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向对她满意,知她最近在宫中担任圣女近侍,便又问道:「紫薇阁最近怎么样?听说前两日发生了命案,大理寺调查得怎么样了?」
秦思彤正愁怎么把话题引到苏意远身上来,这会儿皇后主动问起,自然不会放过。
「皇后娘娘放心,大理寺的赵大人公正严明,一定会秉公办理的,只是还有一事,小女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后立刻正色道:「在本宫面间无需客气,再说后宫乃是本宫掌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宫都有知道的权力。」
秦思彤心头暗喜,但还是锁眉犹豫道:「可是事关圣女,我怕皇后知道了会不高兴。」
皇后立刻柳眉倒竖:「又是跟圣女有关?这一届的圣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入宫不久身边就发生了命案,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快说吧,若本宫处理不了,还有皇上在。」
秦思彤就是想把这件事闹到皇帝那儿,却依旧装作有口难言的样子道:「皇后娘娘息怒,我觉得这件事情必定有什么误会,还是先让人调查清楚,再告诉皇上。」
皇后却没什么耐心等了,正色看着她道:「你且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事?」
秦思彤这才添油加醋,把昨晚在紫薇阁看到厉墨行的事说了出来,并说自己当时为了避免尴尬,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只看到苏意远与慕容珍发生争执,并带着厉墨行回了自己的房间。
皇后怒而拍案而起。
厉声道:「好个圣女,竟然接连蛊惑本宫两个儿女,本宫倒要看看,她在这件事上还有什么好狡辩。」
看她说着就要朝外走,秦思彤连忙阻止:「皇后娘娘息怒啊,事情未必就像小女所看到的那样,毕竟以凌王的性子,寻常女子是蛊惑不了他的。」
皇后听了更来气:「都当上圣女了,那苏意远当然不是寻常女子,这件事本宫一定要告诉皇上,不能让她再祸乱宫闱。」
言罢,再没有多看秦思彤一眼,直接朝勤政殿走去。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秦思彤这才露出诡计得逞的女干笑。
意外的是,皇后这一趟竟然白跑了。
皇帝出宫去了,带着燕国使团一起去城郊的马场围猎,几位皇子同往,只有受伤的凌王在府中修养。
皇后回到凤阳宫左思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次的圣女是苏意远,偏偏她就和凌王走得那么近,而圣女又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出藏书楼的地方,万一被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有些事情只怕纸包不住火了。
她狐狸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朝贴身嬷嬷道:「现在守藏书楼的是什么人?」
嬷嬷思忖片刻立刻道:「好像是春嬷嬷。听说是皇上顾念她与瑞王府的旧情,特意将她留在宫中的。」
皇后脸色一怔:「竟然是她。」
嬷嬷见她面色不好,马上贴心的问道:「怎么了娘娘,这有什么不妥吗?」
皇后冷哼一声道:「瑞王府的人不是早就死绝了吗?怎么还留着她?你是怎么办事的?」
嬷嬷神色一紧,忙俯身请罪。
「娘娘息怒,当初奴婢确实将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只是这春嬷嬷因身染重病,并未跟着瑞王一起出城,所以才将她遗漏,后来皇上去瑞王府吊唁瑞王看到了她,这才将她招进宫中来。」
皇后尖尖的手指抠着凤榻的扶手,恨声道:「不管怎么说,留着她总归是个祸害,得想个办法将她除掉。」
嬷嬷立刻颔首:「奴婢这就去办。」
言罢,正要退下却被皇后叫住:「等等。」
皇后一边说一边思忖,带着算计
的凤眸左右转动,显然是在想着什么诡计。
「你想个办法,将苏意远和春嬷嬷一起除掉,最好不要再让跟瑞王府有关的人进入藏书楼。」
藏书楼里面的东西她动不了,也不敢动,只能把所有的隐患杜绝在外面。
嬷嬷有些犹豫,试探道:「娘娘,燕国使臣刚刚到访,若是圣女出了问题,会不会对朝中局势有影响。」
皇后白了她一眼:「朝中局势是一个女人能影响的吗?顶多不就是再选一个圣女,又不是没有人。」
嬷嬷立刻点头,转身消失在了殿外。
这边厢,苏意远进了藏书楼后,确实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规矩的抄佛经,而是在一排排的书架前转悠了起来。
她并不担心春嬷嬷会突然出现,因为前两天她已经试探过,无论她起来在藏书楼内如何走动,都没有人会干预她。
一番查找后,她终于找到了记录皇宫以及与皇室成员有关的册子,按年份取了几本,拿到是屋中的书桌前仔细翻阅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蝴蝶突然从窗棂的缝隙间飞了进来,在屋中徘徊片刻,径直朝苏意远所在的方向飞去。
苏意远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册子,并没有发现这只蝴蝶,就连那小东西拍拍翅膀停在她的肩上,她都没有看到。
这样过了一会儿,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苏意远朝外一望,便见春嬷嬷端着什么东西站在院中,连忙放下册子走过去将门打开。
「嬷嬷,怎么了?」
春嬷嬷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她道:「圣女娘娘进藏书楼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是停下来喝点水吧。」
言罢,就端着一杯茶朝苏意远走了过来。
苏意远犹豫了下,虽然依旧分不清她到底是敌是友,却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她敞着门接过春嬷嬷手里的茶,并不介意被她看到屋中的情况。
春嬷嬷也不避讳,目光越过她朝屋中一望,一眼便看到了停在桌上的那只蝴蝶。
她目光微微一变,看着苏意远把茶喝完,又将茶壶递了过去。
「天气炎热,圣女娘娘把这一壶茶拿进屋里喝吧,免得上了暑气。」
苏意远有些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却未从她的表情里发现任何端倪,只得抬手将茶接过。
「谢谢嬷嬷。」
春嬷嬷看着她走进屋内,将那壶茶放在案头后,那只蝴蝶立刻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快速从桌上飞起,朝门口飞来。
春嬷嬷眼底闪过一丝什么,看着那蝴蝶快到冲到自己面前了,便一抬手将它拢进了袖子里,然后顺势关上门。
与此同时,在屋内作法的秦思彤手指一痛,夹在指尖的那道符便腾起一道火光,转眼之间便化成了一堆灰烬。
她眼底闪过一抹恨色,将那捧灰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看她面色有异,慕容珍立刻走过来道:「怎么样?苏意远在藏书楼里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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