此人定是受了许多煎熬才弹得如此戚悲!心下大奇,不由施展轻功觅那琴声处!
  这祈国后宫颇大,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几次避过了那巡逻的守卫,才来到一处辟静的宫门前。虽是黑夜中,但也能看出这里平日委实冷静无比,瞧那宫门前的落叶便知,厚厚的一层,无人打扫。而宫门也是破旧不堪,上面已是落了一层漆!琴音正是从里边传出!君瑶踩着那厚厚的叶子,拾级而上。轻轻地推着那门,竟然没有上锁!“吱”地一声,门就开了!倒把君瑶愣了一下!不由打量起来。那院子虽大,但也是稀稀拉拉的,看着曾经是种过许多花草的,也许因为久不打理,许多花草都已枯萎!看着是一片凄凉景色!是什么人住在这里呢?正在思量着,里边的琴音“嘎”地一声停了下来。
  “既来之,不妨进来一坐!”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温和和地!
  君瑶闻言,度步入内!那是一个白衣素裹的女子,她的人同她的衣一样的白。只是那样的白在这淡淡的宫灯照耀下是如此地惊心!那是一种苍白!仪静体闲!容颜娟秀。头发只是轻轻绾了个简单的发鬟,头上身上并无饰物。年纪看着不到三十!此刻她正坐在一张古琴前!望向君瑶的眼神却没有一丝讶异!
  “姑娘从何处来?”那女子轻启菱唇,音量不大,却温柔似水!
  “我本是观赏着这夜色,突然闻得曲音便不由得走了来!”望着那温和的眼眸,君瑶的声音也不禁变得柔和!怕惊动了其他沉睡的宫人和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
  “好久未曾有人听我弹这琴了。想不到姑娘竟觅音来此,可见是知音!”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那神情竟是无比地悲伤!
  君瑶看着她,一时无言!
  “这里已经快被人遗忘了五年了!想当日,这里多么热闹,她们也都时常来走动!只可惜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女子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地轻柔!只是多了几分空寂!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拔动了一根琴弦,响了一声!又缓缓地收回了手!
  “既是往事,又何必记挂于心!佛说空既是有,有也是无!”君瑶虽不知道她所说的她们是谁,但是听到‘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之话却触动了她的心。心下一恸!轻声说道!
  那女子听到君瑶之话,一时竟惊呆了!
  “空既是有,有也是无!”不禁喃喃念着。神情似喜似悲。竟像参得了禅似的!
  “想不到我多年的心结,姑娘一语道破了!看来我竟是个俗人了!剪不断,理还乱!”那女子微微一笑,突然猛地咳了起来!许久才稍稍停住,早已是气喘不已,那脸更是越发的白了!
  “你没事吧?”君瑶看着,不由关心道。
  “不过是旧疾!让姑娘挂心了!”女子捂着心口,勉强一笑!
  “你这宫中似乎无人呢!你又生着病,好歹叫个人来帮看看“!君瑶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殿是如此空荡,哪有一丝人气的样子。一旁的桌子也像是许久无人打扫一般,已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那地毯也是奇旧无比!
  “这宫中只有两个宫人,她们都已歇下,不必叨扰她们了!”女子摇摇头,又轻轻地咳了一下。那些人哪里还叫得动,君宠不在,奴才还比主子上脸。她这病不过是拖时日罢了!那些个人,由她们去吧!留在这里反倒让她难受!
  “瞧你这样子竟是病了许久了,难道都无人来过问吗?”君瑶难以置信!她的衣着不像宫女,可见也是个有身份的主子。只是不知道为何竟落得如此田地。
  那女子不答,还复坐着,双手抚琴,竟弹起了“汉宫秋月”这首曲子!
  弹着弹着,不由泪水滴了下来!落在了那琴弦上!君瑶看着,心酸不已!看来这深宫中的主子也不一定是尽由人意呢!
  “三更半夜地,吵死了,娘娘是不是不打算让奴才们睡了?”一个女高分贝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声音尖锐无比!此时,琴音又一次中断了!那女子闻着,眼神暗了下来。
  君瑶望着从内殿走出来的宫娥。容长的脸,腰身看着是纤细!也有几分姿色。只是那神态却是跋扈无比!君瑶不禁皱起了双眉。那宫娥不知道这殿内除了她家娘娘外还有一个陌生女子,不禁闭了嘴!看着君瑶的衣着装份不像普通人,那相貌更是绝色。此刻眼睛正冷冷地扫向她。那宫娥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
  “你家娘娘正病着,怎么不请太医来瞧?”君瑶静静地开口。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威严却让人不容忽视!内宫之事她不宜多管,只是看不惯这宫娥待主子的态度!
  “请了,太医只是不肯来!”宫娥不知道君瑶是什么身份的人,但是在这深宫中出现的人,且衣着不俗,定也是个身份高贵的人。自是不敢得罪!
  “为什么?”君瑶大疑。
  “您不知道这请太医也是要银子的。这两三个月内务府都不曾按时把银子发下来,哪有银子给娘娘看病!”宫娥瞟了一眼一边的娘娘,无奈地说。
  “那怎么不去内务府问呢?”
  “这——娘娘不让去。再说那内务府的人谁不是势力眼的。如今见娘娘不得势,哪里会理我们这些丫头!”宫娥低下了头。有一点她没有说,那内务府的人是故意扣下她们宫的银子的,只是那幕后的人权大势大。凭她家娘娘这样的处境怎敌得过那位主子。因为拿不到钱,又跟了这样的主子,她们做奴才的自然不会给好脸色与主子了,这深宫就是这样子。主子失宠,当奴才的往往做大也无人管!这是常事!再说还是一个这样温善的主子。更是不会与她们计较!久之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君瑶呆在宫中时日短少,自是不知道的!
   
                  二十二、深宫(上)
  “够了!”被称为娘娘的女子猛地捉起宫娥的手,喊了起来!本已平淡如水的心被侍女短短几句话弄得起伏连连!几乎难以忍受!想当日,自己何曾如此落魄过?未入宫前,自己是父王宠爱的女儿,嫁来这祈国,也是个让人羡慕的昭仪娘娘!如今恩宠虽不在,但好歹也是多罗的郡主身份啊!怎么竟可怜至此了?难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可笑之至!
  “痛,你!放手啊!”也顾不得君瑶在侧,那宫娥吃痛地叫了起来!未曾料到她竟然如此大力!
  “你都看到了!想我堂堂九嫔之首,也不过是如此境地!”晴昭仪吃吃笑了起来,同时也松开了捉着宫娥的手!
  “你是晴昭仪?”君瑶呆了一呆!难怪她的琴弹得如此之好!原来是她!白日听得芳秀讲述已是对这位女子万分的好奇,现在一见,竟不知如何表诉!
  “当年的晴昭仪已不复存在了!你要不介意,直接唤我婉晴便可!”婉晴是她闺名,当日册封并无尊号,不过以名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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