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探究者

    至冬宫，
    多托雷一脸难看的神色，
    作为常驻至冬的切片，他自然可以感应到其他切片的状态。
    在王道一捕捉那个切片的时候，就是他跑进了至冬宫，寻求了女皇的庇佑。
    没想到这样的做法反而让王道一停下了杀手，选择了另外的手段。
    感应到那个切片传回来的信息，
    王道一居然要将他转变成深渊生物，简直就是离谱。
    哪怕是博士这种变态，他可以接受深渊的力量，深渊的知识。
    但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变成深渊生物。
    这是底线。
    而王道一现在就要突破这个底线了。
    推开女皇宫殿的大门，多托雷步入其中，
    抬头看向那冰封神座上的朦胧身影。
    冰之女皇，至冬的统治者，明确要对天理掀起叛旗的神明，同时也是全体愚人众唯一的效忠对象。
    “多托雷，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做你的研究才对。”
    没等博士说话，清冷的声音便回荡在神殿之中。
    博士没有了平常的桀骜，脸色恭敬：“女皇陛下，我需要帮助。”
    神座之上，冰之女皇似乎有点兴趣，冰冷的眼眸微微垂下，落在了博士的身上：“哦，你多托雷还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博士的桀骜，哪怕臣服于冰之女皇后，也搞了不少小动作。
    就比如须弥的造神计划，本来雷神之心都已经到手了，
    可就是因为博士和散兵的造神计划，导致雷神之心丢失。
    当然，这里在散兵的自我毁灭后，记忆修正，大家只记得拿到了雷神之心，然后被博士带去须弥造神，最后丢了。
    就目前而言，冰之女皇手上只有风，岩，草三枚神之心。
    雷神之心的事情，还需要重新和雷电将军沟通了。
    而且，如今的雷电影换了个角度思考永恒，已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神明了。
    所以，对多托雷私下研究造神，导致神之心丢失的事情，冰之女皇还是有不满的。
    感受到女皇落在自己身上冰冷的目光，多托雷没有太过担心。
    他了解这位冰之神明，
    虽然内心被冰封，但她的仁慈从未减少，
    特别是对他这种还有用的人，女皇的仁慈总是会降临在他身上的。
    微微躬身，博士轻声道：“我的一具切片被王道一抓住了，他现在准备将那具切片转化成深渊生命。”
    冰之女皇原本被冰封的眼眸微微一闪，
    王道一，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当初在璃月，王道一触动她的神力结晶，被她用投影降临，几乎一指点死。
    原本以为就是一个踏上神路的小家伙而已，她并未多在意，毕竟从古至今，踏上神路的生灵有很多，但唯有登临神座的人才有资格上桌。
    只是，哪怕是她也没有想的，短短两年的时间，那个需要摩拉克斯庇佑，才能在她手里逃过一命的小家伙，如今已经登临神座，而且短短时间内积累下来的力量，居然连她都要忌惮几分。
    特别是在奥摩斯港的外海，王道一想要击杀阿蕾奇诺的时候，
    冰之女皇降临的投影被王道一用一指点杀，充分证明了这位新神的力量之强大。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冰之女皇也不愿意继续招惹这位神明。
    毕竟，王道一手上又没有神之心，须弥的神之心也已经被阿蕾奇诺带回来了。
    女皇已经没有和王道一作对的必要了。
    当然，听见王道一捕捉了博士的切片，还准备将其转化成深渊生物的时候，冰之女皇还是微微蹙眉。
    “触碰深渊，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女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博士低着头：“正是如此，深渊拥有扭曲人心的力量，如果那个切片被转化成果，他的意识很可能被扭曲，到时候，我担心不用王道一出手，那个切片就会主动消灭其他的切片。”
    博士的切片拥有完全平等的意识，但越老的切片力量越大。
    王道一手里那个切片，虽然不是最老的切片，但也不算年轻了。
    一旦那个切片被转化成深渊生命，意识发生扭曲，
    那他很可能为了完成归一，消灭其他的切片意识。
    这完全可以做到，而且非常简单。
    神座上，女皇微微点头，以她对深渊的了解，一旦那个切片的意识被扭曲，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做到。
    “你想要我怎么帮助你？”女皇开口问道。
    虽然博士需要敲打，但敲打之前还是需要先保住他。
