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唐,谋朝篡位

第六十五章 婚事落定


    接下来的二三日,郭映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久未回京,自是要好生在父母膝下尽孝。
    毕竟,大唐也是继承了大汉“以孝治国”的理念的,他虽不是什么忠厚之人,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期间,顺带着托嫂子升平公主走宫里人的关系,将颜令宾从教坊这个大染缸里讨了出来。
    而霍小玉入宗室牒谱一事,也终于尘埃落定,她被封为了灵石县主。
    只是故霍王的几个儿子与郑净持母女有隙,不愿迎她母女入霍王府,倒闹得局面有些尴尬。
    关键时候,还是他那未过门的公主媳妇唐安公主出面,向她的皇帝老子讨要了郭府东面的代国公主旧宅,借予郑净持母女居住,这才化解了这桩尴尬。
    经历此事之后,郭映对李蕙这个未婚妻倒是有了一个大的改观,不说旁的,至少唐朝公主三大毛病“跋扈、善妒、骄横”在她身上一概是看不到,反而透露着贤惠端庄、宽容体贴的气质。
    以至于让他时常都在想,这样的女子,嫁给他,或许也算是他占了便宜了罢。
    她越发如此,郭映心里倒愈加有愧。
    难得的,他没有去见一墙之隔的李小玉。
    他觉得,在此之前,得先去见见唐安。
    有道是过了腊八就是年,转眼间年关便至。
    京师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爆竹声响震耳欲聋,仿佛是要彻底驱散冬日的寂寥冷清,而形形色色的人,点蜡烛的、立门神的、贴春联的、挂年画的……
    也正好凑成了这个热闹喜庆的年景。
    不过热闹是他们的,郭映什么也没有,他因为是准驸马的缘故,被皇帝召进了宫里主持守岁的事儿。
    故而只能同那些宦官宫人围坐在火炉旁,花椒酒一壶一壶饮到天亮。
    倒也不是郭映一人如此,此时有守岁的习俗,全长安的人大半如此,喜迎新岁嘛。
    况且元正之日起有七日假期,是以长安街坊之间,喧嚣不息,小民即便囊中羞涩,也是换上了新衣,而茶楼酒肆,更是客满为患,百姓们都盼着朝廷有大赦天下,再出台点利民之举呢。
    于皇帝李适、公卿大臣和大唐王朝而言,正月初一的元日大朝会亦是重头戏,无人敢怠慢。
    自李适服衮冕乘御舆自西房出,而后即御座南向坐,这场冗长的朝会就拉开了帷幕。
    先是掌管玉玺的符宝郎置玉玺于前,旋即雅乐奏响。
    “入殿!”在内褐者的引导下,公、王以下及诸客使等以次入就位。
    这是礼部早就安排好且事先经过排练预言的,倒不用担心有人找不到自己位置。
    郭映如今虽是从四品的太常少卿,但到底不是京官,按说是要排到含元殿外的龙尾道上看前头的背影,但因为那日有太子侍读王叔文陪同的缘故,礼部的人将他和韦皋、樊泽几人都被安排到了殿门口的位置上。
    倒是能稍窥到殿中情形。
    只是郭映一夜未眠,脑袋昏昏沉沉眼皮打架得厉害,勉力维持着不叫瞌睡虫跑出来捣乱,已是极为吃力,更遑论还要注视殿中之人动态?
    偏巧,他还不敢有所异动。
    须知,殿中侍御史可是眼尖着呢,这要是让他逮着了,还不得被安一个君前失仪的罪名,平白丢了官爵。
    好在是群臣入位这一环节没有让郭映等太久,雅乐奏完,典仪便发声了。
    “拜!”
    他高呼一声,殿中殿外赞者也跟着高呼:“拜!”
    群臣及番邦使臣闻言尽皆稽首下拜。
    旋即,在郭映眼中,文武百官之首,三公之首的太尉郭子仪持剑前往了西阶席,脱去官靴跪地解剑置于席上,亦步亦趋到了御座前,北面跪贺,称:“太尉臣郭子仪言:元正首祚,景福惟新,伏惟开元神武皇帝陛下与天同休。”
    闻言,李适微微颔首。
    而后,郭子仪降阶回席……,依次复位。
    群臣再拜。
    李适挥手,示意群臣免礼,到此,大朝会正式拉开序幕,门下侍郎杨炎承诏到群官东北,西面,举诏书称“有诏”。
    群臣复又拜。
    郭映心知这是要宣旨了,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左右不过是改元,大赦天下什么的。
    果然,下一瞬杨炎的话音便印证了他的猜测。
    “门下,天下之本,敕曰:春秋有五色之统,盖王者逾年建号……其以大历十五年改为建中元年,所司准式,庶协履端於始载符皇极之义也。”
    倒也不是郭映神机妙算,而是新君继位无非就是这么个流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当听到建中这个年号时,他心里还是难免又起了波澜,情不自禁又想到了«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中的老兵郭元正那句“现在算起来……应该是建中十一年了吧。”
    忽然有些感慨。
    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
    生是汉家人,死亦大唐兵。
    这一世,不要他们再如此命运罢。
    郭映默默叹息。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杨炎又宣读了三道诏书。
    一道是«定两税诏»,一道是«令天下钱谷归尚书省诏»,一道是«遣黜陟使分行天下诏»。
    这三道诏书显而易见的都是有强化朝廷声威,加强中央集权的意思,不仅是朝堂上的百官,便是四方蛮夷以及藩属国的使臣,亦是暗暗揣摩起这三道旨意其中蕴含着的深层意味。
    以及重新审视起对唐关系是不是有更进一步的必要。
    倒是郭映,心思很快就不再停留在这事儿上,而是移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上。
    却听门下侍郎杨炎又宣旨道:“门下,天下之本,敕曰:古称俯就。是谓通丧,恩之所加,礼亦有变。
    太常少卿、忠武将军、上轻车都尉、开国伯郭映,华胄恭仁,温良美茂。当申下嫁之命,式宠旧勋之家。顷属待年,俄闻在疚,以其倚门之训,且在遗言;筑馆之期,当从先近。
    俾参秩於环卫,以承荣於汤沐。可云麾将军起复左卫将军员外置同正员驸马都尉。”
    殿中群臣闻言,目光瞬时聚焦到了郭映身上。
    倒不是他们对于天子指婚,郭映尚公主意外,而是对他年纪轻轻就获从三品武散官而震惊。
    此子,怕是要在二十岁之前获封冠军大将军了吧?
    郭映倒是不会想这些虚的,但也不像面上这么镇定自若,李适在元日大朝会指他为驸马,那毫无以为是盛宠了,他日后要是背离朝廷。
    那估计比司马懿名声还坏。
    郭映心说世事怎么无常到这个地步,我一个天天想者“大丈夫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的贪乱者,怎么偏偏娶了公主,这不是成桓温第二了吗?
    桓温是遗臭万年了。
    我不会也步其后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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