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往事

    春节前，夏清从美国洛杉矶打电话给我。
    “钱总，今年工程收款情况怎样啊？”
    “哇塞，夏总，在美国，还好吧！当涂我之前和甲方沟通，要了50万，领导答应再付70万，昨天让林会计去开的票，10条天子，2箱茅台起了作为，哈哈。”我实话实说，“财经学院95%也是一次性付款，但到账要扣去年借款100万，其他工程防水应该能到位50万，4S店尾款有20万，中铁还没有沟通，100万至少要支付的，你放心，全在我计划中。”
    “儿子生小孩的，在美国能拿绿卡！我家属想法多，我只能支持！”夏清说道。
    “理解，应该支持！生了没？要恭喜啊！”
    “生了，女孩子。”
    “好啊！恭喜恭喜！夏总。”
    “谢谢！回国请你喝酒！想和你商量下，能不能年底给我划50万，我不回去了，在这里过年，要采购点东西。”
    夏清之前和我有约定，投资不抽回，滚动运作，中铁工程夏清也没投资金，全是我解决的资金，我承诺同样扣除融资费用按比例分享，公司现在我们各一半股份。
    我清楚年底工程肯定应付困难，但还是一口答应，夏清这么信任，再困难也要满足。
    “可以啊！着急吗？”
    “不着急，你给我预留吧，过年再给我也可以！还有一件事，我们兄弟，有话就直说了，太阳能芯片形势好转了，你也清楚利润比做工程肯定好，我想明年抽点资金出来和林会计外甥一起合作！你计划下，好不好？”夏清说道，“你愿意，说一声，可以作为我们一起投资的，我同样分股份你！”
    “哦，明白了，我理解！我们兄弟，提前说了我好有计划，不然拿了项目就抽不出来资金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提前说了你有准备，不然措手不及的，你也清楚我的为人！”
    “我知道了，没关系！计划多少？”
    “你看吧，至少两到300万。”
    “明白，我来计划。”
    我挂断电话，没多考虑，本来就是大家的钱，现在夏清有好形势，当然尽量满足！大家互惠互利！
    查查账户，还有132万余额，毫不犹豫转了50万给夏清。
    几天后，
    工程全部到款，我到中富结算，公司黑压压挤满了人。
    “哇塞，什么情况？”我走进孙总办公室，问道。
    “钱总，新年快乐！”孙同说道。
    我也笑说道：“孙总新年快乐！”
    “我不快乐！你看看，全是要账的人！不好应付！”孙同说道，闷闷不乐。
    我调侃，“这么大公司，一点账不算什么？随便卡下就应付了，嘿嘿，是不是？孙总。”
    “就是和你商量了，你的工程款到了，防水到了50万啊，扣管理费、税金付36万，当涂50万你已拿走了，还到70万，4S店20万，126万，给你100万吧，余款明年再结。”
    “中铁呢，今年不付啊！”我问道，少付20、30万意料之中，如果中铁到账，应付应该没问题。
    “估计没有了，中铁也是房产公司，房产公司年底资金都紧张的，你又不是不懂。”
    “好吧，你忙！”我办完手续，去董事长办公室签字，董事长一看我敲门进去，礼貌招呼。
    “钱总，新年好！班组安排好了吧。”
    “董事长新年好！差不多了，就等这资金，到位安排就放假了。”我说道，提过请款单。
    “好！钱总还是有实力的，公司有三个你这样的项目经理就轻松了。”董事长拿过请款单立即签字，签完提笔笑笑，又说，“是吧，钱总，这个笔还是我生日你送的，妥善安排好，有什么困难和我说。”
    “就是中铁今年怎么不付款？资金有缺口。”
    “过天沟通，现在急需处理分公司事宜，分公司项目公司只收管理费，你看，现在施工单位找公司要钱了，中铁材料甲供，就是点人工费，我相信你能安排好！”
    “就是不好安排，董事长，你看我到款126万了，孙总只给我100万，26万我足够安排一个班组了，他说公司困难，我只能支持！”
    “公司正常不欠项目经理钱，公司靠项目经理创造效益！今年特殊原因，请理解！你不够，给，我这有10万现金，我个人给你10万，可以吧！”
    董事长说着，拉开抽屉拿了一捆现金递过来。
    我大为感动，接过现金，说：“谢谢董事长，我办个手续。”
    “不需要的，你钱总啥人？就是公司人，无理由信任！去吧，安排好。”董事长摆摆手说道。
    我欣欣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去财务办款。
