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春风尽余欢

第15章


接着又回去搬了坛酒拴在马身侧,二人方才骑马走回小路,寻了个破庙,躲进去避雨。
  玉卿书把披风脱下来铺在地上,才扶着杨宏修坐下,又从防水的竹筒里取出火镰等物,就着庙里找来干稻草和碎木头在杨宏修身边生了堆火,然后把酒坛放在火堆旁烤。才重新回到杨宏修身边,帮他揉腿。
  杨宏修的腿抽筋,疼的脸发白,他始终咬牙忍耐着,等待疼痛过去。
  玉卿书见他实在难受,抱着酒坛递给杨宏修,说:“喝点吧,会好受些。”
  杨宏修依言喝了几口,而后用力的抹了把嘴,嘴上的伤口又裂开,血衬着惨白的脸,触目惊心。玉卿书看他这样也跟着觉得疼,又没有办法,只能按部就班地帮他活动腿脚,舒展筋骨。直揉到他两手酸疼,杨宏修才终于可以自行站起来活动腿脚了。
  杨宏修在破庙里走了几圈,虽然走的有些难看,但总算是恢复了。随着腿脚的恢复,酒劲上来,身体渐暖,他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玉卿书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喝了几口酒,不冷了,反而觉得全身都烧起来。
  外面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如鬼哭狼嚎般的疯狂肆虐,杨宏修又找来几块板子挡在门口,安置妥当,才回到庙里,打起火堆的主意。杨宏修一言不发,来回走路的当口,不知从哪里翻出来几根树枝,用绳子和稻草绑了个架子架在火堆旁,随即脱了上衣挂上去,又走到玉卿书身旁,帮他脱衣服。
  玉卿书此时觉得又热又晕,乖乖伸手让杨宏修帮他脱,脱衣服的时候触到杨宏修的手臂,凉凉的很舒服,玉卿书顺着本能,直接抱了上去。
  “子奚?”被抱住手臂才发现不对,杨宏修摸了摸玉卿书的额头,果然滚烫。
  这下糟了……杨宏修看看外面,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转身把衣服搭好,杨宏修揽着玉卿书坐在地上,玉卿书抱着他的手臂来回磨蹭,蹭着蹭着就要滑下去,杨宏修忙又把他拉回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玉卿书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扭来扭去动个不停,杨宏修不知道玉卿书到底要怎么样,只好左右护着不让他摔着,最后玉卿书跨坐在杨宏修身上,按着杨宏修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皱着眉头看着杨宏修,气呼呼地问:“干嘛?”他满脸通红,呼出来的气都如火烧一般。
  杨宏修正在想要怎么回答他,却见玉卿书突然凑近,结结实实地亲了过来。
  玉卿书并不清醒,摇摇晃晃地捧着杨宏修的脸,亲完嘴唇亲又去亲他的额头眉眼,杨宏修被他亲的睁不开眼说不出话,一手拦腰抱着他怕他翻过去,一手去抓火堆旁架子上的汗巾。
  杨宏修向前一倾身,玉卿书就坐不稳了,他搂着杨宏修脖子的手忽然一松,直直地向后倒去,咚的一声,脑袋磕在地上。杨宏修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来查看,见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又用酒浇湿了汗巾,放在玉卿书额头上帮他降温。
  玉卿书靠在杨宏修手臂上,低头老实了一会儿,又往杨宏修身上靠。
  两人的衣服都放在架子上烤,杨宏修忙了半天,身上起了层薄汗,微风一过就凉凉的,玉卿书碰上去感到很舒服,就整个人都贴了上去,额头抵着他胸口蹭,蹭的杨宏修也渐渐觉得热了起来。
  玉卿书伸手去拦杨宏修的脖子,杨宏修略一低头,嘴唇从他的鼻尖轻轻滑过,呼吸相抵,意乱情迷。
  折十三 春窗曙灭九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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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卿书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
  他枕着杨宏修的胳膊,抱着人家的腰,贴着人家的胸膛,醒来后扭动着从几层衣服里钻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杨宏修坐起来,甩了甩酸麻的胳膊,把玉卿书拉到眼前,额头抵着额头,好一会儿放开。
  “还好,不热了,有没有不舒服?”
  “没啊。”玉卿书不明所以,他只记得昨晚和杨宏修一起来到破庙,他杨宏修揉腿,直到杨宏修可以自己走路。
  “干了,穿上吧。”杨宏修从盖在身上的衣服里捡出玉卿书的递给他,玉卿书看着满是褶皱的衣物,皱起了眉头。
  “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吗?”杨宏修忽然问。
  “昨晚?”玉卿书抬头,看杨宏修一副状似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把我推倒,亲我,还在我身上乱摸。”杨宏修一边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还咬我。”杨宏修系上衣带前指给玉卿书看,“这次你不掐了,你用咬的。看到牙印了吗?”
