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禁卫军的话,沈司晨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继续质问那一群禁卫军:“所以呢,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听见沈司晨的声音,阮梨一言不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一阵酥麻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高兴还是害怕,这三年来她一直克制着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沈司晨,她甚至刻意地避免听到任何有关于沈司晨的消息。
她以为,再见到沈司晨的时候,她的心里不会有太大的波澜,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时候,再见到的时候,哪怕只是听到沈司晨的声音,她的心里就像是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不止有浪花,甚至是直接掀起了惊涛骇浪。
“少将军,我们只是在做自己的分内之事,可是这位贵人千般地阻拦我们。”
见阮梨放下了车帘子不再出声,禁卫军还以为是阮梨害怕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阮梨的身上。
阮梨还是没有出声,静下心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而,她还是敏锐的感知到沈司晨的目光投向了这边,她终究还是出了声:“可不要乱说,你们就算是禁卫军,可我相信神少将军也定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做出是非不分的决定。”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慵懒,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易让人察觉的颤抖,她的声音让沈司晨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她的声音像极了之前阮梨的声音,十分之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下意识地,沈司晨一直地盯着偶尔被风微微吹动的车帘子,想看看马车里面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很显然,沈司晨的目光太过于强烈,阮梨坐在马车里面很快也感知到了,她只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放在袖子里面的手紧握在一起,一瞬之间,她莫名地体会到了紧张的感觉。
“司晨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梨很快便认了出来,这是南阳郡主的声音。
“司晨哥哥,你奉命来接云王府的马车,怎么都不等等我啊,我也有好久都没有见到过云安呢,也不知道云安这一次来了没有,我也好想见见她。”南阳郡主有些亲昵的声音传来,让阮梨一顿,想到了刚刚妇人们说的话,她的心上顿时像是有什么给堵住了一样。
“南阳,你也知道我这一趟是奉命来的啊,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对云王府的马车有多重视,我可不得早点来吗?”沈司晨的声音之中带着无奈,两人之间是谁也无法插进去话的亲昵。
“好好好。知道啦,司晨哥哥,祠久呢?他没有来吗?”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估计是跑哪儿去潇洒去了吧。”
沈司晨的目光还是一直盯着那一辆马车,话中意有所指。
南阳郡主听见沈司晨的话,一下子就有些炸:“什么?这肖祠久,又给本郡主上哪里鬼混去了,我一天不收拾他,他就一天都难受是吧。”
说着,南阳郡主就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让周围的人一下子有些看不懂。
逐渐有声音传了古来:“不是说这南阳郡主和沈少将军好事将近了吗?怎么两人感觉。”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阮梨的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感觉自己的耳边一直萦绕着沈司晨的声音。
“不知道这位小姐能否下车来仔细和在下说一说刚才的情形。”
莫名的,沈司晨想看一看声音的主人。
阮梨没有出声,更加没有任何的动作,沈司晨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马车那边。
面前的马车甚是豪华,更加不是京都中的马车,沈司晨很快就察觉到了面前的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这就不必了吧。”云轩的声音传了出来,阮梨也松了一口气。
“沈少将军。”云轩走到沈司晨的面前,他身边站着白灵音。
“司晨。”白灵音看着这位以前自己喜欢过那么久的人,一瞬之间也有些恍惚,但是她更担心此时此刻坐在马车之中的阮梨。
“灵音。”听见白灵音的声音,沈司晨这才收回了视线,然而,他却不肯死心地追问:“灵音,我没想到是你们云王府的马车,那马车里面的是?”
云轩周身的温度低了好几个度,白灵音很快就感知到了云轩身上的情绪变化,她安抚地握了握云轩的手,向前一步,接过了沈司晨的话茬:“司晨,这既然是云王府的马车,那马车上自然坐的是云王府的家眷。”
沈司晨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还是不死心的问:“所以,是谁?”
