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给南城机械提供原材料的工厂是重矿钢材，也是钢城本地企业，在归属性质上，和南城机械差不多。
    重矿钢材并不知道苏晨和洛初然已经到钢城了，苏晨和洛初然也没有告诉他们，目的就是要出其不意，只有这样才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虽然连夜赶来，就连苏晨都觉得有点累，但为了尽快掌握情况，苏晨和洛初然还是直奔重矿钢材而来。
    为了方便办公，重矿钢材的办公场地就在工厂里面，苏晨等人来到工厂大门口的时候被挡住了。
    毕竟是工厂重地，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洛初然想要亮出自己南城机械副厂长的身份，但是被苏晨挡住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次的事情肯定跟何正飞有关，如果他们贸然表明身份，何正飞肯定会知道，然后采取必要的措施，反倒不利于他们了解情况。
    所以苏晨跟门卫说他们是从晏城来的，想来这里采购钢材。
    门卫一听是来采购钢材的，态度一下就变了，让苏晨他们等一下，他赶紧去里面打电话，联系厂子里的业务人员了。
    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一名中年男人快步走出来。
    “你们好！我叫方超，是这里的业务经理，请问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苏晨，这是洛初然，后面这两位是我的助理。”
    苏晨主动介绍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来自晏城。”
    “嗯，晏城好啊，晏城工业那可是我们的老客户了，上个月晏城工业的齐厂长还来我们这里参观了呢。”
    方超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开始跟苏晨攀谈，但话里话外依旧带着试探的意思。
    说得直白一点，晏城那边有一个晏城工业就很不错了，方超还没听说过除了晏城工业，还有哪个厂子需要钢材的。
    除非是刚刚成立的小厂子，否则他肯定知道。
    苏晨不知道齐厂长是谁，但洛初然早知道。
    洛初然既然接受了南城机械，那么该了解的东西就一定会了解。
    南城和晏城相距不远，南城机械和晏城工业都是地方企业，相互之间有些交流也是正常的。
    “是吗？怪不得上个月我想约齐厂长出来吃饭，他都说没时间呢，原来是来你们这里了啊。”
    “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还耽误洛小姐的正事，我倒是要在这里赔个不是了。”
    方超顺杆就往上爬。
    苏晨也跟着笑了两声，开始切入正题。
    “方经理，我听说晏城工业还有南城机械都选择了你们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现在方便带我们参观一下吗？”
    “方便！方便！”
    方超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见过太多的客户，那些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说他们厂子实力多强，一到了关键地方就开始和稀泥的人，多半很难签单，但像苏晨这种，上来谈了没几句，就要进厂参观的，一般就是目的明确，签单率也高。
    就算这次签不下来，只要把关系搞好，将来肯定还有机会的。
    “走，我带你们进去！咱们重矿钢材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一边往厂房里走，方超一边给苏晨等人介绍重矿钢材的历史和成绩。
    其实对于重矿钢材的资料，苏晨已经看过了，毕竟是做生意，肯定是要先了解对方之后才能过来的。
    要是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直接两眼一抹黑地过来，那就容易吃亏了。
    不过这个时候苏晨可不会表现出来，反而是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跟方超并排往前走，偶尔还会问上几个问题，让方超觉得苏晨是真的很有合作意向。
    参观的过程不用多说，方超很认真，把能参观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两个小时后，参观结束，方超还主动挽留苏晨他们留下来吃饭。
    想要谈成业务，不吃饭怎么能行？
    苏晨刚好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当然是直接答应下来。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苏晨和方超也算是熟悉了。
    到了饭桌上之后，几杯酒下去，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苏先生，咱们聊了这么多，你的厂子是个什么情况？”
    苏晨说道：“我这个厂子刚刚建立，手续什么的，都是洛小姐刚刚办下来的，但是各种设备已经进厂了，工人也已经开始培训了，只等钢材进厂，我们的工厂就要开始生产了。”
    “是吗？”
    方超神色更加兴奋，“那可太好了！苏总，洛小姐，不是我跟你们吹牛，咱们重矿的钢材，在全国都是排的上号的，年产五百万吨！苏总，我们这么大的产量，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现在有多少库存？”
    苏晨停顿一下，又道：“刚才我可是说了，我们厂子所有的设备、工人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的钢材了。”