    博士对至冬还有用，他的技术对愚人众的发展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博士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希望女皇陛下可以暂时拖住王道一，我会出手，抹去我其他全部的切片。”
    冰之女皇微微皱眉：“你要成为唯一？”
    博士因为切片技术的存在，一个人可以当好几个人用，这也是愚人众的一个底牌了。
    如果将其他切片都销毁，对愚人众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博士点了点头：“有王道一在，无论有多少切片都是不安全的，他手中已经掌控了一个切片，根据那个切片，他完全可以追溯除了我之外的其他全部切片，所以，不如直接毁掉。”
    他是博士最自私的切片，也早就受够了其他切片愚蠢的举动。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决定直接销毁其他全部的切片，避免被王道一追溯气息，殃及自己。
    女皇微微沉默，最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自私的博士切片立马道。
    王道一带来的危机感时刻催促着他，
    越快将那些废物切片销毁，他就越快进入安全的环境。
    “那就开始吧，你销毁你的切片，我会降临世界边缘，拖住他。”
    冰之女皇重新闭上了眼眸，意识开始降临到世界边缘的愚人众营地。
    而自私的博士切片也露出了笑容，面具下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畅快。
    “那就开始销毁吧。”
    心神沉浸在一个漆黑的意识空间内，这里有数以百计的光团，
    每一个光团，都是博士的一个切片意识。
    只要将这些光团抹去，就相当于销毁了对应的切片。
    光团按序排列，越老的年龄切片，光团就越是明亮，和他们的力量层次一一对应。
    “早就受够了你们的喋喋不休，也不想在听见你们对我的质疑，就这样吧，你们该消失了。”
    自私的博士在漆黑的空间内挥动手臂，一个个光团开始消散。
    孩童声音：“该死，你就这么怕他吗？”
    年轻的声音：“为了那么遥远的威胁，就选择了将我们抹去吗？”
    女声：“你会后悔的。”
    中年声音：“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老年声音：“背叛的家伙，希望你对得起此刻。”
    ……
    无数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空间内，
    他们有的对自私的博士大声声讨，
    有的选择了默默消亡，
    也有人支持了自私博士的选择，
    但无论他们做出什么选择，自私博士的动作都没有停留。
    直到遇见一个明显黯淡的光团。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真好啊，来吧，抹除我，然后为我报仇。”
    他就是被王道一囚禁的切片。
    感受到自私切片的动作，他没有犹豫，甚至想要配合。
    “如你所愿。”自私切片自然也不会犹豫，抹去意识的力量涌向被囚禁的切片。
    下一刻，无数金色的锁链浮现，将切片团团包围，阻止着自私博士的动作。
    不过，在博士的意识空间内，这些金色锁链没有得到王道一的支援，也逐渐在自私博士的抹除下消亡。
    而此时，王道一在干什么呢？
    他在和冰之女皇对峙。
    不久前，
    王道一正在研究博士的切片，
    然后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降临在愚人众军营的方向。
    对方没有任何隐藏的想法，强大的气息向外界不断辐射，甚至有点挑衅的意识。
    世界边缘的风雪好像臣民遇见了帝王一般，簇拥着哪位降临的神明，化作漫天暴风雪开始席卷。
    而席卷的方向，正式赤沙远征营地。
    对方都挑衅到了这种程度，王道一自然不能忍。
    随手给博士切片加上了几层锁链，防止他逃跑，王道一就直接冲着无尽的暴风雪飞了过去。
    在自私博士抹除被囚禁的切片意识的时候，
    王道一正驾驭的数十轮耀阳和冰之女皇的暴风雪对抗呢。
    “冰之女皇。”王道一看着眼前被风雪簇拥的身影，冷声说出了对方的名号。
    风雪的簇拥下，冰霜攀附在女皇的裙摆之上，无尽寒冰冷冻下的眼眸没有一丝感情，比冰块更冰冷，比风雪更无情。
    “你抓了我的人，赤沙之主。”女皇开口道，清冷的声音似乎让这片天地都更冷了一些。
    “呵。”王道一嗤笑一声，身后数十轮耀阳大方光明，无尽的光和热辐射开来，将涌动的暴风雪死死拦住，“多托雷在须弥犯下的罪足够我杀他一百遍，更何况，我只是囚禁了他而已。”
