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不可能是个凡人

    听到千树朔茂终于愿意交出自己朝思暮想的通天箓，千树森茂卸下了所有防备，直直的走向千树朔茂。
    “你说！”
    千树朔茂凑到千树森茂耳边，嘴角浮起一抹会心的笑意：“大哥，该去向父亲请罪了。”
    话音刚落，千树朔茂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滔天的气势，一道巨力将千树森茂震得倒退了足足六七步，最终撞在一堵气墙之上。
    千树朔茂摊开双手，身体漂离地面约两寸，周围三丈见方的空间内，边缘似有数道巨大的符篆顺势而转，生生不息，将他自己和千树森茂困在同一空间之内。
    千树森茂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反而好奇的问道：“这边是通天箓吗？”
    “正是！”
    通天箓，术如其名，具备通天之能的符箓篆术。
    修仙界现存的符箓篆术，往往需要布置机关，以万物生克的原理催化出超越自身的力量。
    或是将等量的灵力以术法形式封印在卷册之内，待使用之时再通过对应的咒文和符印驱动。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准备时间。
    而通天箓之所以能够名列修仙界十大功法之一，在于其施展符箓篆术极其简便，且威力巨大，几乎不会产生灵耗。
    无须设坛，无须布局，随心而发，以自身灵力感召自然法则，引天地同力。
    但千树朔茂此刻施展的术法，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像是寻常的封印术法。
    “通天箓怎会是如此无用的功法？”
    千树森茂有些失望。
    千树朔茂抬起头，纷乱的长发宛如身处水中，恣意张扬：“无用？”
    很快，千树森茂就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从体内流失。
    “摄灵阵？”
    千树森茂有些惊喜，但是不多。
    料想通天箓也不会只是个禁锢术，起码得有点别的功能。
    能够摄取灵气的话，确实不错，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千树森茂的预期。
    世间可以摄取灵气的功法虽然不多，却也算不得金贵。
    昆仑剑宗有天灵剑阵。
    魔宗亦有噬灵大阵。
    但很快，千树森茂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并未流失分毫。
    阵法摄取的，好像是......
    时间。
    对，时间！
    千树森茂看到，面前的千树朔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
    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身形越来越佝偻。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颗老年斑。
    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随意掌控时间！
    这般特性，才不负通天之名！
    千树朔茂问道：“大哥，这通天箓可你看见了？”
    “看见了。”
    “可有失望？”
    “何来失望？”
    “通天箓博大精深，浩渺如烟，光是这窃夺他人寿元的术式，通天箓中便有七种，我穷半生之功方才得窥其皮毛，如今演示给大哥好，权当满足大哥的遗愿。”
    其实不用千树朔茂说出来，千树森茂已经知道，他之所以动用这逆天术法，为的就是跟自己同归于尽。
    可是，千树森茂真的傻到自入瓮中吗？
    “你将通天箓交出来，我放了你，还有姚婷和怜儿，让你们一家团聚，远走高飞。”
    千树朔茂叹息道：“可我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二弟身具扭转时光之能，怎言时日无多......纵然你时日无多，若是这通天箓在你手上失传，你又有何颜面向千树家列祖列宗交待？”
    千树森茂步步走近：“把通天箓交出来，为兄将它发扬光大，让整个修仙界都知道千树之名！”
    “大哥，你觉得我会将它给你吗？”
    千树朔茂放声大笑起来。
    千树森茂的大笑同时响起。
    “二弟呀二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知自信啊！”
    千树朔茂眉头微皱，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二弟，你如今不过是金丹境吧？为兄早已踏入元婴之境，寿元比你多了何止百年？你用这般两败俱伤的办法，妄图跟为兄同归于尽，你还有多少寿元可以流失？”
    千树森茂抬起手，按在千树朔茂的肩膀，将他一点一点拉回地面，手背的筋骨宛如干枯的树枝般隆起，千树朔茂的肩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你放心，你没有交出通天箓之前，为兄是不会杀你的。”
    碎骨之痛，对于千树朔茂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及平日所受煎熬之万一！
    千树朔茂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应该是损耗了太多灵力的缘故。
    这些年疲于应付体内的蛊毒，早就荒废的差不多了，眼下施展通天箓，靠的也不过是强大的执念而已。
    无论如何，也要和千树森茂同归于尽。
    否则千树一族必然毁在其手！
    “大哥，你不会认为通天箓不过尔尔吧？”
    确实，作为修仙界十大神技之一，怎么可能存在如此可笑的漏洞。
    施法的时候别人可以随意靠近？
    千树森茂感觉自己的手掌被吸在了千树朔茂的肩膀上，难以移动分毫。
    “周虚流转！”
    二人所处空间的边缘，几张巨大的符篆稍稍停顿之后，然后以更加迅捷的速度运转起来，千树森茂的寿元流逝速度，就像决口的河堤，一发不可收拾。
    而千树朔茂的寿元流逝，明显比千树森茂慢得多。
    同一个空间，不同的时光流速！
    这通天箓果然不凡！
    “二弟，你可有想过姚婷和怜儿？”
    千树朔茂道：“大哥不死，莫说她与怜儿，整个千树家迟早都会葬送在你手上！”
    “所以今天必须要见个生死了？”
    “大哥在说什么胡话，事已至此，竟还不知自己身处何境？”
    千树森茂道：“二弟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最好确定能够杀了我，否则你身边的人都会为你的愚昧付出代价。”
    “大哥若非忌惮这通天箓，又何必与我在此多言？”
    “我一再给你机会，确是因为通天箓不假，通天箓我固然想要，但就你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千树森茂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绿光。
    对应的是已成行尸的千树昂，他的身躯竟然动了一动。
    然后迈着学步般的摇晃步子歪歪扭扭的走到千树朔茂身后。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