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42

13. 遥远的桥


    梦回辽海北,魂断玉关西。
    1044年六月,D日登陆后,赵泽率领的第三集团军成功地在辽国东海岸登陆,经过两个月的激战,消灭了辽国南方集团军的三个精锐摩托化师,重创了辽国皇帝自豪的皇家虎式坦克团,向纵深方向挺进了一百公里,敲开了通往辽国首都上京的大门。
    也许是众神的保佑,自从诺曼底登陆以来宋军兵锋所指,辽军一溃千里,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形势非常有利宋军,好像战争才开始便要收场了,草原的雄鹰已经折翼。
    当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回汴梁首都时,军方的首脑人物也就是帝国的国务卿夏竦,特意召开了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记者招待会,他在镁光灯下向各国的驻京战地记者声称:
    诸位,诸位,照目前我军的推进速度,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不是我自夸,圣诞节前,最迟圣诞节前,我国的第三集团军就会直捣辽国的首都,结束这场令人不愉快的杀戮,让辽国的将军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大宋的军旗飘扬在辽国的皇宫上空,愿帝国皇帝保佑大家!谢谢
    三天后,战争的天平开始倾斜,因为那一天是黑色的星期五,就连夏竦那激动人心的演说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天才亮,前沿阵地上便升起了浓雾,能见度降到了最低,侦察机都无法起飞。
    经过重组的辽国南方集团军,派出了他们的全部家当——六个山地师、一个配有重火力的步兵师,三个摩托化团,两个轻装甲战斗团,一个反坦克营,一支混编的重炮部队,没有护航机的轰炸机编队,一支人数不详的民兵师,在五点一刻的时候,突然发起了进攻。
    首先遭到重创的是宋军的103炮兵部队,在辽国的203毫米榴弹炮的猛烈打击下,不到十分钟,这支装备精良的宋军部队便崩溃了,据说他们的师长阵亡,团长以下死伤惨重,逃出来的炮兵不足三百人。
    继103炮兵部队后,宋军的前线司令部遭到了辽军敢死队的袭击,这些敢死队员根本不像普通的辽国战士,他们操着异国口音,穿着宋军的军服,趁着夜色潜入了宋军的防线,早上辽军炮击那会,他们装作前线逃回来的步兵,退向后方,连前线司令部的警戒部队都没怀疑他们,这个戏剧性的一幕,导致了宋军前线司令部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除了指挥官高遵裕以及几个海军陆战队员幸存外,余者全部阵亡。
    当然,这只是开始,在辽军的强大攻势下,当天宋军后退了三十公里才稳住了阵脚,若非己方的弹性防御工事在关键时刻起了一定的作用,第三集团军将会面临严峻的考验,赵泽也会被撤职。
    双方在大雾中鏖战了一天一夜,伤亡惨重,简直比诺曼底登陆日的损失还要大。
    上尉狄青正是在这一天带着手下仅存的十多个人来到了胡特村外一处宋军营部,说是营部其实就是几块石头垒起来的一处小山坡,并无明显标志。
    路过这里的宋军士兵都是互相打听才知道营指挥部在哪。
    距离路边不远,露天的,有五、六个人坐在那,背着太阳,没有帐篷,只有一条没精打采的黑背狼狗趴在外边的草地上。
    营长曹元吉给狄青倒了杯大理的苦咖啡,并示意他随便坐一会,他有份电报需要赶快发出去。
    狄青摘下头盔坐在那条狼狗旁边的沙袋上,才喝了一口咖啡便吐了出来,因为这味道总让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片刻后,
    营长曹元吉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接着从作战地图前的木桌上拿起一份司令部签发的文件来到狄青面前,递给了他。
    “这是上头的要求,你赶快带着你的人去把这个幸运的家伙找出来,送他回家,不要问别的”
    “是!”
