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42

3.人物1.0


    庆历三年,
    有一天,奸臣夏竦拿着棒子在欧阳修的头上敲了一下。
    “哎呀,夏子乔,我不砍死你,就不叫欧阳修!”
    “有能耐追我啊!”
    夏竦跳下车拔腿就跑,根本就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欧阳修挥舞着竹竿紧追不舍,足足跑了六条街区,鞋都磨破了。
    翌日,
    “卖报咯,卖报咯,汴梁独家新闻,绝对爆料,谏院欧阳修沿街追打枢密院副使夏竦!人命关天呐,快来看,快来看!”卖报的小哥站在街头卖力地吆喝着。
    “来一份!”一戴墨镜的老书生,掏出了十文钱。
    “给您,老先生!”
    “恩,好!”戴墨镜的老书生接过报纸后,走过街头,来到一把太阳伞下,将报纸放在了桌面上。
    “陛下,请看,这是今天的《汴梁新闻》!”
    “嗯?”同样戴着黑墨镜的中年文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陈公公说什么呢!”
    “啊!”戴墨镜的陈公公一紧张,结巴了起来,“赵…赵公子!”
    “这就对了嘛,朕乃是赵公子啊,绝不可以暴露朕的身份!”
    “是是,老奴健忘了,公子教训的极是!”陈公公颤颤惊惊地坐了下来。
    这时,皇家茶馆的女服务生端来了两杯加冰的红茶放在桌上。
    “客官慢用!”女服务生娇滴滴的声音,吸引了仁宗的注意力,他从报纸上移开视线,温柔地望了那女服务生一眼,眼前一亮。
    忙问道:“小姐,芳龄啊!”
    “呵呵,客官真会说笑,我都不小了,二十八了”女服务生高兴地抱着盘子,多瞅了仁宗几眼,倒是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二十八好哇,一枝花,怎像朕”仁宗觉得口误了忙改口道,“真像本公子的一个故人”
    “是嘛,好多来这喝茶的大人都这么说我,害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哦,不知都有哪位大人这样称赞过小姐啊”
    正在这时,茶馆屋内的店主人高声喊道:“小瑶啊,别闲聊了,欧阳大人让你倒茶呢”
    “嗳,来了,来了!”
    女服务生小瑶赶紧施了一礼,对仁宗说道:“公子您看,这位欧阳修大人就曾称赞过我很像他的一位故人!”
    “是谏院的欧阳修吧!”陈公公大大咧咧地附和道,其实他是在提醒仁宗。
    “哦,原来如此!”仁宗恍然大悟。
    “怎么客官,您也认识欧阳修大人吗,他可是风流才子啊!”小瑶高兴地说着。
    仁宗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看报纸,没说什么,等小瑶走后,他忽然问陈公公,“欧阳修真的追了夏竦六条街区!”
    “那还有假吗?夏大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第二天都没敢上朝”
    “这!”仁宗惭愧地笑了笑,“都怪朕呐,不应该让夏大人去教训欧阳修”
    “陛…公子”陈公公说了,“夏竦虽然贪却知道节制,欧阳修虽然正直却不知道节制,公子三令五申官员不可嫖妓,他偏偏夜宿勾栏,还以一敌二”
    “哦,欧阳修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仁宗忽然来了兴趣,放下报纸问陈公公。
    “那还能有假,老奴的情报局可不是吃干饭的”陈公公自夸地说着。
    “嗯,那你可知道欧阳修有什么秘密武器可以以一敌二”
    “这个嘛!”陈公公有点为难。
    “不要吞吞吐吐,朕问你,你就如实回答就是”仁宗问。
    “是这样的…”陈公公说起了欧阳修的幸事。
    欧阳修站在白头山下,喝了一口大理的苦咖啡。
    眉头一皱,眼泪落到了青衫上。
    “永叔为何落泪啊,是伤心吗?”年迈的许元问他。
    “子春兄,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想告诉你!”欧阳修摇了摇头,甩掉眼泪,幽幽地说。
    “既然是秘密,还是不要讲的好,最好把它藏一辈子,像你的私房钱一样”
    “嗨,听我把话说完!”欧阳修将咖啡杯放回茶桌上。
    “好,你说吧,其实我也有秘密正想告诉你,永叔!”
    欧阳修朝许元点了点头,拄着拐棍说道:“其实我很爱做梦,也爱喝酒,若是哪天不能做梦了或者没有了酒,我就会写不出文章,也不会再配得起‘蓬莱文章建安骨’,这句溢美之词”
    “那,有什么不好,做回你自己多好啊!”许元锊着胡须望着白头山顶,觉得那很美,很美,一年四季都能看到雪真是惬意。
    “可是我自己是谁啊?”欧阳修问。
    “自己就是自己,就是我!”许元告诉他。
    “哪个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我吗?”欧阳修很迷惑。
    “不,那是说如来佛祖,你只是个凡人,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许元忽然很想吃栗子,可是他的牙齿实在太老了,只能喝奶。
    “为什么我会是凡人,赵伯颜不是说我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吗,还说我大宋古文运动的领袖,还说我的词很好听,大家都这么说啊!”欧阳修用头撞着树问苍天。
    “永叔啊,你老了,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很清醒,子春不如你,可是当你老的时候,子春觉得我很年轻,因为永叔你终于困惑了”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感情!”欧阳修痛苦地坐在地上问他。
    “这不是伤害,这是关心,是爱,你知道吗?”许元深情地望了欧阳修一眼。
    “爱?”欧阳修回味着这个字眼,“子春你搞错了吧,爱是男人对女人说的,哪有男人对男人说的,你是老糊涂了吧!”
    “不,我没老糊涂,我很清醒,不知永叔你还记得没有!”
    “什么!”
    “曾巩啊!”
    “曾巩,不是宣传部的尚书吗!”欧阳修说。
    “那是后来,之前他在拍电影你知道吗?”许元告诉他。
    “电影,我好像记不得那么多了”欧阳修使劲地拍了拍脑袋,觉得里边好像锈住了,有齿轮在响。
    “子春记得曾巩年轻时拍了一部《大宋断背山》,背景就是宋辽间的第一次大战,国家统一的大战”
    “有点印象了”欧阳修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裂开了一道缝,有东西跑了出来。
    “当初子春还在笑曾巩是疯子,这样的话题怎可拿出来谈论,可是若干年后,当我老得走不动时,我发现,我错了,永叔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许元终于说出了心事,轻松了许多,哪怕马上死去也会觉得很幸福。
    “永叔…”
    没有回答。
    “永叔,你倒是说句话啊!”
    还是没有回答。
    “你害羞了吗,还是我的话让你震惊了,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的,我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过了许久,当许元回头时,才发现欧阳修早就走了,桌上留了张字条,上边写道:“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方才跟子春兄发了顿牢骚,请兄不要介意,其实,我只是个演员,你也是,不同的是,我们演的是自己,子春兄保重,下次再会,也许是在冬季!”
    “大约在冬季啊!”
    许元慢慢地靠在椅背上,忽然盼望着冬季早些来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