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猛然回头,脑海里不断闪过那黑斗篷的身影,和冷兵器独有的寒芒。
可当他转过身时,外面是一阵风雨。
“什么也没有啊?”魏卿疑惑道。
“刚才我看见外面有一张怪脸,就趴在洞口那里看着我们。”梁芷晴拍着起伏的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
“怪脸?”魏卿更疑惑了。
“在哪呢?”哪个叫陈和生的壮汉听见梁芷晴的声音后走了过来,他足有八尺高,一身精肉勾勒出近乎完美的线条,走路时魏卿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那怪脸出现了一瞬间后就消失了。”梁芷晴解释道。
“消失了?”魏卿眉头一皱,再次扭身去看洞口,看到的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和火光照映下的山雨。
“我看应该是最近疲于赶路,出现幻觉了吧,这样,我们四个轮流值夜,就从我先来,陈和生第二个,然后王志成第三个,小兄弟就劳烦第四个,芷晴你就先歇息吧。”男人像是这里的领头羊,指着众人吩咐道。
被称呼为王志成的是一个矮小身材,相貌猥琐男人,他一直守在男人口中的货物旁,自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话。
从刚才的闲聊中,魏卿得知男人名字叫做桓兴,烁玉川人氏,原是一介农夫,家里有美妻儿女,虽无甚钱财,倒也自在安稳。因本地豪强鱼肉百姓,官府不闻不顾,他忍受不得,便携家前往他处栖身,没想到路上妻儿染病身亡,悲痛之下,他便流浪四方,弃农从商,也算是一个可怜人了。
魏卿也虚拟了一个名字,早些年看过父亲写的一些君臣礼节,治国安邦的书,他取其中几字,为玉无虬。
“玉无虬兄弟,你也睡吧。”见魏卿还坐在那里,桓兴便出言相商。
“多谢桓兴大哥,我还不算困。”魏卿说道。
“那行,要不一个人守夜也寂寞。”桓兴神秘一笑,贼眼兮兮看众人都睡去了,蹑手蹑脚的从货物摸出来两小坛酒。
“这是……”
“嘘!”桓兴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这是我从烁玉川带来的,如今只剩这两小坛,兄弟莫要高声,被他们发现咱们半点都捞不到。”
魏卿会心一笑,道了声谢,而后扭开一坛便吃了一大口,这两日他可是滴酒未沾,早就馋的要命。
“好酒。”魏卿赞道。
“那是当然,这酒可是我在烁玉川时亲手酿的,可惜时候不够,不然更为醇香。”听了魏卿的夸赞,桓兴得意的说道。
二人边喝边聊,从家中琐事到天南海北,最后聊到了一些江湖人物。
“要我说,当今江湖第一,便是那女侠琉璃,艺高人胆大,孤身入帝都行窃,而后全身而返,甚至还和天下第一高手相见欢有过一战,放眼江湖,怕是无人能出其右。”桓兴感慨道。
“我曾在一说书先生口中听过琉璃,只是不知她是何等人物?”魏卿见桓兴对此事颇有了解,便好奇的问道。
“说来那琉璃也是一可怜人,听闻她是滨洛韩家的一个分支,早些年其父误触龙鳞,惨遭灭门,那时她年仅六岁,被仆人藏在了地窖酒缸的密室中这才侥幸存活,后来她流浪天下,习得一身武艺,具体为什么她又回到纵云川,犯下众多大案,便不得而知了。”桓兴说道。
“滨洛?”
魏卿听说过这个名字,和绝城一样同属于四大卫城之一,统御纵云川,而今已有百年。听闻纵云川终年冰封,寒冷非常,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是,滨洛韩家,我有幸曾去过纵云川,虽未见到传说中的琉璃,但却亲眼所见那漫天大雪,真就不宜百姓生存。”醉眼朦脓中,桓兴的眼前如同浮现了那一川风雪。
“传说中的琉璃?这是什么意思?”魏卿问道。
“是这样,人人都说琉璃如何如何了得,但却从未亲眼见过,其实我也怀疑此人应该是说书先生杜撰出来的,不然你觉得怎么可能有人像她那样,一人可挡千军万马?”桓兴一笑,摇了摇头。
“也对。”魏卿颇为赞同。
是啊,怎么可能有人能只身入宫行窃,而后全身而退?更是在说书先生的口中独战近百名侍隐,这也太神了吧。
“是是非非与我等没有半点关系,得空听先生说一段,权当解乏,何必在乎其真假?凡事若太在乎其真实性,就有悖事件本身,何不顺而从之,经过时间沉淀,再过几十几百年,真即是假,假亦是真。”桓兴幽幽道。
“真假难辨,君不在其中尔。”魏卿苦笑一声。
“莫非玉无虬兄弟有些故事,能否说来听听?”经魏卿如此说,桓兴便好奇的问道。
“有甚故事,都是一些琐事罢了,提也无趣,吃酒吃酒。”魏卿捧起酒坛痛饮一口。
见魏卿不愿说,桓兴也不在问,二人当下无话,只顾吃酒。
“那雨好像停了。”桓兴率先打破沉默。
魏卿看向洞外,那雨果然停了,已经有月光穿透云层,倾泻而下。
“确实如此,雨停了明天就可以赶路了。”魏卿说道。
大雨之中寸步难行,想必身后追杀的侍隐也是如此,不过自己也不能过多耽搁,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去天水川,只要到了绝城的军营,就算侍隐在有本事也绝不可能在那里动手。
“无虬兄弟,你看看哪里是什么?”桓兴的话打断了魏卿的思绪。
顺着他的手指,魏卿看见洞外的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什么野兽,正趴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一双碧眼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诡异。
“是不是什么野兽?我在玄青森林入口那里见过一只猛虎,若不是上苍庇佑,恐怕我就葬身于他的腹中了。”
“玄青森林里没有野兽。”陈和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坐在二人的旁边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魏卿没有听明白。
“无虬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玄青森林是禁地,这里面经常有厉鬼作祟,所以猛兽飞禽都不敢入内。”桓兴一边盯着那个黑影,一边解释道。
“真的有厉鬼?”魏卿心头一紧。
“庸人自扰尔,我等不必相信,不过玄青森林中没有野兽是事实,你在林子入口见过猛虎,进来之后你可曾见过其他兽类?”桓兴反问道。
“这……这倒是没有。”魏卿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玄青森林走了那么久,除了他们一行人,甚至连一只活物都没见到。
“这就是了,据传言是这些畜牲皆有灵性,知道此间有厉鬼便不敢入内。”
“灵性?”魏卿突然想起那只猛虎怎么也不肯越过石碑界限的场景,酒全做冷汗出了,“那……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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