    狄青机械地敬了个礼,接过来后,迅速看了一遍,当他看到那个人的名字时,问道:“营长,101空降师降落时就被辽军的包围了,能活下来的没几个人,这个赵曙还会活着吗”
    “你管呢,让你去找你就去找,不要多问”
    “找不到怎么办?”狄青问。
    “找不到也得找”曹元吉回答。
    “那死了呢,那里可是辽军的地盘,我的人太少了”狄青担心地问。
    “为什么说他死了,我有种感觉他还活的好好的”曹元吉说,接着他拍了拍狄青的肩膀“好了,赶快收拾一下上路吧,需要什么去军需官那里要,时间紧迫啊,还有你的人手足够了,太多的话不利隐蔽,走吧”
    半个小时后,狄青拿着那张通往地狱的车票来到了胡特村北边的草地,也是E连的临时驻地,这里坐满了人,来往的部队很多,能看得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作战部队陆续走过,方向正好是前线,也许此时整个第三集团军正朝着开进呢。
    军士长郭逵见狄青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便知道又有新任务了,他赶快从一辆报废的装甲车上跳下来,小跑着来到狄青跟前,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问道:“上尉,营部说什么了,是让咱们休假,还是接着去干辽国鬼子,我估摸着是要随2师一起行动”
    “都不是,郭逵将那份文件塞进了郭逵的手里,你看看吧,这就是新任务”
    ……
    当天上午,十点,弹药补充完毕后,狄青率领着他的十一人小队上路了,目标是十里外的一处小镇永和。
    对于永和镇,狄青一无所知,他只是照着地图带领着弟兄们朝那慢慢走着,路过了宁静的树林,穿过乡间小路,田野里飘着淡淡的花香,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微风吹过时,金色的麦浪涌向远方,那声音就像真正的波浪,战士们一时兴起,追逐着麦浪小跑起来……
    才跑到麦田中间,辽国的侦察机便飞进了视野,狄青举起了望远镜,镜头中出现了一架姿态优美的银色战机,上边绘着一只老鹰的图案,飞行员竖起了一中指。
    “妈的,那家伙怎么知道我在看他?”狄青问郭逵。
    “他有望远镜啊”郭逵从镜头里看到了那个好像很熟悉的飞行员,忽然他喊道:“上尉快跑,这个混蛋是在拖延时间,你看他后边又来了两架战斗机”
    郭逵话音才落,天上的辽国战斗机开始俯冲了,那巨大的轰鸣声,震人心魄,若是新兵早被吓傻了,因为那辽国战机的速度快得让人乍舌,才一眨眼,便开始扫射了。
    “跑啊,快跑,隐蔽”郭逵背着电台飞奔起来,在他的前头是几个同样狂奔着的士兵,他们跑的速度很快,一眨眼便没了踪影。
    “开火,干掉他们!”绘着老鹰图案的银色战机飞行员说道。
    “是,队长”
    两架僚机紧紧地追着郭逵,猛烈地开火,刹那间,弹如雨下,泥土纷飞,麦地里出现了两道五十米长的弹坑,眼看着郭逵就要丧命。
    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哎哟,妈的,摔死我了!”
    他刚要爬起来,便被人按住了:“别动,你要是站起来大家都得玩完”
    这句话提醒了郭逵,他赶紧趴在那不敢再动,任凭头顶的战机俯冲扫射,拿麦地发泄着怒火。
    麦田上空,
    “报告,那只巡逻队消失了”僚机说。
    “真是该死”辽军飞行队长狠狠地朝座舱内的窗户上砸了一拳,“好了,放他们一马,下次他们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走去骚扰他们的增援部队!”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狄青从麦田里站起时,看到了一条弹坑挨着他扫了过去,只要再偏一点,他就要去西天报道了。
    “嗨!”
    狄青叹了口气后点着了一支烟,慢慢地朝前走去,此时,郭逵已经到达了对面的树林,正和另外九个人朝这边招手,好像再朝他喊什么。
    “急什么,你们先走!”狄青叼着烟大声地回答,然后惬意地吸了几口,才走出几步,便听到了背后有动静。
    当他转身时,那架银色的战机又冒了出来。
    驾驶舱内,辽军队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打开了射击保险,将手指放在了红色的按钮上。
    “你去死吧!”辽军队长说。
    “你也去死吧!”狄青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瞄准了飞机。
    “我要把你打得稀巴烂”辽军队长告诉他。
    “我只要打伤你,你就完蛋了,不用稀巴烂”狄青说。
    “好,那看谁是赢家”辽军队长猛地压下开火的按钮,战机开火了。
    郭逵闭上了眼,他不敢再看,因为他知道,狄青死定了。
    当烟卷从空中划过时,狄青开了一枪,只有一枪,因为他的机会不多,没有第二次。
    “哈哈哈…”
    当飞机掠过狄青的头顶时,辽军战机队长发出了狂笑。
    “该死的宋国猪,你们都下地狱吧”
    硝烟散去,狄青又点着了一支烟。
    “该死的辽国猪,你去死吧”
    “什么!”
    当辽军战机的队长回头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因为他的左侧引擎着火了。
    “妈的,走着瞧!”
    一眨眼后,远处的麦地里升起了一团大火球,那是战机坠毁燃起的熊熊大火。
    这时,有人激动地在郭逵的耳边喊道:“军士长,军士长,上尉真他妈走运,刚才我还赌他死定了,现在输了,给你这是二十块!”
    郭逵稀里糊涂地赢了一百多块钱,正在高兴,狄青走了过来。
    “我也输了,给你!”狄青扔了一百块给他。
    “你这是?”郭逵不解地望着他,心说你疯了?
    “不,刚才我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可是,奇迹发生了”
    狄青将嘴里的烟卷塞给了郭逵,接着说道:“走吧,要感谢我的宝贝步枪,是她救了我一命,你要记得啊,我要是哪天死了别忘记把这支枪打包寄回我的老家,算你欠我的”
    “好,好!”郭逵机械地点着头,跟着大队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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