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飞扬/敢言

楚公看在眼中，微微赞许了一下，此女坐落无声，神情安静，目光平和，通身的气派倒是让人无法移目！他不禁想起当年第一次拜见当朝太后的情景，那种母仪天下的气势旁人简直是望尘莫及。如今这个陆姑娘竟给了他这样的感觉。怪了，怪了！
  “这些时日姑娘在这里可还习惯？”楚公收回心神，微笑问道。
  “君瑶并无不惯，谢谢楚公关心了！不知道楚公今日找君瑶可是有什么紧要事？”
  “陆姑娘果真与众不同，姑娘既然问了，老夫也不怕把这事说出来。还请姑娘仔细考量一下”!楚公看着一脸平静的君瑶，顿了一下见君瑶不出声，又继续道：“姑娘也知道老夫之女与天儿的一些事情吧。老夫膝下也只得这个女儿，这为人父母的都希望给子女天下最好的东西。这心儿的心意，老夫也实难阻挡！”说着似是难已启齿般，长叹一声！眼睛却仔细观察着君瑶的神色。果不其然，君瑶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又很快恢复常态。
  “楚公的意思君瑶懂，如此君瑶也明言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君瑶的爱是自私的，断容不得子天另娶他人。还望楚公见谅！娥皇女英，君瑶是无福体会的！”君瑶的声音冷了几分，直直地望着略有几分尴尬的楚公道。
  “姑娘的情意，老夫懂了，惭愧啊！老夫得罪了！”看来，这个陆姑娘也是待天儿有心了！由此，自己也算安心了！
  “君瑶并没有往心里去！如果楚公无别事了，君瑶就先行告退了！”君瑶站起来和声道。
  “委屈姑娘了！庄叔，送姑娘回去！”楚公唤了一声外面伺候着的庄叔道。庄叔闻言立刻进来。含笑地对君瑶道：“姑娘请！”君瑶略向楚公施了一礼，转身便要走，刚出了门口，耳边就传来楚公的声音：“姑娘手上的云凤镯甚是不错！那可是凌府的圣物，姑娘可要好好珍惜方是！”君瑶闻言一愣，那手温柔地摸着手上的镯子，本来紧皱的双眉突又舒展开来，笑意盈满了双眼！“多谢楚公提醒，君瑶紧记！”说罢飘然而去！ 
                  三十五、事事难料
  自那日后，楚心似乎有些变了，见到君瑶的态度不再像从前一样冷冰冰了，只是仍然一副高傲不已的神色！君瑶自是不与理会！而凌子天见着楚心态度所有软化，心中自是明白几分的。也是年少之情份，仍待楚心如妹妹一般！就这样过了四五日，那雪竟然全停了，偶尔还出会儿太阳，给这寒冷的冬天添了几许温暖。月明净见雪真停了，那路也不曾受阻，便算了一下时间，按脚程的话，大可在年前可以赶回京都！于是便与众人商议回程的事宜！众人自是无异！隔日辞了楚公等人便上路了！楚心虽心里不自在，但仍出门相送，直到他们都走远了，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楚公夫妇见此，唯有一叹，对视了一眼，摇头不已！
  大家出了边城，太阳开始大了起来，也许因为出太阳的缘故，寒风也没有来时刺骨了，虽然还是冷，但总是比先前好许多了。百灵一时兴起，便唱起了祈国民谣，这曲民谣当日还是君瑶所教！原来百灵自深宫长大，自是没有听过各种民谣歌曲了，那日偶闻君瑶小声哼起，一时喜欢，便缠着君瑶教与她。也是她聪明，君瑶一教便会了！百灵的声音本来就脆生生的，唱起歌来自是别有一翻风味。那些宫女太监哪个不是爱说好话的，这百灵一唱，便人人都夸了起来，这一夸，百灵更是欢喜不已，没事便哼哼！那歌竟唱得比君瑶更好听些！且听她唱词：
  远方的山哎！
  远方的水！
  远方的妹妹山中走了哎！
  蓝蓝的天，绿绿的水！美矣！美矣！
  暖暖的春风迎向来，妹妹把笑颜，把笑颜！
  心浴春风吹，哪怕这路弯又长，阻不住她爱春天的心！
  蓝蓝的天，绿绿的水！足矣！足矣！
  一曲已毕！外头两个男人一时听呆了！倒是月明净低笑了一声：“词不会，这曲倒是唱得不差了！”凌子天闻言，也笑了！扬声向车内的百灵道：“百灵，这曲唱得不错，想不到你歌喉如人名啊！”
  “子天你别再夸她了，都把她给夸上天啦！”车内的君瑶看着一脸得意表情的百灵，不由摇头笑着回道。外面听着的月明净一时没忍住，闷笑连连！笑声不大，刚好入了百灵的耳朵，百灵一掀车帘，就朝着前方的月明净喝道：“月明净，你敢笑话本公主！”
  “月某不敢！”月明净转头认真地望了一眼百灵。话才说完，就放声大笑起来！哪就是他说的不敢呢！这一笑倒把凌子天与君瑶和赶车的阿福全给逗笑了！百灵一时窘极，忙啐了一口阿福，嗔骂道：“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人！”说着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阿福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对着凌子天说：“主子，我看就只有月大人能把百灵公主给降服！”阿福这话一时间触动了百灵藏着的心事，心中突然失落起来。只呆呆地望着月明净！而月明净只作不闻，仍然认真地骑着马！凌子天见着，转身望了一眼阿福，只一眼，阿福再不敢开口！一时间，大家又默默地！直到天黑时出现了一件事！