  他话音刚落,玉卿书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杨宏修手一顿,玉卿书满脸通红。
  “原来你是饿的……”
  “宏修,你没事了吧?”玉卿书低着头红着脸,拽着杨宏修的衣角问。
  “没事,能有什么事?”
  “腿也好了?”
  “好了。”
  “那个……你要是……还生气的话……”
  玉卿书吞吞吐吐地说着,抬眼间发现杨宏修正看着他,于是说不下去了。
  “我若还生气的话,怎么样?”杨宏修手撑着地,俯身凑到玉卿书面前。
  玉卿书偷瞄了两眼,发现杨宏修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他知道躲不过,不躲了,鼓起勇气正视杨宏修。
  两人对视半晌,杨宏修忽然觉得眼皮跳了一下,接着,玉卿书就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杨宏修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卿书,玉卿书被瞪的心虚,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犹豫再三,杨宏修还是问了出来。
  “怎样?”
  “……随随便便就亲过来……”
  玉卿书连忙摇头:“我从来不对同僚和朋友出手的。”
  “那我算什么?”杨宏修决定今天要把这个问题问清楚。“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供你戏耍玩乐的吗?”
  “没有,你是……是……我……我不知道……”玉卿书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被问及,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杨宏修靠的很近,玉卿书很快发现他这个坐姿已经退无可退,慌忙低头抓来衣服往身上套,试图转移注意力。
  “子奚,”杨宏修看他手忙脚乱,忍不住帮忙,“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我父亲的事,妹妹的事,还有你的事。”
  “哦?”
  “我认为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玉卿书答的很干脆。
  “那你愿意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死,都和我在一起吗?”
  杨宏修态度很严肃表情很认真,玉卿书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为什么本来应该很感动的事情让杨宏修一说就变得很恐怖?
  “宏修,”玉卿书正色道,“我愿意与你结成生死至交。”
  “……你理解的不够充分。”杨宏修想了想才回答,“我说的不仅是朋友。”
  “兄弟也可以。”玉卿书马上伸手握拳,做出歃血为盟的样子。
  “兄弟不行。”杨宏修扶过他的手,帮他把外衣袖子套进去,“我说的是夫妻那种关系,但咱们同为男子,难分夫妻,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玉卿书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那天你说了之后我就在想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杨宏修帮他系上外衣的带子。
  “……酒后乱性,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来?”玉卿书看着杨宏修的眼神都直了。
  杨宏修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说完又补充,“在昨晚你对我做出那些逾矩的举动之后。”
  “……如果我说不好呢?”玉卿书觉得自己本来清明的脑袋开始糊涂起来。
  杨宏修皱了皱眉,提醒道:“你说的,我都照做了,我说的,你不是也应该照做吗?”
  刚要问“我都说什么了”,又想到杨宏修因为留李旦一命而自责跪了三天的事,话就说不出口了。
  “子奚,你怎么想?”杨宏修帮他穿好外衣,又帮他理好发髻。
  玉卿书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说:“我知道怎么办了!”他拉着杨宏修的衣襟,说,“买凶杀人!”
  杨宏修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
  “你不能杀那个李旦,我也不能公然针对他,不过咱们可以买凶杀人!”
  “子奚……”杨宏修不禁苦笑。
  玉卿书正兴奋的滔滔不绝:“你听我说,天下杀手黑榜排名第十的那位……”
  “不用了。”杨宏修打断了玉卿书的话,“你之前说的有理,我要找李旦报仇,应该在战场上,两国交兵之时,而不是现在,对方已经弃械投降的时候。”杨宏修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尘和稻草,然后才拉玉卿书起来,“当然,将来若有机会,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宏修……”玉卿书低着头,拉着杨宏修的衣摆,“对不起……”
  杨宏修拍拍他的肩,无奈地笑了笑。
  “走吧,回家。不过今天早朝肯定是赶不上了。”
  两人挪开木板,从破庙里出去,外面天色大亮,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但不刺眼,到处都是被雨水冲刷过弥留的味道。
  道路泥泞,地上残留着大片的积水,玉卿书小心地绕开泥洼,到庙旁的茅草棚里把马牵出来。
  “旺财,还认识他不?”玉卿书抚着马的脖子,笑着问。
  旺财往杨宏修怀里探了探头,打了个响鼻。
  “他记得你。”玉卿书笑开,拉着杨宏修上马。
  记忆中玉卿书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杨宏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像这雨后初晴的世界一样,那些不如意都随着昨晚的暴风雨被冲走,七零八落埋入泥土不见踪迹,剩下的,都将是人生中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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