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桉委屈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将手里的东西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那姑娘可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了。”周母听完前因后果评价道。
“娘,肯定是真心的,倩倩可是个好姑娘。”周岁桉急忙解释,生怕周母会误会王倩倩,留下不好的印象。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不就随口说两句吗?这还没进门呢,说都不让说了?”周母看着周岁桉的反应感觉稀奇,赶紧趁热打铁多逗逗他。
周岁桉看见了自己娘脸上的玩味,就知道刚才娘都是在打趣他的,任由周母怎么说,就是不接了。
周母看出来自己儿子是害羞了,也不打趣他了,最后还是叮嘱他“人家姑娘送来那么多东西,咱也不是那种不懂事儿的人家,回来我做点腊肠你给她送过去。”
从王倩倩送的东西,还有周岁桉的话语中就知道她家是不缺钱的,但是意思总要到的,所以周母打算做点腊肠给人家送过去。
周母做的腊肠可是很有名的,就是做得少,总归是肉类的,也不会太掉面儿。
这样想着,周母手下的动作一顿,好像想起了什么“等做好,你给陆家那孩子也送点儿,这次要不是他,欢欢还指不定什么样呢?上一次还没谢人家呢。”
周岁桉听着,点头表示赞同,想起来这两次的事情,也是应该感谢人家。
傍晚,天渐渐地暗了下去,前塘村家家户户也传出了饭菜的香气。
陆家饭桌上,陆家人都围在桌子旁边吃饭,唯独缺了陆砚舟。不过看着位置满满当当的样子,好像原本就没有陆砚舟的位置。饭桌上也没有一个人提起他,都是面色如常地吃着自己的饭,这一幕已经十来年了早就习惯了。
而陆砚舟呢?原来他独自一人在灶屋,面前一碗残羹冷饭,手里攥着两个已经凉了的野菜窝窝头,面无表情地往表情地往嘴里塞着。
陆砚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索性他对口腹之欲也没有追求,饿不死就行了。现在他心里还是担心周岁欢的伤怎么样了,看着手里的那条手链就好像是个笑话嘲笑着他的无能。想到今天白天的事情,他还是不敢去见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是了,那条手链陆砚舟没有给周岁欢。周岁欢醒来后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手链,发现手下一空,想来应该是今天落在了哪里。现在要去找也不容易了,那是陆砚舟亲手做了送给她的,没想到才半个月就被她弄丢了。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被子上,手链弄掉就好像是一个闸门,打开了周岁欢心中的委屈和后怕。
重生不过才一个月,发生的事一幕幕在幕幕地在她脑海中重现。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那种本事去扭转乾坤,在未知的事情面前,她只能无力地看着。就像今天发生的事,去过陆砚舟没来呢?那自己要怎么办?
这时候周岁欢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一直仗着重生这个机遇,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幡然醒悟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女主角,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也没有足够聪明的大脑,自己所有的运气好像都用在了重生上面。
周岁欢抱着双膝在床上陷入一种困境,好像无路可走的困兽,面对不可预知的以后她有点不知所措。自己刚重生时的目标好像都不太坚定了,她甚至起了放弃的想法,想着“就这样吧,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又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并没有重生,一切还是那个模样,她看见了自己的闺女还有儿子围在自己的床边哭着,这是怎么了?
哦,原来自己已经死了。她就这样看着自己一步步地被火化、下葬,一点点地消失不见,只剩下灰烬和一个小小的坟墓,葬在父母身边,还有陆砚舟与自己葬在一起。她想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平凡又悲惨的一生。
梦境消失的最后她好像听见了陆砚舟的声音,好像在告诉她“不!不是这样的!你原本是一生顺遂的——”
原本在梦境里挣扎的周岁欢突然睁眼“对啊!谁生来会那么倒霉呢?路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吗?上一世再艰难不也过来了吗?重生了自己怎么就懦弱了呢!”
