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走了余雪,也吹来了桃花,桃花山庄上花开得甚好,春红数里。
自那夜江寒入了道门后又过了数日,这数日来江寒殷勤学习打坐、养气,每天晓梦和春心都会到玉玄殿,向江寒传授炼气之法。
江寒每次都听得极为认真,有时提出的一些问题便连晓梦春心也要思忖一会方能回答,而二女取来给江寒阅读的炼气书,他也是时常拿在手里。
这在二女看来,江寒便是个崇拜喜爱道法的人。
原本二女打算以双修之法辅助江寒快速踏入炼气境,但自那日司剑“捣局”之后,二女却找不到时机,每次司剑皆会陪在江寒身边。
而江寒学道甚勤,进步也大,晓梦春心二女也暂时按下了与他双修之事,转而拿出十二分的功夫全力教导。
寒露道人听着二女的禀告,神情微动,便前去禀告了李司幽。
李司幽沉吟道:“他进步如此之快,还能问出一些难题,看来果真对我道门之学有强烈的崇慕之心。”
寒露道人点头道:“不仅如此,此子不愧是八斗之才,对于道学领悟得极快,据晓梦说,那日他闲得无事,取来剪子在庭间修剪桃花,段桃看见,好以为师,便上前去说,道家讲自然而然,何必修之。”
李司幽道:“哦,他如何回答?”
寒露道人道:“江寒微笑而答,道家讲的是道法自然,以道去规范自然界,法从何处来?法从心中来。段桃被他这一番话答得哑口无言。”
李司幽不禁双目一亮,说道:“好一个道法自然,法从心中来!”
哪怕李司幽此刻也不禁心生爱材之意,此人对于道的领悟远超旁人,实是块修道的好材料,仅是晓梦,春心教授几日,便有如此认知,若是由他教导,将来最低只怕也是个合道境。
也难怪此子学儒不到一年,便能搅出偌大的风云,此子的天资当真是百年难见。
“他对道法如此崇慕,那天立誓归附道门,想来也并非迫于无奈,而且心甘情愿……”
李司幽沉吟道。
他考察了数日,从江寒的各种表现上看,以及红樱,段桃,晓梦,春心等人的评价,此人应该是真心归附。
而去年之所以与道门为敌,也是因为上清做出了天怒人怨之举,才会导致江寒痛恨如此……
李司幽想到这里,道:“明日便将江寒放回去。”
寒露道人道:“这么快便放他回去?要不要给他服下惊惶痛尸丹?将他控制。”
李司幽摇了摇头,说道:“上清门的邱承重丧心病狂,为炼长生不老丹,要炼一城之人,已使江寒痛恨道门的丹药,如今他向往道门,你逼他服丹,只会令他心生厌恶之意,倘若他与我道门鱼死网破,得不偿失,即便一时不发作,埋怨在心,终究会给我道门插上一刀。”
顿了顿,说道:“控制人,不一定非要使用毒丹,既然已在他心里种下了修道成仙的种子,他想要修道成仙,便会听我们的话。”
“让晓梦春心跟着他,等他回到京都,我还需要他助道门振兴。”
寒露道人闻言,便只好点头应是。
……
……
江寒还不知道李司幽已经准备在明日放他离去,但他也有所预感,知道在自己的表现下,道门很快就会放自己走。
尤其这几日,除了道首闭关的地方不能去,整个山庄他都能去逛逛,道门确实对他放松了警惕。
当然,想要走出桃花山庄自然还不可能。
这几日来,江寒除了跟晓梦春心学修道外,更多的去那位便宜表姐住的地方坐坐,跟她聊得火热,仿佛真是失散多年的姐弟。
他去找柳媚聊天自然也不是没有原因。
虽然柳媚并非道门中人,但他却观察到,道门中人对柳媚都是恭恭敬敬,哪怕是红樱在见到柳媚时也非常客气。
可见柳媚身份的不凡。
但此人偏偏似有自己的意图,与道门不一样的意图。
和她打好关系,或许日后还能用得上这层关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表姐,此诗送你,何如?”
云客居中,江寒朗声诵出一首诗,便笑着看着柳媚。
春风吹动他的头发,更显得潇洒俊逸,他笑吟吟的站在窗边,便似画中走出的公子。
柳媚虽知他才华横溢,听了这首诗,却也不禁一怔。
她哪怕听腻了阿谀逢迎,但听着这样的传世诗句,也是心头颤动,目光温柔似水。
这首诗赠了她,便赠了她千古美名。
因为此诗,定能传世。
“瞧你天花乱坠的乱夸!还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若让人听了这诗句,见了表姐我,岂不教人大感失望。”柳媚笑道。
她本来便是宜喜宜嗔的美人,这一嗔,更令人怦然心动。
江寒道:“非也,表姐,你对自己的容貌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啊!”
他摇了摇头,道:“表姐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人儿,回眸一笑百媚生,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又似弱柳扶风,只怕当今皇帝见了表姐,却也要休了皇后,立表姐为后。”
柳媚啐道:“胡说!越说越发离谱了,皇后乃天下国母,岂有说休就休的。”
“那表姐也得封个贵妃。”江寒道。
柳媚道:“谁要去做那贵妃啦!你当真越发胡说八道了!”
她虽在指责,但脸上却流露出笑意,显然对江寒这番夸奖很是高兴。
江寒笑道:“表姐不当贵妃就不当,也不知道将来哪个王八蛋能有幸娶得表姐这样的人儿。”
“你姐夫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柳媚翻了个白眼,她是个美人,这个白眼也翻得极为可爱好看。
江寒不禁心中一动,微笑道:“可惜,我们是表亲,否则我就……”
柳媚听他这话,正要白他一眼,江寒便道:“咳咳,表姐,我先走了。”
柳媚刚被他勾起了话头,还想跟他多说一会话,就听他要走,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快,要去哪里?”
江寒道:“晓梦和春心两位老师,待会便要教我修行呢!表姐,我先走了。”
柳媚见他匆匆急急的走了,心里就有些失落,轻哼一声:“这小滑头!真是油嘴滑舌!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真是瞎说……”
想到那些诗句,却又不禁嘴角微微上扬,满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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