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可能那么强

    北方城外黑鸟的血将土地渗透，漆黑的落羽散落一地。
    巨大的羽翅和鸟尸分家，各执一边，白骨断裂碎肉横飞，场面煞是骇人。
    没机会赴死的凡人都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但他们敬畏的看着潘勇三人，不敢上前。
    潘勇没心思跟这些npc玩儿角色扮演游戏，在他眼里，找到凌天垣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这一城的积分……
    潘勇迟疑了一下，又飞上高空，孙士鹤和婷婷跟在他后面也升上高空，以为潘勇打算离开。
    “这城只能算一个巨大的部族聚集地，”潘勇扫视整个北城，目光扫过仰望他们的凡人们。
    这里的人，虽说对他们感到敬畏，却没有人跪拜。
    “孙哥，你说这城，是不是有主了？”潘勇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也受到过小村子的供奉，那些人将他奉为神，便会有很少的几点积分涨起来。
    这次救了这么大一座城，却一点积分都没有。
    大概就是，这里的人没将他们当成庇佑自己的神吧！
    孙士鹤的目光越过部落群，落在更北的位置，“潘勇，你看那是什么！”
    他只有五级，目力自然不及六级的潘勇，但北方一座巨大的梯形高台，就好像殷商重工里未完成的祭天台。
    潘勇本没在意北方的土台，被孙士鹤一提醒，不由凝神望去。
    那并不是普通土台，因为在土台最上面，有着一层青灰色的石面，平整冰冷，而那石面上，整亮着一枚硕大的黑色图腾，缓缓旋转！
    “……那是！”望见那图腾的瞬间，潘勇心底猛得一怵，就好像见到了某个强大的古神，松散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那黑色图腾形状变幻，粗细不一的条纹融汇在一起，仿佛不停流动的深水，却并不诡谲阴森，只有一股广博浩荡之意。
    潘勇心生敬畏，立即明白了下方部族不对他们跪拜的原因。
    “走吧，”他收回目光，转身，“我说的没错，这果然有主了。”
    孙士鹤和婷婷只能大概看见北方高台上有个黑影，孙士鹤皱着眉，不肯放过心中疑惑，“那台子上是什么？”
    “哈哈，”潘勇笑了一下，“台子上就是这城主给自己地盘打的标记！”
    他一边飞一边说，“但我觉得这城主不像是咱们能力者，那标记给我的感觉很强，气息特别……嗯，老人家！”
    “有多强啊？”婷婷有些好奇的问。
    潘勇可是六级能力者，平日里除了对凌天垣心服口服，可没见他夸过谁。
    当然了，上个世界他们遇见的南锦玉小队除外，这是他们都自觉回避的话题。
    潘勇仔细思考了一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如果天垣活个上万年，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噗咳！——”
    远处拉着相柳回避老相识的凌天垣听见这句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
    就在潘勇看清图腾的瞬间，凌天垣的积分条暴涨，丝丝缕缕的能量汇成一条大河，涌入他的身体！
    凌天垣正满心震惊，他冒认水神共工的身份，只是顺水推舟。
    本来他还觉着南锦玉大言不惭竟敢自称祝融，那他做个共工很合理，没想到，这世界是认真的！
    他真顶了北方黑帝的身份！
    不用露面，他都知道，如果他现身，后面那片凡人npc一定会对他顶礼膜拜，因为……
    他的积分点满了！
    而他的积分条上方，正缓缓浮现出一个跟北方高台上一模一样的黑色图腾，代表着水神共工的势力！
    这青灰色石板配图腾的造型，他在南海见过，可不就是因为南锦玉一个火系能力者，连海上的积分都不放过吗！
    他之前虽然明悟那高台是共工台，没想到他真的是大荒帝神。
    凌天垣摸摸胸口，指引之钥的热乎劲还在，显然这里不是他的目的地。
    “共工大人，”相柳见潘勇几人要走，一双赤红的蛇瞳显然有些按捺不住，他尽量委婉的说，“要不要在下去拦住他们，把他们打败，那座城就是您的了！”
    凌天垣摆手，“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过去，我不想与咳，别的神碰面。”
    相柳顿时急了，一副看高三考生不上进的模样，“您不是说要称帝，这座城的规模都赶上火神的帝城了，您怎能拱手让人！”
    “何来谦让一说啊，”凌天垣颇为无奈，指向最北，“你能看见那台子上的图腾是什么样子吗？”
    相柳一愣，图腾，莫不是火神势力中的那种！
    他极力望去，蛇瞳都收细成一条线，但蛇类视力极差，即便他身为大荒最强的凶兽也无法在这么远的距离看清图腾的样子。
    “您……难为在下了，”相柳颇为尴尬，在他眼里连整个高台都是模糊的，他都不知道那台子上有图腾！
    相柳内心恨不得立即变回原身，那他一个甩尾，身子就能逼近那高台。
    有原水之力相助，他被火神打掉的头也长回来了，九个头，十八只眼睛，还啥看不清！？
    凌天垣也十分诧异，这妖兽起码六级水准，居然看不见高台上的图腾？
    但相柳尴尬的模样不似作假，凌天垣只得将信将疑的解释，“这座城就是北方帝城，我的地盘，后面那高台上是我的图腾。”
    相柳有些不明白，“那您岂不是……已经是北方帝神了？”
    凌天垣在之前积分条满的时候便替自己想好了解释，他笑着说，“还不完全。”
    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
    这是指引之钥给的目的地。
    “我们要越过此地，再往北，到达黑水源头，”凌天垣凛然道，“像火神占领南海那般，将整个北荒都收入囊中！”
    相柳肃然起敬，原来如此，共工大人势力这么广竟还如此谦虚从容，之前是他误会了！
    他还以为共工大人闲云野鹤，心思挂在几个蛮荒凡人身上，现在有了帝神身份的加持，再回头看共工大人的言行，顿时令他敬佩得五体投地！
    相柳也一下子明白了凌天垣不愿现身的原因，帝城的神祝可是一帮老古董，见到帝神必定缠着不放，想让帝神镇守帝城。
    这情况他在南方帝城已经见多了，火神随性无拘无束，尚且对大神祝感到无奈，共工大人如此温和说不定就被留下了，那可不行！
    于是相柳善解人意的说，“您若不想打扰子民，我们便绕过帝城，直接去往极北吧！”
    凌天垣有些诧异，完全不知道相柳替他规避了什么，“你可知我们要去哪？”
    相柳想了一下，“黑水之源，应是幽都山。”
    凌天垣赞道，“你是大荒活地图啊！”
    相柳谦虚的欠了欠身，“在下不才，早些年确实将大荒逛了一遍。”
    凌天垣微笑，内心：呵！是打了一遍吧！
    此时，北方幽都山。
    一只浑身漆黑的巨鸟睁开锐利的眼睛，尾羽激颤振翅长鸣。
    鸟鸣声凄厉，带着浓重的妖兽戾气，“是谁，杀死了我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