云轩冷冷地出声了:“我七妹,云安郡主,云阮梨。”
时隔三年,再一次听到阮梨的名字,沈司晨恍如隔世,初见时,阮梨的音容笑貌仍然浮现在他的面前。
沈司晨将目光投向了马车,身子不受控制地就想要向马车移动而去,他的眼里是一片虚幻,看不见任何的事物。
这三年以来,他无数次想象着自己能与阮梨再一次相遇,他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给他一次机会。
这三年以来,因着阮梨的事情,他和轩辕宸都和沈青菱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过后的鸿沟,关于之前的事情,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能查到,但是他们相信,能让阮梨以命相搏的定是因为沈青菱做了什么事情。
可是,无论他在夜里叫多少遍阮梨的名字,醒来之后,空荡荡的房间永远都在告诉他,那不过是一个梦,一个虚幻的梦。
白灵音看见沈司晨这样,连忙挡在了沈司晨的面前:“司晨,云安郡主不是你能冒犯的。我知道,当年阿阮的事情给你的打击很大,可是这样的打击对我们也很大,特别是云安郡主,云安她和阿阮可是极好的朋友,两人当初因为长相酷似,阿阮也和云王府的关系亲近的很,云安也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想,云安定是不愿意见你的。
但是,司晨你要明白,不管你愿不愿去承认这样的一个事实,阿阮的确是已经葬身于那场火海之中了的,更何况那一场火海不还是有你们亲自见证的吗?我希望,不要有其他人再收到无辜的伤害,我更不希望云安因为和阿阮很像就成为你的替代品。”
白灵音倒是把话说得很是明白,她直接说除了云安郡主和以前的阿阮长得很像。
“沈司晨,云安不是你能伤害的人。”
云轩因着之前的事情还有沈青菱的原因,对沈司晨就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一点,沈司晨倒是毫不在意。
“司晨,你是皇上钦定的过来接我们的,那既然如此,我们就进宫吧。”白灵音看了一眼旁边的禁卫军,刚才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听到,“司晨,我想,这一批禁卫军你该换换了,顶着禁卫军的名头,肆意妄为,我一个相国之女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远道而来的云王府?”
说完,白灵音便拉着云轩转身上了马车,而那些禁卫军也将刚刚的场景都尽收眼底,把事情都整明白了,功能更加明白了自己刚才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白灵音和云轩转身的背影,沈司晨看着那边马车的心思又沉了下去。
是啊,他到底在期待一些什么呢?那个时候,不是他亲自将她推入了无边的深渊之中吗?不是他亲手葬送了自己和她的未来吗?自己不是亲眼见证了她的死亡吗?
心里好不容易死灰复燃的那一点希望又再一次沉寂了下去,他看着那马车,浑身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
他低沉着声音,扫过在场的所有禁卫军:“你们,各自下去领刑罚,按照军法处置,之后把你们的令牌移交给上面,自然会有人来安排你们的去处。”
说完,沈司晨也不管那些禁卫军是什么眼神,大踏步地就走了。
那些禁卫军万念俱灰的坐了下来,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们知道自己失去了这一个机会,自己的未来也算是被自己给毁了。
看着前面的马车,沈司晨若有所思,他的心中总感觉像是在在一瞬间有什么被填满了,就好像缺失掉的这三年。
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三年了啊。
而坐在马车里面的阮梨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心里莫名的也有一些沉重,什么事情也来不及想。
她知道此时此刻沈司晨就跟在马车的后面,她慢吞吞的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想要将面前的车帘子给打开,思索了良久,却还是将手慢吞吞地给放下了。
虽然说她和沈司晨再怎么样都会打照面,但是现在,她必须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更怕自己一掀开帘子,看见沈司晨,就一下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到时候一旦被沈司晨发现了一些什么那就什么都完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皇宫。
所有人都下了马车,唯独阮梨还没有下来。
沈司晨径直走到了阮梨的马车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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