  冬日太阳总是下山得比较早，那天黑得也更快了！好在路上积雪少，众人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赶到了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子只有两三户人家，都是靠打猎为生的。刚好有户人家夫妇二人都进城去了，只余一个老人家在家中守着。凌子天等人只得与老丈人商量，借住一宿，明日再进城！这山野之地，也鲜少人来。村里的人又都好客，老丈人见几个都是外乡人，于是便整理了两间屋子给他们几个住。虽是简陋了点，也好过大冷的天露宿荒野中了！老丈人许是久不见人来了，突然出现几个人来借住，忙把家中过冬的腌肉薰肉全拿了出来招呼他们。凌子天几个不是世家子弟就是长在深闺的公主小姐，哪曾吃过这样好吃的野味，不禁连连称妙！月明净两个男人更是与老丈人喝起了自酿的水酒。又浓又郁，百灵不爱酒的人闻得都只想尝一翻，奈何身子弱，不敢尝！于是只得与君瑶二人听他们闲聊。由老丈人口得知了不少事情！原来这老丈人一家原不是靠打猎为生的，本来也是城里老实本份的庄稼汉，后来县太爷要把那土地的税钱增到了原来的二倍，这原不是朝庭下的命令，老丈人自是不愿意，结果县太爷一生气把那土地收了回来，后来竟把他们赶出了城外。
  “那你们怎么不上告他们？任由那县太爷胡作非为？”百灵一向最听不得那些贪官污吏了，这一听难免动气。忍不住问道。一旁的月明净等人也是紧锁眉头。
  “小姐说笑了！咱们普通老百姓，无权无势，哪里斗得过这此官。何况县太爷顶上还有太守大人护着，谁敢在太帅头上动土？这官官相互之事也不少了！”老丈人叹道。君瑶心内一动，望着老丈人道：“老人家，听你谈吐不一般，祖上也是读书人家的吧？”
  “小姐好眼光，老朽家本来也是书香门第的，老朽年轻时还是个秀才，奈何命中无官禄，家道又在我手上中落，无奈只得守着几分薄田过日子。好不容易儿子成了家，又养了个二八岁的闺女，本以为可以安然过这一辈子了。不料一日我孙女儿在集市上送货，被那太守大人的公子看中了，硬是要来提亲！那太守公子恶名远扬，见有姿色的女子都不放过，我怎么肯让自家孙女受这辱，自然是不肯！不曾想他们遭了拒绝便来抢。最后我的孙女儿生生被他们给折腾死了！事情还没完，最后还把那增收的税钱一加，又把我们给赶出了城里，一家人无处可去，便在这山野丛林打些猎物过日子了！“说着老丈人簌然泪下，伤心不已！一旁听着的几人都不禁对视了一眼，心中莫不气愤难奈！众人少不得安慰着老丈人！
  “老人家，这太守叫什么名字？“月明净问道！犀利的眼神一闪而过！
  “赵子业！“
  凌子天一愣！脸色微变！虽是细微，但君瑶还是查觉到了！不由出声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他是北定王的孙子！”凌子天一说出来，个个都沉默了。
  
   
                  三十五、事事难料(下)
  原来这北定王不是别人，乃圣祖赵王的孙子。当初赵王怕后世子孙为争夺皇位，避免引起兄弟相残的惨剧发生，于是便把那些儿孙们封王的封王，封郡的封郡。全都送到封地来了。这边关境地正是当年北定王的封地。话说这赵王当日把储子都遣散开来就是为防日后皇室纬乱，所以虽给他们封地，实际并无权。不过是顶着宗室高贵的身份与人看罢了！可是为何这赵子业为宗亲贵族，却为一方太守呢？原来是这样的，这北定王当年也只有一脉，又是个女娃，并且是个多病之身，当年又被御医说过生养已是十分难了。北定王因与先帝关系要好，先帝怜悯其情，不由下旨，要是北定王这脉有所出，女的可追封为郡主，男的可给予实权，镇守这边关之地！此言一出，朝庭哗然，要知道这样的荣耀也是史中第一例，一些重臣不免上书要先帝收回皇命，奈何先帝主意已定，皆驳回！果真北定王之女荣惠郡主后来生养了一个儿子，就是赵子业。一出世便袭世袭！不仅随皇氏姓，并且对外称孙而非外孙！可见这赵子业受北定王之宠有多深了。这赵子业自小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先帝也是非常喜欢的。赵子业成年后，先帝便把封地一些事物交由他处理，也是他不负重望，把边关一带之事处理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