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见我满口答应,感激地抬起了头,并且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我,嘴里说道:“这钱你留着买烟抽吧!”琳琳的这种突然举动,让我的心里十分不安,原本我就以为心里亏欠了琳琳许多,正愁着没有机会回报,我又怎能收受她的钱物。而且在我的心里,认为她原本不该对我如此客套,她的这种举动无疑说明她已经把我当成了外人。我不禁有些难过,按住了她递钱的手,嘴里说道:“别傻了,我不会要你的钱,我会把你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的!”听我这样说着,琳琳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琳琳走后,我马上给在看守所工作的焦民打电话说:“五弟你等我一下,我有事过去找你。”到了看守所之后,我直接对焦民说了琳琳爸经常挨欺负的事情。焦民语气肯定地说:“不可能是狱警欺负他,要欺负也是同监舍的犯人。这样吧,我帮你把话传过去,就说他是我的亲戚,让那帮杂碎给我当爹一样侍候着。”然后,焦民又对我说,他正找人想办法从看守所调出去,想去刑警大队干两年,他说这看守警的工作再这么干下去非把他憋疯不可。我听了赶紧开导他道:“那刑警的工作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辛苦不说,危险性也高,你别没事瞎折腾了!”焦民却抢白我说:“哪有那么多危险,做一回警察,就要图个惊险刺激,即便是死了也觉得值。而且你放心,我不会那么点背的!”听了他的话,我全当他是一个不成熟的毛小子发的一些青春感慨,也没有太在意。谁知没过多久,他果然从看守所调到了刑警队,并且直接被分到了重案中队。那天,我在市局的走廊里碰到了他,只见他身穿一身作训服,夹着一个公文包,样子甚是英武。由于他正着急出门办案,见到我后,没说几句话就匆匆走了。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慨叹:“这个世界,还真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青春和梦想,在努力奋斗着,他们的人生,未尝不是一种难得的精彩!”
我帮琳琳爸说情的事情,琳琳十分感激,没几天琳琳就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以示谢意。我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倒不是为了接受她的感谢,更主要的是为了能创造和她接触的机会。在一家啤酒城,我和琳琳相对而坐,琳琳主动为我倒了一杯酒,嘴里说道:“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前几天去看爸爸,爸爸说现在里面没有人敢拿他不当回事儿,他再也不用担心受欺负了!”我说:“没什么,小事一桩,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说,能帮的我都会尽力帮的。”说完后,我一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琳琳没有喝酒,只是长久地看着我,那眼睛里目光很复杂,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无限的温情。突然,琳琳满是伤感地叹了一口气,我关切地问道:“你为什么叹气?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琳琳回答道:“没有,我是随便叹气的。”沉默了一小会儿,琳琳突然问我:“你说,如果当初我们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她的问话,一下子让我愣住了。转而,我醒悟过来,苦笑着说:“问这个干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要不是当初丹丹身怀有孕,或许我们之间不会是今天的样子!”我的话音刚落,琳琳马上又紧接着问道:“那如果当初我也怀孕了呢?”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追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也怀孕了?你不是开玩笑吧?”琳琳笑了,是那种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苦笑,只听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是的,我开玩笑呢,你别介意,来我们喝酒吧!”说完后,她一口将杯中的酒干掉了。我狐疑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困惑。我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十分敏感的人,琳琳刚刚一番似有意无意的问话,使我心里产生了巨大怀疑,我总觉得当初可能琳琳向我隐瞒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如果她当时真的也怀孕了,那对我来说可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我迅速地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后来用理智权衡了一下,觉得过去的一切索性就让它过去吧,或许这一切就是命,而今我也没有再继续根问的必要,因为这除了会使彼此沉重外,将显得毫无意义!想到这里,我冲琳琳举起了杯子,再次郁闷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正当我和琳琳心情抑郁地对饮时,意外事情忽然发生了。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人踉踉跄跄地围了上来,他们光着膀子,剔着土匪一样的板寸头,一看外表就不是什么好鸟。只见这些人手里或端着酒杯,或拿着酒瓶,呼啦啦地围在琳琳身边,淫贱地笑着说:“哎呦!妹子,原来你也在这里喝酒啊?怎么,这位是你的客人?”琳琳见此情景脸色大变,赶紧说道:“几位大哥也在啊?这位是公安局的徐警官,你们不认识吧?”