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如果

  “好吧好吧……晚安。”
  “晚安。”
  心情无法形容，好还是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要上学让我想马上逃开，但是十四也能来让我很高兴。
  不想再想下去了，不要再想下去了。
  从床上跳下来，轻轻一挥手拿过一罐啤酒，拉开就喝了起来。因为喝的太快头也开始痛了。拿着手机在名片夹里翻找了很久，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理所当然的是空号。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是无法连接上的。
  “我在这里过的很好，不知道你在那里怎么样了。”
  “应该也很好吧……”
  “那里的伙食应该不错吧……对了对了，我被开除了不过又找到一个学校，因为十四真的很厉害。”
  “说到十四……你应该在那里看着她和我吧，性格很让人喜欢吧……虽然老熟了点。”
  “似乎很晚了呢……如果太晚睡你又要骂了吧。晚安。”
  晚安。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痛了，因为喝了啤酒后就睡觉。摇摇晃晃的光着脚走到楼下，在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脚滑差点摔倒，还是有点困。拿着杯子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倒了点水喝完，用冷水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
  抬起头，因为水珠睁不开眼睛，看不到什么却嗅到了牛奶的味道，还有鸡蛋。淡淡的香味，不会很重，很适合早晨起来闻的味道，舒服到我肚子饿起来。
  应该是邻居在做早饭吧……
  害怕水溢进眼睛里只好紧紧闭上，但是什么也看不见。
  “糟糕……客厅应该是在这个方向才对。”
  什么都看不到又是一个人……恐惧感立即涌了上来，太会想象的大脑里也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洗脸的地方应该是浴室，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不知道是谁抓住了我的手腕拉着我往某个方向走着，“洗脸都能洗到厨房来真是不华丽。”
  手突然被往下扯了一点，碰到质感像纸一样的东西就抓了起来，轻轻压在眼睛上，终于能够睁开才多扯了些纸擦剩下的地方。
  “哟，你还在啊。”眼睛已经不是很难受，困倦的感觉也因为那些水醒了很多。“理由呢？果然是离家出走吧。”
  “本、本大爷才不会因为那种不华丽理由。”
  “你看出现停顿，心虚了。”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反正我不认识你，你告诉我了我也不会说出去。”
  “这个……”他犹豫着，看来需要一点考虑时间，我便坐到了沙发上，并礼貌的示意他请坐下来。
  “好吧……既然这样本大爷就好心告诉你。”他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跟家里人打赌，如果本大爷能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就能继续留在东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们打算让本大爷去留学。”
  “说到底就是有钱人家大少爷的离家出走，性质一样啊。”能提出这种要求的也只有有钱人家了吧。
  “不一样……什么也没带的在外面生活，本大爷虽然想留下来但绝对不会作弊，不会去找朋友求救也不会事先准备好财产。不管怎么想一开始都是很困难，没有住的地方没有最基本的资金……”
  看他会怎么说也是个聪明且有原则的人。
  最起码不会作弊，这种性格我喜欢。而且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出来闯可能会困难。
  “如果需要住的地方我这里借给你，反正地方很大我一个人住不了，二楼也分左右两边。我是女生又懒，家里有多一个人也安全，刚好缺一个做家务的人……当然你如果不会家务的话就自己学，帮我做家务就是你住在这里的条件。”我一口气说了很多，对方看起来并不是坏人让我很放心，看上去也很能干。希望他不只是看上去而已。
  “本大爷才不需要。”
  “你随意，要不要留下来我不能阻止……看你是不像不劳而得的人，我才特地提出帮我做家务的。因为这样你并不是白住。”
  他低着头在考虑着，似乎很详细的思考了每一个方法。
  “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住在这里了。”
  “交换姓名，我叫重黎微斯。请多指教。”
  “迹部景吾。”
虚假笑容?
