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

第19章


  “臣提议让李将军带兵前去支援,也可让于将军戴罪立功,更好的为朝廷效力。”
  “臣愿意前往!”话声刚落,一强壮汉子便以请往。
  …沉默,还是沉默,王座上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发过半点言辞,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的争执,也只有到了这种非说不可的地步才懒洋洋的开了金口“就依泠大人所言吧…”
  “可是陛下…”
  轻轻一拂袍袖便止了青竹剩下所言“若是无事,便退了吧!泠大人,既是新科状元朕在御花园赐了一桌酒宴,也请定要前往,至于其他人等…”
  说到这里微顿,意有所指看了看青竹才接着道“皆请回吧!”
  有些怔怔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眉蹙得更紧,任性的陛下!
  于将军其才华不容置疑,却身有一股牛脾气,若是他认定的事,便是不撞南墙心不死,还深有一股傲气倔劲,正是因急于在军中竖威,让其他将领臣服,才意外犯了此等错误,若是派他父亲,为他找了台阶更是让他服从指挥的最佳人选,如今却派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人去,这场仗…恐怕若是败也是败在内讧的手里!
  不过…这倒也无妨!眉舒展开,嘴角依旧是拿捏得恰好的浅笑,纵是亡国,只要你开口,我也能让它重归你的脚下!
  只是,若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竟去采纳了他的!御花园设宴,其余人等?这个嫌我还不会讨…
  浓密的眼睑微垂,嘴角的笑难解意图,若是不愿,直说便是…
  