    “库存？那可太足够了！”
    方超哈哈大笑，“咱们是干什么的？别的不敢说，钢材管够！你说个数，三天之内我肯定给你备齐！只要定金到位，随时能发货！”
    苏晨和洛初然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重矿钢材一年产量这么多，怎么可能供不上南城机械这点货？
    果然这里面有门道，多半就是何正飞在搞鬼！
    洛初然说道：“既然库存充足，那就先给我们准备一万吨，定金不是问题，我希望明天上午能够发货。”
    既然方超说他们这里有足够的库存，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管他是不是何正飞在搞鬼，只要能拿到钢材就行了。
    方超也激动起来，一万吨刚才价值数千万，这个单子签下来，他这个月的提成就不发愁了。
    “好！这个太简单了！按照我们厂子的规矩，定金30%先付，我们收到定金之后，24小时之内安排发货，货到之后付尾款。有问题吗？”
    “没问题！”
    洛初然点头，这个规矩她懂，南城机械之前在重矿钢材这里采购的时候，就是这样。
    “好！那，咱们先签一个合同，然后你们那边安排打款，我这边安排发货。”
    方超更高兴了，起身就去拿合同，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又折了回来，说道：“对了，有件事我得先跟你们说明白，我给你们的这批钢材上面都是有编号的，所有从我们厂子里出去的钢材，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南城市场，否则我们将会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这一点我们会在合同里体现出来。”
    洛初然不由得皱眉，“为什么？”
    她在开始的时候故意隐瞒身份，就是想要得到更加准确的消息，可她却没想到在马上要签合同的时候，方超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钢材不能进入南城，她买再多也没用。
    方超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解释道：“我们厂子前几天刚刚签了一个南城的代理，南城市场都得交给代理来做，如果从我们厂子出去的钢材没有经过代理就进入了南城市场，我们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
    苏晨和洛初然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明白何正飞到底在搞什么鬼了。
    怪不得重矿钢材不给南城机械提供原材料了，原来南城的市场都交给何正飞来做了。
    南城只有一个工厂需要钢材，那就是南城机械，所以何正飞这么做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就是要通过原材料来卡住南城机械的脖子，逼迫南城机械就范。
    虽然这个办法看起来有点笨，如果南城机械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另外一家供货商，那何正飞所做的这一切就都成了笑话。
    可何正飞就是在赌，赌南城机械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原材料供应商，只要拖上一两个月，南城机械又会陷入困境之中，到了那个时候，苏晨的投资就等于打了水漂，而何正飞就可以趁机出手，坐收渔利了。
    不得不说，何正飞这个办法确实很管用，准确地掐住了南城机械的脖子。
    洛初然问道：“方经理，我之前也没听说过你们重矿刚才有代理啊？这是怎么回事？”
    “谁说不是呢？”
    方超说道：“我们厂子的钢材质量好，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培养代理，让那些代理平白再赚一手。可这一次不一样，我听说南城那个代理是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拿到了代理权，目的就是要针对南城机械……
    等等！洛小姐，我听说南城机械新来了一个副厂长，也姓洛，不会就是你吧？”
    “没错，就是我。”
    洛初然见方超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我们南城机械和你们重矿钢材合作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代理这一说，没想到我刚刚上任，竟然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方经理，我也不跟你为难，你跟我说说拿到你们厂子代理权的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历。”
    方超犹豫一下，说道：“好吧，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合适，可谁让人家有办法呢。
    拿了南城代理权的那个，也是你们南城的，叫何正飞，好像在煤矿上有点门道，这次就是用一批低价煤换取了南城的代理权。
    洛小姐，苏先生，说句实在话，这何正飞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针对你们南城机械，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尽快解开比较好，要不然耽误了南城机械的生产，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