这几个混蛋听了琳琳的介绍,马上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上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用一种蔑视的语气说道:“原来警察也找小姐啊?”我一听这屁话,刚想动怒,只见琳琳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便坐在凳子上没有动。这时琳琳倒满了一杯酒站了起来,很老到地说道:“来,各位大哥,小妹敬大哥们一杯酒!”这帮杂碎可能也是因为有个警察在场,所以没敢太猖狂,各自举起杯子和琳琳碰了一下,干掉了。然后,一个个笑嘻嘻地说道:”妹子,改天一定陪哥哥好好玩玩,别光顾着陪警察啊!”琳琳嘴里说道:“好说好说,改天一定陪大哥们好好喝一杯!”一群人这才打着口哨,前呼后拥地走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问琳琳:“这帮混蛋是谁?”琳琳一脸无奈地说:“难道你连他们都不认识?他们是榆林有名的黑社会张老五手下的马仔啊!”我这才嗯了一声,心想难怪他们这么嚣张,那张老五我倒认识,可这帮狗腿子却不是很熟悉。
由于心情不是很好,再加上刚才的小意外,我这酒喝得是愈加憋闷,不知不觉中竟酩酊大醉,意识也渐渐地模糊起来,后来朦胧中只记得琳琳将我搀起,然后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再后来好像又进入了一个房间,我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扎到一张床上,搂着枕头呼呼大睡起来。
[37]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中我被一群蛇缠绕着,吐着鲜红的舌信,仿佛要将我吃掉。我拼尽全力地奔跑着,但是已经没有了退路,身边是万丈悬崖,看不到底。而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纵身跳下……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旋转着,便拼命大喊。一个激灵,我惊醒了,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做了一个梦。不知为什么,许多年来我一直在做类似的梦,就好像冥冥之中,上苍在对我暗示着什么一样。
我感觉自己头有些疼,身体刚刚出了很多汗,我以为是躺在自己家里,忽然听到不远处有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我很惊讶,因为我家离铁路很远,不会有火车的声音。我侧过头,看到一个女人正熟睡在我的身边,我猛然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才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身边的女人不是丹丹,而是琳琳。我一下子坐了起来,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维,意识到自己昨天彻夜未归,不禁有些空空的感觉。我小心地下了床,想要找些水喝,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挂着的风铃,丁丁当当地响了起来。这时,床头的灯亮了,琳琳睁开朦胧的睡眼,满是柔情地看着我,问道:“你要干嘛?”我说:“我有些口渴,想要喝点水。”琳琳用手指了指房间的角落处,这时我才发现那里存放着半瓶矿泉水,我打开了盖子,咕咚咚地喝了个精光。我问琳琳:“洗手间在哪里?”琳琳说:“你跟我来!”然后她下了床,只穿着睡衣在前面带路,出了卧室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简陋的厕所。我站在那里痛痛快快地方便了一下,借着厕所里微弱的灯光,我发现自己的尿液很黄,还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精味道,我知道自己最近的火很大,可能也是因为生活没有规律造成的。
回到房间后,我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到居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丹丹打过来的,最后她还给我发了一条短消息,内容大致是:“为什么不接电话?又有任务吗?你不回家告诉我一声啊,害我傻等。明天回家别忘了买豆油,家里没有油吃了。”我心里不禁有种强烈的负疚感,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3点,索性将手机关机。由于一点困意都没有,我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烟,点着一支,斜靠在床头上,心情沉闷地抽了起来。旁边琳琳将头靠了上来,枕在我的胸前,仰着脖子看我吞云吐雾,偶尔还会将烟拿过去,深吸两口,然后再递到我的嘴里。就这样,我们在黑夜里十分贪婪地吸着烟,彼此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又有一辆火车经过,那咣当咣当的铁轨声,仿佛将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我仔细地听着那节奏,猜想这一定是一辆长长的货车,因为咣当声持续了好久。
火车刚经过,我又听到了隔壁房间有人在说话,然后是开房门的声音,一个人小跑着去了卫生间。我知道这套房子是被好几个人租住着,因为刚刚去厕所的时候,我看到还有两个房间分别在走廊里排列着。我觉得在这个环境里居住可真是需要定力,否则这样嘈杂的环境,时间久了一定会被搅得患神经衰弱之类的疾病。事实上,这才是刚刚开始,那上厕所的人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隔壁房间嘎吱嘎吱的床响,伴随着女人一阵紧似一阵地呻吟,听起来让人的心里乱七八糟的,简直会要了人的命……
我觉得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正想着起身要走,旁边琳琳却将她的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跨下,轻轻地拨弄起我的宝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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