  
第二十九章 赐宴
  百花簇拥齐发,落霞亭坐落在溪水轻淌的石桥之上,手执巨大团扇的宫女侍立在两名男子身后…
  “不知陛下邀臣前来有何事?”
  “自是赐宴罢了…”向着浩然微微一颌首,脸上不知何时也挂上了如青竹般完美的笑意。
  诧异的定定的看着那抹笑,片刻不悦的低垂了头,何时你也学会了那种虚伪的假面?真是不喜欢这样的你,干吗一定要学他?明明温润柔和的笑意,挂在那人的脸上是要命的冰冷,残酷,欠扁到让人想要一举颠覆,可是如果换成你的话,可会让我不忍心的…
  浩然惋惜的半阖了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石桌,心里默哼着一段烂熟于心的曲调,我可从来学不会忘记,只是过去已成定性,能做的只有改变现在…
  奇怪的静谧气氛在两人之间悄悄流淌,没有谁再开口,均匀的呼吸声却显得如此单一。
  酒杯轻碰过瓷碟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制止。
  “陛下,且慢!”
  “怎么?”有些奇怪的斜睨了他一眼,浅抿过一口的酒杯又放到了桌上。
  平静的脸色,没有意外的泛红,绚丽的紫色瞳孔保持着一贯的冷淡,面色,很是正常…
  没有事吗?明明记得他是不能喝酒的…自己记错了还是…不,不会的!
  皱着眉欺身上前夺过了谨玉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细细品味着口腔内液体有些古怪的味道,随即了然,嘴角浅浅绽出了一抹笑意…“他照顾的还真是无微不至…”轻轻的喃喃一句,语气略带嘲讽。
  “恩?”明显逾越的动作换得谨玉不动声色的一蹙眉“这里可是皇宫,大人。宫廷礼仪,入宫前就该学过了吧…”
  “额?那么,抱歉了,陛下!”毫不在意的一笑,笑的妖邪却又带了如同儿童般的纯真。
  这笑意?我见过的吗…谨玉不自然的一怔,轻抿了抿唇,像是决定了什么,唇微启“泠大人,是吧?”
  “是的,陛下。”
  “…朕问你,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当…当然,还有司徒大人…”
  “陛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这个不是大人该关心的,回答便是。”
  “若是牵扯司徒大人的,陛下问他也可,只是臣对以前的事都忘了。”一语带过,视线滑落至别处。
  给个理由,为什么要让你记起?
  当初选择抛弃一切,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嘛?可以,现在,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会感谢我嘛,还是…会生气?不过,我无所谓…
  从一开始,不,从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学着不去顾及你的情绪,因为那总是让我举棋不定…
  “忘了?恩?一个词便永远可以将以往的一切抹得一干二净,那么不负责任的话不应该是大人你说出来的…”眼眸射出来的光锐利而精明,把玩着新换上的酒杯,看似不经意的接着道
  “戏曲,大人看过吗?脑海中晃过的片段就和这差不多,只是人物变成了自己,当然,大人如果真的不记得了,朕也不便强求…”不经意的挑眉,讪笑一声,掌中却突然发力,酒杯碎裂…
  “陛下大可把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好好欣赏便是,更何况臣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紫色的双眼突地紧紧逼视,半响,默叹一声“算了,若是如此,那朕就先告退了,大人随意即可。”
  “恭送陛下!”
  从位子上站起,抬手挥退了本欲紧随的侍女,径自拂袖离去,走到无人处时,精致的面容已接近扭曲…
  郁闷的黑着脸,浑身散发着的煞气,实在是有够慎人…
  脑子里搅成一团的浆糊,更是让谨玉头痛不已,若不是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不会去问的,原想着,若是知道了原委,自己便不会每一次都哭得肝肠寸断…
  每一下,每一下,剧烈的牵扯着神经,很痛,很痛,像是身子的一切都脱离了实体,灵魂飘飘渺渺的浮在半空中,片段里的自己在哭,在笑,漫山遍野的竹,漫山遍野的绿,满满充斥在眼前,剪裁的完美无缺的青色在风中一下一下舞的沙沙作响,却在一刹那,挺拔的腰肢被拦腰折断,粉碎破裂,然后彻底焚烧,而那一双眸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浅浅眯起,笑的温润,熟悉…
  黑暗密闭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的泄入,鼻尖充斥着强烈的腥味,自己的衣服,是一身的鲜红,那个奔进密室来的小人儿带来了刺目的阳光,那一双美到无暇的堪澈眼眸,透明,黑亮,价值连城的宝石玛瑙也抵不上其万分之一,自己的身子却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双眼一点一点破碎,一点一点掉落,玻璃角般的尖锐划破那人娇嫩的皮肤,污浊的血液就这样沿着面颊的弧度往下淌落,一点一点混合进干涸的红泥,模糊间,那人却突然伸出手,纤长的指尖伴随着轻轻的呼唤,声音柔和而温暖,白色的羽翼在他的背后缓缓展开,巨大突兀的将自己狠狠包裹,洁白的,干净的,无秽的,从来,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害怕过…
  又是一幕,剑拔弩张的战场,夹杂着重重泥沙的狂风在向自己怒吼,还有那个人,黑色像是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喉咙,恐怖的压抑,令人窒息的拘束,陌生的他,却让高高骑在独角圣兽上的自己泪流满面,这一次,真的没有感到痛,只是单纯的想哭…
  自己可笑的自觉吗?直觉的认为和他们有关,自己的记忆似乎一直存在着空白…
  还有他,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残缺会有那么多的熟悉?
  司徒青竹明明有了他,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如此顺利,江山,只是反手间便已可颠倒风云,荣华富贵,更是唾手可得,还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
  因为,因为,太过无力,还是小丑,仰仗他人之手,永远窝在一双黑色羽翼下,没有付出,又何来的回报,他奇怪于他的言听计从,害怕于一次上朝才发现那个位置已不复存在一个青色的身影,就像是个鬼魅,既然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离开也不过弹指一瞬。
  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思绪似乎不受控制的深入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却是最让他惧怕的问题…
  犹记得他说过,你的心作为抵债品,你的身体作为借出后的利息,所以,便沦为一场荒诞可笑的舞台剧。
  抵债与利息,他将他们划分的清清楚楚“作为回报,永生永世臣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最尊敬的陛下!”
  为什么会选择我?一直想问,却似乎从来没有问出口,反正他也不会回答,即使回答也只会是“缔结过的契约不容许臣更改…”他了解…
  有些无力的曲腿蹲在地上,远处却传来渐渐清晰的谈话声…
  “这金钗可真美,一定是陛下赏姐姐的吧,姐姐新婚燕尔,昨夜定是承蒙圣恩的紧了吧…”
  “啊?…妹妹说笑了,这金钗不过是陪嫁来的罢了。”
  “姐姐出身果然是好,这陪嫁品也如此不同凡响,倒真是让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好生羡慕了呢!”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嗓音,语毕,还传来一串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这声音好熟悉…自树间的缝隙望去,是3个浓妆艳抹,姿容不凡的高贵女子,哦,不,只能算是两个,中间那一个,一身蓝衣轻罗,层层纱衣围叠,微卷的发梢服服帖帖的垂下,一双美目却微微敛着,美艳绝不及那两名女子,却有着一股奇怪的淡静。
  这个女子他认得,冰凝是吧,真是差点把她给忘了,那日婚后自己似乎没进洞房来着,额,这小妮子应该不会很难缠吧?
  侧着头,只顾自己的思维,再次抬眸时,却发现那一边早已是乱成一片…
  “砰!”一声清脆的水声…
  “快来人哪,快来人哪,皇后落水啦!”发鬓高绾的女子,竖起纤纤小指微拢起长裙,就这样围着那溪潭喊道,满面皆是慌乱,眼中却是一片轻定。背对着在水中不断挣扎的冰凝,所谓女子的淑女姿态依旧表现得令人乍舌的完美,发出的声音…哼,真有人听得到还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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