虚假笑容
  我仔细的，再一次看了那张入学通知单，那封信里还夹了一张十四写的东西，交待我什么时候上学上第几班，还多了几句小心身体这类意思的话，虽然语言有点毒……
  十四让我后天早上去学校，虽然不是很愿意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早饭午饭什么都没吃，只是拿了点面包给迹部填填肚子，听他的解释，似乎是想今天整理一下客房，有剩下时间的话再出去找些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先存点钱。
  他还算会思考，至少不像某些自以为是的富家人，一离开家就想要高薪舒服的大工作。
  “说起来……你就不怕本大爷是骗子……”
  他在骗子前自称为本大爷，听着就觉得别扭。
  “我可没见过那么嚣张的骗子。”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第一感吧，第一次看到便觉得不是坏人。“况且……我不觉得骗子在说在外面生活便能做自己喜欢事情的时候会有那种眼神。”加上骗子，也没有必要解释那么多。
  “对了，早餐午餐都是面包，晚餐就麻烦你了。”我将脸绷了起来，指了指二楼和厨房。“上面有书，厨房里有材料，交给你了少年。”
  “……”他僵硬了一下，又自信的笑了起来。“没有什么是本大爷做不了的事情。”
  “那就加油吧少年，还有听说街道尽头的便利超市在招人呢，那里距离商业街近附近又有不少夜市酒吧，生意不错工资也算高吧，如果是夜班应该会加钱。”我翻着一些招商招聘的网页，没有找到一些满意的，“酒吧……如果你不会惹事的话也能去，时薪绝对会比超市高。我的话只有这些了。”
  虽然这里面有很多适合迹部的工作，但却没有适合我的。需要上学的我只有放学到晚上大概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许多地方都是招聘至少八小时以上，不限时的工作却都是在半夜，虽然我可以只睡几个小时，但太过危险，并没有学习任何防身术的我不适合夜晚工作。
  
  这样找寻了接近半个下午，直到听到迹部从楼上走下来的脚步声才选择先放弃，合上笔记本电脑光着脚跑上楼梯，一踩到湿漉漉的地板就停了下来。“迹部少年……你拖地板前没有先拧干拖把吗……”
  “……”他沉默不语。
  虽然他能够履行承诺让人高兴，勉强会做家务也还不错，但是不再认真点可不行……不管他在家里是怎样受宠爱，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认真做我也会毫不犹豫赶他出去。
  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善良这个词并不存在我身上，被人讨厌也没有办法。
  毕竟每个人都要生活，我不能为了别人的利益而让自己的生活节奏被打搅。
  “算了算了，让它自然干吧，下次注意点就行。”因为对方可能很少做这种事情，而且只要有心第一次也可以原谅，加上他看上去的确因为我的话而心情不佳。“那么请开始准备晚餐吧，借宿的少年。”她装作什么的笑起来，从湿润的楼梯上走下来，径直走向冰箱拿出两罐冰啤酒，一人一罐，我一下子喝下半罐，而他却一动不动。
  “不给我面子？”冷笑了几声，也不太在意，拍拍自己的胸口，因为一口气喝下太多开始头痛。
  “未满18岁不能喝酒。”
  “诶~我就不相信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儿子不用喝酒。”我表示无法相信的提高声调，完全不打算给他什么面子，因为迹部看起来并不适合并着脸这么正经。我这样恶劣的性格还真没打算稍许收敛。
  “没有特殊情况本大爷不会轻易和这些东西。”
  “酒后乱性？”我假装一本正经，学着他的样子绷起脸来。太过无聊而想开开更加无聊的玩笑。“还是酒后吐真言，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他冷笑出来，嘴角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不可告人？那种东西不存在于本大爷身上，倒是你这个虚伪的家伙还想假笑到什么时候。”
  “呃……”我被他奇怪的回答弄得说不出话来。像是嘲讽一样，让人不舒服的口气，像是看穿了什么的眼神，这样暴露在别人面前让我反感而不敢动弹。“我一直都在笑，很真的笑。”说出这句话让我自己都觉得快吐出来，太过煽情和较弱造作，可以感觉左手腕的伤口都在隐隐的嘲笑我。
  但是这样……是否更像是真实的我呢？
  “本大爷不会输的，虽然是你这种人，但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他说了‘你这种人’。
  对一个借宿了他人家里并且受过礼仪教育的人，会使用这样的形容已经是厌恶的最高点了吧。
  无所谓。
  对呢无所谓。
  反正这样的性格本来就不招人喜欢，反正我也只能这样百年不变。
  即便白石说过只要想改变就能够改变我还是无法相信，因为没有试过不知道结果，也因为没有试过而不敢尝试。
  但是被迹部讨厌……有点不高兴呢，还以为会是一个和十四一样，能够理解我，成为挚友的人。一味的让别人理解我果然不可行吗。朋友是要互相理解，但是做不到啊……理解别人什么的……对我来说太过勉强，自私的我要怎么去理解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