    那曾想，中铁180万工程款三天前就已到账，连孙同也不知道。此时的中富，由于盲目扩展，之前7家分公司，今年增至23家。（之前交15万一年，今年开始10万一年）管理没跟进，监管不力，到处救火！资金严重紧缺。
    过完年，夏清举家回国，宴请我参加孙女百日宴，我当然义不容辞，只身前往。
    夏清已提前开好酒店，和几个朋友在房间打牌等我，看我敲门进去，站起身来说道。
    “来，钱总，新年好！蔡新，泡茶，你让钱总。”
    “各位老板新年好！没事，蔡总你玩，我自己泡茶。”我连忙说道。
    “蔡新没眼光，钱总是你老板！”夏清和蔡新调侃，又指着对面和旁边的人给我介绍，“钱总，这是吴总，还是老林亲外甥，这个是我同学，你们见过面。”
    “吴总新年好！同学好！”我抬手问好。
    “钱总好！我经常听老夏提起你，来打牌！发财！赢点老夏的钱！”吴总哈哈说道，胖胖的身材，说话中气实足。
    蔡新笑哈哈说道：“我和老钱什么关系？我不叫钱总的，打完这副，我让你。”
    “蔡总你来，我看看就行！”
    我说着，坐在床沿看着他们玩牌。
    吴总说道：“蔡新，让钱总，我们打大一点。”
    “怎么？我玩不起啊！新年新势不欠你钱，你说多大，我陪你赌多大！没钱，我借了钱也不欠你！”蔡新说道，嘴不让人。
    夏清也说道：“吴总，你放心，蔡新不得少你的，你有本事只管赢！”
    “呵呵，我想蔡新让钱总不会这牌，我就多赢一点。”吴总呵呵说道。
    蔡新瞪了他一眼，说道：“想得美！以为老钱不会？他在柳州两年，我都是他手下败将！你一定打得过他？”
    我怎么看吴总也不入眼，不能低了气势。
    “蔡总，你只管打，我不参加！你赢拿钱走人，输算我的。”
    我清楚，在吴总的心里，对我肯定是嫉妒的，夏清把钱投给我，现在已确定和夏清的合作，自然感觉比我有优势。
    吴总呵呵说道：“蔡新，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合伙啊！你故意输我，我们分红，双赢！”
    夏清看吴总咄咄逼人。
    “吴总，一听你这话，就没文化，想这样也不能明说啊！”
    吴总嘿嘿笑着不再说话，认真打牌。
    不料，才打了几副，吴总蔡新为了先出后吵了起来，夏清劝不住，俩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
    “去你妈的蛋！不打了。”
    吴总说着站起身来，拿了赢的钱转身就走。
    “吴总，你不对，我不是帮蔡新，都是朋友，你又赢钱，大度点，有个大老板样子！”夏清笑着说道。
    “我的钱不是钱啊！不来了，走了。”
    吴总出门头也不回。
    夏清同学没说话，坐在位置上呵笑，蔡新愤愤不平。
    “什么人？夏总，你要和他合作，瞎了眼，老林都不赞成你们合作，你还相信。”蔡新说道。
    夏清同学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也开口了。
    “吴是个文盲加流氓，他是怎么发家的，夏总你不了解吗？你应该慎重！”
    “我知道，董校长也劝我的，说他名声不好，起家是靠偏门，又利用关系搞了块地，东骗西骗盖了工厂。”夏清点头说道，“我也是想利用他工厂，设备搬过去就能干起来，彼此都是当地人，白纸黑字写清楚，再没人品也不至于坑人！”
    我本不想评价，但听夏清这么说，也耐不住。
    “夏总，我认为合作关键是人品，你我相互认可没得说，不能为了利用，不考虑人品，吴总我不了解，不评论，就我见面第一印象，你们合作你肯定要吃亏！当然不是由于你有钱投资我，我偏执！你撤资我已准备，200万保证到位。”
    “我知道你们提醒得对，我也是反复考虑，他有工厂，环保污水问题可以利用他原有设施，改造下几十万就解决，我单独建，至少一百多万。”夏清又说，“我们谈好400万投资，每人出资50%，他工厂计算租金，现在形势才好转，只能先合作看形势，形势好我就独立出来！”
    我清楚夏清心里也有顾虑，然而考虑的是投资成本、市场形势，不得已而已。
    后事实证明，夏和吴合作失策，由于合作后吴总管理，营私舞弊，送客户金条自占，废料销售不入账，次年亏损380，甚至流动资金贷款100万，由于是夏总担保，分开后吴总不认账，夏清只能自己解决。
    污水设施改造费用，吴总也坚决不认，吵得不可开交。380万亏损等于夏清一人承受，雪上加霜。
    （后话：夏总庆幸，分厂一年后，吴因拒付湖南材料款，材料商抱着汽油桶在吴总办公室点燃，爆炸致死，吴赔偿几百万，人也残废----柳州特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