    看着王道一身后的数十轮耀阳，女皇眼眸微微波动，这里靠近愚人众营地，她不想在这里和王道一动手，
    当然，这次她降临也不是为了和王道一动手的，她只需要拖住王道一就可以了。
    “博士固然有错，那也应该由我来惩戒，他是我的追随者。”
    女皇的声音依旧冰冷。
    王道一脸上的嗤笑之色愈发浓郁：“你来惩戒？好啊，你准备怎么惩戒他？罚他关禁闭吗？”
    你以为博士是可莉吗？犯错就关禁闭？
    王道一内心是非常不爽冰之女皇的说法的。
    你的追随者，犯错了你来惩罚，说的好听，但你真会惩罚吗？
    别是回头小惩大诫吧。
    甚至小惩大诫都没有啊。
    “既然你不放心我，那就杀了他吧。”冰之女皇似乎听出了王道一的不满，开口说出了另一个选择。
    王道一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有趣，真是有趣，你让我杀了你的追随者，让我想想，是那个被你庇佑的切片，担心我将这个切片转化成深渊生物吧。”
    冰之女皇降临在这里，又克制着不和自己打架，
    言语中见自己不肯放人，就让自己把这个切片杀掉，
    这么明显的举动，要是王道一还猜不出来是为了什么，那就真的够傻了。
    冰之女皇也不狡辩，直接点点头：“深渊是危险且不详的东西，你可以杀了他，但不能将他转化成深渊生命，那是亵渎。”
    “笑死，博士的切片技术就已经够亵渎了吧，藐视时间的轮转，无视生命的法则，这种亵渎你怎么不说呢。”
    王道一眼里的不屑愈发明显。
    这多少有些太双标了。
    我玩弄深渊力量就是亵渎，你的人玩弄时间和生命就不是亵渎了？
    对于冰之女皇的话，王道一只想给她一个中指。
    做人不能太双标，做神也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抹去博士所有的切片吧。”
    似乎对王道一的话早有准备，冰之女皇直接开口道，甚至都没有什么思考。
    听到冰之女皇的话，王道一神色一滞，这是认真的？
    然后转念一想，眼里就露出一丝无语：“我还以为是你真的教训了博士，感情只是他自己感受到不安了啊。”
    听到冰之女皇的话，王道一第一反应就是冰之女皇真的制止了博士的亵渎实验。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如果要制止，冰之女皇早就制止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大概又是因为王道一自己抓住了一个切片，就可以追溯干掉所有切片，导致被冰之女皇庇佑的那个切片内心不安了。
    与其被王道一追溯干掉，不如他自己来，把所有切片干掉，防止王道一再次追溯到他身上，让自己处于安全状态。
    而且，将博士的一切归束于一，这个最后的切片，不见得不能做出更高的成就。
    博士有这个能力，王道一都相信。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听到王道一猜出自私切片的目的，冰之女皇依旧面无表情，冰冷的说道。
    “呵……”王道一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留在博士切片身上的封禁锁链被触动，并且在迅速消散。
    眼眸一闪，王道一看向了冰之女皇：“好手段啊。”
    冰之女皇号令暴风雪汇聚，拉扯住自己的精力，让博士的切片自己销毁其他的切片。
    “没办法，如果不拖住你，销毁必然会被你阻止。”冰之女皇也不隐瞒，直接就承认了。
    王道一的实力太强了，而且各个领域都有涉猎。
    如果不拖着王道一，甚至可能会被王道一发现博士的意识空间，然后通过博士的意识空间，对最后的自私切片发起攻击。
    “凡事皆有代价。”
    王道一挥挥手，身后光元素汇聚，神座在他背后浮现，就这样坐下，看着冰之女皇。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冰之女皇就这样盯着他，一旦他分心去弄博士的事情，冰之女皇就会鼓动暴风雪吹向赤沙远征营地。
    虽然王道一也可以实行同等报复，用耀阳攻击愚人众军营。
    但这不符合王道一的价值观，
    愚人众死就死了，赤沙远征营地那么对战士和学者，可都是须弥的精英啊。
    用来和愚人众兑子，太亏了。
    反正博士也要销毁自己全部的切片了，也不算太亏，
    不过，这次的算计，王道一还是记下了。
    天空中，两位神明对峙而立。
    热与寒的对冲中，气流涌动，大风成形。
    狂风呼啸中，
    地面上的人们只能看着两位神明，祈祷着不要发生战斗。
    这没打都这幅动静了，一旦打起来，他们这些凡人肯定是死定了。
    虽然愚人众愿意为女皇献出生命，
    赤沙战士也不介意为赤沙之主流血，
    但没有人想毫无意义的被泯灭在两位神明战斗的余波中。
    在他们的想法里，应该为了神明战斗，牺牲在战场上才对。