想通了的周岁欢周身的悲伤幽怨一消而散,随之迸发的是无尽的生机。
“欢欢,醒了吗?头还疼不疼了?”门外是周母关心的声音。
“进来吧娘,我醒了。”
周母推门而进,就看见自家闺女已经坐起来了,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语气有些责备“你咋就自己坐起来了,也不注意些伤口?”
“没事儿,我头已经不疼了。娘你端的啥啊,好香啊”周岁欢是被自己娘昨天的唠叨唠叨怕了,赶紧转移话题。
“这是麦乳精,夜个你哥带回来的。”周母满脸姨母笑地说着。
“我哥哪来的钱买的,娘你给的吗?”周岁欢看周母脸上的笑就知道不简单,故意问了出来,要是周母给的钱根本不会露出来这样的笑。
“这啊,可是你大哥对象送的。”周母一脸神秘的,还专门趴在周岁欢的耳边悄悄地说,生怕被人家听见。
“大哥有对象啦?”周岁欢一脸惊喜。
“哎哟喂,我滴小祖宗啊,你声音小点儿,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说来也是你哥太憨,动作也忒慢了。”周母这样说着,那面上可没有一点嫌弃,心里可是觉得自己儿子真不赖,自己谈上个那么好的,巴不得现在就让人家进门呢。
周岁欢接过周母递过来的碗,温度刚刚好赶紧喝了,不过这麦乳精自己也有几十年没有尝过了,今日一尝果真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对了,欢欢,今儿一大早陆家小子就来找你,看你还没醒就走了。”周母忽然想起这件事,就随口一提,那曾想自家闺女的反应那么大。
周岁欢听见陆砚舟来找过她,赶紧追问“啥时候?他来找我有啥事?娘你咋不叫我起来。”
“我这不是看你睡得正香吗?再说了我问他有啥事他说没有,就是来看看。我这就没放在心上。”周母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作罢。随口说了两句便出去了。
周岁欢坐在床上,觉得陆砚舟找她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就主动来了她家,时间还那么早。
坐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了,心里那就跟小猫抓一样。她得去问问,万一真有什么事儿可怎么办。赶紧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周母听见动静,转头一看是周岁欢风风火火地跑火火地跑了出去,担心她的伤口“你这妮子,跑那么快干啥,你还有伤呢!唉——唉——”
周母想追都来不及了,周岁欢也都听不清周母在身后喊的什么话了。
到了陆家门口,周岁欢脸上的苍白添了些红晕,让她看起来没有了那么的憔悴。正好陆砚舟挑着扁担从陆家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头上还裹着纱布的周岁欢,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陆砚舟,我娘说你早上来找我了?”周岁欢开门见山也不打算绕弯子了。
“嗯”陆砚舟也没有否认,只是身上刚才干活弄得脏兮弄得脏兮兮的,被周岁欢看见有点拘谨,不敢直视周岁欢的眼睛,害怕会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喜。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当时怎么不叫我?”她的语气格外的急切。
陆砚舟听到这些话有些愣住了,见她的脸上都是急切“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的手链在我这。”
周岁欢听到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
看见陆砚舟递过来的手链,不就正是她丢的那一个吗?心下大喜“我还以为找不到它了呢,竟然在你这里。”
“昨天正好路过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那三个人怎么样了。”周岁欢想到了绑架她的那三个畜生,昨天自己先回来了,不知道陆砚舟昨天怎么处理的。想起昨天醒来看到陆砚舟魔怔的一幕,就怕他会做傻事。
“你放心好了,我都处理好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后面的话陆砚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或者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口。
周岁欢得到了答案,不管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回到家又是周母的一阵念叨,周岁欢只能装作认真地听着,面上还不能有一丝的不耐烦。
周岁欢心想“这一个月听过的念叨简直比过去十年听过的都多,耳朵真的是要起茧子了。”
总算结束了,看到周母出了屋,她真的是长舒一口气。
周岁欢想着昨天那个胖子说的话,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她。目前她现在心里是有两个人选,最大的可能就是李美丽,还有一个就是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和黄琴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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