    王道一瞥了一眼下面，无论是圣骸战士，还是愚人众精锐，都在咬牙坚持。
    神明在对峙，他们也在对抗。
    冰之女皇也低头看了一眼，看着愚人众咬牙坚持的样子，冰封的眼眸内依旧冰冷，
    但簇拥着她的暴风雪，却逐渐停歇了下来。
    王道一心念一动，身后悬浮的耀阳也逐渐消散。
    随着两位神明收起神力，狂风逐渐停歇，恐怖的压力也渐渐消失，
    底下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打不起来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另一边，
    博士的漆黑意识空间中，
    在自私切片的消磨下，金色锁链终于层层崩毁，露出被封印的切片意识体。
    “消亡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自私的切片意思低声说道。
    下一刻，消磨的力量再次涌动，将这一团最后的切片意识消散。
    如果有机会，他就会报仇，只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机会。
    另一边，
    在王道一的主营帐中，
    被金色锁链封印的博士切片忽然将化作飞灰。
    意识消亡后，肉体同步消亡了。
    正在和冰之女皇对峙的王道一微微皱眉，感受到了自己在切片上留下的印记消散。
    博士肯定没有能力驱散他的印记，那么就是切片彻底消亡了。
    人都没了，印记自然也就消散了。
    “好手段。”王道一轻轻鼓掌，但眼里的不满愈发浓重。
    虽然说博士自己销毁自己的切片，和王道一连锁销毁他的切片，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自己动手和别人下手，这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啊。
    冰之女皇微微沉默，最后看向王道一：“我不想与你为敌，我们应该有更崇高的目的。”
    “博士伤害过我的子民，这没有商量的余地。”王道一神色微寒。
    “那是必要的牺牲。”冰之女皇神色冷漠。
    “你怎么不让你的子民去牺牲呢！”王道一大骂道。
    “至冬的子民……从未停止过牺牲。”
    王道一：……
    跟这种理想上了脑的存在，道理是讲不通的。
    他们觉得那个梦想很伟大，要去实现，他们就会去做，然后一路上造成大量的破坏。
    你质问他，他就会信誓旦旦的说一切都是为了未来。
    完全不考虑别人是不是想要这个未来。
    “无论说的多伟大，最终也不过是一己之私罢了。”王道一冷声道。
    冰之女皇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世间的灾难大多来自一己之私，一个生命的意志做出选择，却让无数生命来背负，这也是我想改变的东西。”
    不等王道一说话，冰之女皇继续开口：“我们的理想不同，我并不期望你可以理解我，博士对我还有用，如果你不满的话，我可以陪你打下去。”
    说着，又往下面看了一眼：“但不是在这里，卡皮塔诺的人需要抵御魔潮，他们不能被随意牺牲。”
    冰之女皇在意下面的愚人众，但并非在意他们的生命，而是在意他们的职责。
    如果两位神明在这里开战，下面的人肯定死定了，
    那么下次魔潮涌动，就没有人抵御了。
    这些魔潮会一路向着生机富饶的提瓦特内陆进发，从而引起更大的灾难。
    从这点看，你很难分辨冰之女皇究竟还是不是那位爱人的神明。
    瞥了一眼下面的愚人众和赤沙战士，
    王道一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开战。
    原因很简单，提瓦特现在不太能支持得住神战，
    赤沙也需要时间发展，
    冰之女皇更关系着数位神明的谋划。
    “我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的人需要配合我行动。”王道一开口说道。
    冰之女皇立马点头：“如果不是让他们送死，我想我的人不会拒绝一位神明的要求。”
    “呵，那就好。”王道一从神座上站起身来，“看好多托雷吧，不要让他继续出现在我面前了，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的。”
    王道一登神的时候，博士收到信息，连夜逃离了须弥，这算他第一次从王道一手里逃掉。
    今天是第二次，王道一先是被传送法阵吸引了注意力，没有第一时间击杀博士，然后是冰之女皇拖住了王道一，销毁所有切片，再一次逃脱。
    一而再，再而三。
    王道一眼里带着寒意，事不过三，不会有下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